(姚窅然篇)
“韩秋?怎么会?”难道她是在房间被人带走?或是走到半路被人劫走?都有可能。但如果是房间,Amy不可能听不到。
颜莫止一贯的冷漠的态度,看不出究竟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狠狠扫了眼桌上的手机,阴邪勾着唇,便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我在后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带上那块手机下了楼。
很快的,我们回到酒店,颜莫止说:“你去收拾行李,要快。”然后奔向了Amy的房间。
看来,今晚就要去法国,一时间想起身边坐的那个漂亮女孩,不是该有的赏心悦目,而是阵阵糁的慌。
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收拾好自己所有行李,颜莫止与有点无力但精神很好的Amy已经等在客厅。
在去机场的路上,Amy调侃:“这小妞还挺能折腾,莫止,大陆的监狱不会是纸糊的吧。”
颜莫止没好气的说:“她这样的人不能进普通监狱,这点,我忽略了。”
“等案子结束,实施抓捕以后,要不要申请进入法国高等监狱,专门应对心理精神问题的?”
我听了有点不舒服。
颜莫止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提议,的确这样三番四次逃脱,已经对他来说造成了足够大的威胁,或者说简直是挑衅。
“姚窅然,你脸色怎么比我还难看?不会是听说要抓捕陆白心里不舒服了吧。”Amy每次都特别喜欢挑事,坐在副驾驶,透过右后视镜看我的脸。
我懒得计较,抬眼又无意间碰巧遇到从车内后视镜凝视过来的颜莫止。言不由衷的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还真听进去了。
Amy闲事还不够大的继续说:“莫止,看开你的工作开展的不深入,依旧停留在表面啊!这未必是个好现象。”
我顿了好几秒之后,才听出里面更深层的含义,忍不住嘟囔:“Amy,你大病初愈,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Amy没料到我会反驳:“看来跟莫止呆久了,但有了胆量。”
“Amy,陆白既然知道舒婉柔出了监狱,为什么还要让她做今晚这么冒险的事?”颜莫止显然想转移话题。
Amy向来敬业,听到颜莫止发出疑问,开始从专业角度分析:“很有可能舒婉柔今晚的行动,陆白是不知道的。因为以陆白那么连解释都不屑的人来说,怎么会让用这种低劣直白方式来说自己不是主谋?如果非要说,他也肯定会有某些技巧,然后刻意引导。”
我在后面认真的听着,当还在纠结舒婉柔怎样出来时,他们的讨论话题直接跨越到了另一个层面,禁不住,让我感到分析上的差距。
“莫止,你说,陆白他还是不肯放手吗?”Amy说的没头没尾,意味深长。
颜莫止沉着冷峻的容颜,抿抿唇:“现在放不放手不是关键,目前我认为最关键的是有种什么在逼他无法放手。”
Amy想了半天,恍然:“就是你之前推测他的父亲?如果设想他的父亲非要去取姚窅然的命不可的话,那他必然因为本就存在的感情,然后设法保护她。对了,我们再假设一下,他的父亲就是伤害姚窅然全家与你父亲的凶手,那么你们去了法国,后期恰好被他父亲发现姚窅然还活着,动了杀机要灭口时,被陆白知道,不容许自己心上人受到侵害,于是制造了这起车祸,改头换面呢?”
然后颜莫止继续推论假设:“陆白父亲是人贩案真正的主始,而陆白想去的大陆主要联络人姚逸,他可以通过某种利益进行交换,让姚逸选择非合作不可,且即便自己沦落牢狱,也能做到咬死不说。”
“如果这样推下去的话,陆白可能早就知道父亲做这行业,还早就认识了姚逸一家,包括舒婉柔,和姚栖栖,关系不浅,否则依照罪犯的多疑心理,怎么会短时间选择包庇,和背叛。”Amy加了几句。
颜莫止想了想:“如果真如我们推测,那么需要跟上级申请重新调查这件人贩案子,或许最后结果,牵扯关系,我们根本无法概括。”
“好,申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等明天到了法国,需要先去再仔细翻阅一遍你父亲调查这件案子的记录卷宗,肯定有遗漏点,我相信,只要这件案子彻底告捷,车祸的案子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我自始至终在静静地听着,有点跟不上节奏,虽然针对他们的结论还有几个疑问点,但既然语气如此肯定,那应该他们已经达到了某种默契的排除。
这时车到了飞机场,颜莫止停好车,帮我们拿下行李,边走边对我说:“等到了法国以后,先把你送回酒店休息,我会派专人暗中保护。”
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的语气虽然大部分都是非常冰冷,但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况且仔细研究区分,这种疏离清傲,也是因人而异的,逐渐发现,有时他故意对我摆高姿态,很有可能长久养成的惯性,只要稍有反驳,让他不爽,冰块脸上马上就有裂纹,虽然话语非常有自尊的不让步,但从举止上绝对妥协。
想来,外壳多坚硬的人,内心便有多柔软。
排队等候安检处,Amy在前,后面是我与颜莫止。
“你今晚通宵?”我转身抬头看到他白皙的容颜,虽然依旧耀眼,但也略显的疲倦。
“对。”他垂目盯着我,神色迷人。
“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这么被诱惑到的随口问了句。
他眸光一亮,嘴角久违的勾起,俊美的脸突然拉进:“这么急?”
