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窅然篇)
他明白我顾虑的打断,声音有点疲惫沙哑说:“然然,我困了。”然后走回另边,掀开仅有的一张被子,在床边躺下,并自觉的转身留了背影。
突然,我感觉喉咙酸了下,毕竟他今天整整忙碌一天,肯定是累了,再盲目纠结,恐怕是真会扰了他休息。虽是非常不习惯,但又怕伤他的心,也逐渐接受的离他稍远些,躺了下来。
在我无限纠结之中,他轻轻的鼻息声已经悄悄响起。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逐渐的,我也感觉自己非常疲惫与困乏,也慢慢睡了过去。这次,或许也是太累的缘故,做了很多琐碎的梦,醒来之后,却又什么都记得,但有种直觉,应该又是过去的记忆如颜莫止所说,翻涌而来。禁不住,有些担心。如果真有一天恢复记忆,发现其实自己最爱的人是陆白该怎么办?即便现在除了当他是朋友,什么感觉也不再有。那岂不是同时要伤害两个人?
纠结……又陷入无限的纠结。
刚刚定下的心,又因为这想不起的梦搅的一团乱。
明明答应过颜莫止,为了他,不会再想起曾经的记忆,可是现在,即便我不愿意,这过去也会如惊涛骇浪汹涌而来。只怕那时,想去装,也装不下去。
缓缓的睁眼眼睛,发现颜莫止已经换上运动服,看模样应该是要去晨跑,见我迷迷糊糊的样子,说了句:“一个小时后我回来。”然后开门出去了。
撇撇嘴,的确比之前一声不吭就夺门而出强多了,但至少是不是贴心的问问我早餐吃什么吧。
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坐起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后,将昨天的衣服收拾起来,从随身的包中寻找干净的衣服。想来,遗失的行李箱应该已经在A市的酒店中了,不出意外,今天下午能见到。
就在将昨日穿的衣服折叠好时,无意中指尖滑过口袋触到了硬的东西,我奇怪了下,忙伸进口袋去碰,结果拿出一个手机,并且还是我曾经用过的手机,全是莫名其妙号码的手机,瞬间,傻在了背包前。
这是什么时候回到我的口袋中的?又是谁放进我的口袋中的?把手机放入我口袋中的目的什么?这个手机明明留在了法国酒店的房间内,除了从法国来的人,大陆本地的任何人嫌疑可直接排除。
想来想去,不得不让我联系到了昨晚,驾驶员从我背后的黑影闪过,是的,他触碰过我,但轻微的像阵风。
难道,是昨晚的黑影男人给我放下的?
某个答案正在呼之欲出。
撞车的目的,颜莫止上下楼前后不到十分钟,偏偏挑我下楼的时候出了事故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为了分散颜莫止的注意力,运用案件未破,制造炸弹恐慌,虚晃一枪,算计好了必定让我远离危险的心理,只是为了最后把手机放入孤立我的口袋中。这是多么精确的筹划,凡是就怕个万一。但如果就发生了万一呢?忙了半天岂不功亏一篑?
那说不定有一种可能,这个黑影般的男人,他了解对手,还有对手的办事方式。
熟悉的人,对案件也熟悉的人,且还在法国,知道所住的酒店甚至房间,并且对大陆行径还了如指掌,不得不说,这样推算下去,这个的缜密心思,令人害怕。
因为此时,我想起了一个人,良好的耐性,超于常人的淡然,极细灵活的头脑。各种条件都符合的只有他——陆白。
昨晚的黑影是陆白?我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
他回来了?他找到了我,但为什么还用这种如此匪夷所思的极端方式出现呢?
出神中,电话的熟悉响铃大作,吓了我一跳,手掌送开,掉到了地上,立刻忙乱捡起,是……他……陆白?!!!!
试探性的,说了清晨第一句话,还带着嘶哑:“喂,陆白。”
“嗯,窅然。”瞬间,耳边的发丝好像有阵春天最和煦的微风吹过。
“你……怎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昨晚是我。”他漫不经心的说。
想不到绞尽脑汁想了整晚的难题,为经任何质疑,他竟主动承认。
“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太久没见,起初的通话应该是嘘寒问暖,但我忍不住,也懒的虚伪,直接切入要点。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淡淡的说。
难道做了这些,就是为了在我的口袋中放个过去用的手机?
“你可以当面给我,为什么要用撞车的方式?”
他声音很低也很轻的笑了笑,十分悦耳:“这个你需要去问颜莫止,不应该问我。”
好吧,问题又抛回来了。与陆白说话,从来都是聊一句,想三句,弯子实在太绕。
霎时,我沉默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窅然,今天下午你们是不是要回A市?”陆白突然说。
我心里咯噔了下,失口问:“你怎么知道?”
他在另一边自言自语:“回到A市后,我会再联系你,对了,手机的事先别告诉颜莫止。”然后不等我疑惑,嘟嘟……!的声音传来,挂了!
这时,我听见了门外的走廊传来颜莫止的脚步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解释之前,慌错将手机藏好。
轻轻的叩门声,我忙过去开门,面对的依旧是那张冷漠没什么表情的脸:“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指着打包好的背包:“ 东西本就不多,什么时候出发?”
他顺着我的手看向背包,眼神尖锐的令我心虚。目光一动:“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先吃饭。”
我早就饿的不行,本来昨晚吃的就很少,迫切:“好,你快去。”
他动了动唇,又用深鹜的眼神重复扫了下我的脸,拿了毛巾,进去了。
我紧张的摸了把额头,竟出了层细细的汗,难得去骗这样的人物,也是非常不简单的。光凭心里承受力,短短的两个眼神,就已经承受不起。
他估计看出了我十分饿,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整理完毕,我们下楼,退了房,寻了家附近的早餐点吃了起来。
因为怀有心事,感觉话一多,就能将陆白的事给说出来,所以,保险起见,暂时闭了嘴。
而他本就话少,也默默的小口喝着豆粥。
高速公路上,他终于先开了口:“你有心事?”
一下子被戳中,忙慌张摆手:“没有,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路上都在紧抓着背包?”
他显然在怀疑什么,我马上松开,黑色的皮料上全是掌心的汗,尴尬的装作无事扔到后位上,,解释到:“忽略了。”
“姚窅然,我能说的都告诉了你,能做的也告诉了你,那你现在是不是也有了不能说的事?”
昨天叫的然然,今天又严肃的改成了姚窅然。生气了?发现了?不对,他是在套话?太阳穴边的汗液一下子全部冒出来,撒谎吗?那样对颜莫止大大的不公平。不撒谎,可现在还闹不清陆白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能说。
犹豫中,陷入两难境地。
最后,不得不:“颜莫止,我还不能说。”
他非常冷的哼了声:“又是陆白。”一语道破。
我没敢吱声,因为现在的气氛明显不是开脱的时候。
“你跟陆白联系上了对不对?否则不会突然变成这样。至于什么时间,不会是昨晚或者今早我离开的一个小时内。”
我直接想要去抓狂!他敏锐的洞察力竟然可以从表情举动完美的推测出。
“一个小时内,你未出房间,难不成通过酒店座机或者手机联系的?我布了眼线,恐怕酒店的具体房间位置够呛……。”
结果呼之欲出。
“姚窅然,把你手机拿过来。”他皱着眉,脸色已经变的铁青,当下,如果再行否认,恐怕真是狡辩了。
咬了咬下唇,将背包又从后车座拿了过来,将手机掏出,呈给他,而他却在扫了一眼后不接,冷笑,从车