我被温热的语气刺的耳边发痒,向侧边一缩肩:“是让你注意休息。”
颜莫止的高挺鼻尖与我的鼻尖近到几乎触到一起,周围的人本就因为他的高颜值纷纷议论,结果当下与我这个暧昧举动,连现在前面的Amy都呆不下去了,忍不住回头说了句:“莫止,想不到你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
我有点脸红。
颜莫止直起身子,不理会周围目光,手直接搭载我的腰上,拦在高大怀中,炽热的手掌,特别是拇指似有似无的来回摩挲,貌似用无声的方式告诉Amy:热情给她看。
Amy咬住下唇吹了个口哨,然后转过身去了。
我表示无奈。
飞机上,理所当然的,我们的位置在一起,Amy做到了其他位置,距离较远。
我忍不住问:“哎,怎么让Amy坐那么远?”
“你叫我什么?”他很在意称呼问题,双手抱胸,挑眉斜眼瞧我。
“颜莫止。”我奇怪的回答。
他又琢磨半天之后趾高气昂的说:“姚窅然,找个时间我把你娶了吧。”
我目瞪口呆,无法接受:“此时此景此景,你在用这种语气,跟我求婚?”还以为他这种调情高手,会有什么不同。
“单膝跪!鲜花!戒指!”他慢悠悠的一一说,然后又嫌弃的加了句:“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不需要?那些东西是给我的好不好?跟你需不需要有什么关系?
再说,我们发展有那么快吗?
“你在计较我的提议很盲目。”他实在太了解我。
“姚窅然,有什么意见婚后提。”
我越听越不靠谱,马上制止:“不行。”
“不行?”他没想到我大胆拒绝,估计换成别的女人,能高兴疯吧,光他的财产就够挥霍好几辈子。
“你太一意孤行,我需要时间考虑。”
“姚窅然,你这个做事邋遢习惯怎么改不了?”他有点不爽到了。
“我这是慎重。”
“注意用词。”他警告。
“没错啊,我对你基本不了解,凭什么答应结婚。”
他没好气的懒得看我:“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慎重!”冷笑一声后:“看来早先讲过的过去,你都没放在心上。”然后慢慢的合上眼,准备睡觉。
最后这句话,显然他是用了心,我留意起来,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剩下的十个小时他除了用餐便是睡觉,没再经过任何交谈,我也索性憋着没说话。
但他的话仿佛有魔性,非常成功的困扰了我。
到了法国后,他非常谨慎的将我安排在距离工作地点非常近的酒店。并不是套间,只安排了间大床房,虽然邪恶了下,但毕竟他要通宵加班,所以,我没多在意。
房间中,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逐渐的开始反复想,反复推测他对我解释说过过去所有的话。另外还有赵安然的那段。
逐渐的,我现在已经开始接受自己可能是赵安然的事实,平静的研究他与赵安然的种种。
猛的,设想以他的做事方法,跳跃性思维,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才想到,竟然忘记跟颜莫止说自己带走,掏出来一看,慌了下:“喂。”
另一边接着传来窝火的声音:“姚窅然,手机上边又窃听器你知不知道?”
显然是颜莫止突然想起手机的情况,让下属去办公室找,没有找到,他才会非常肯定的想到我,谁料想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么说,在车上所有推论,另一边的人,都听到了?忍不住,吓出冷汗。
连辩解都不会了,悻悻说:“对不起,我忘了。”
那边没了声音,话刚落音,我听到帘后的窗户发出咔嚓声,刚要走过去查看,颜莫止又说:“酒店看来不能呆了,我马上会去接你。”
哐!窗户歪到了一边,黑影跳了进来。吓得我立刻惊呼,手机哆嗦到了地上。
手帕稳狠的捂住我的口鼻,一下子,连这黑影的容貌都没看的清,眼皮沉重,整个世界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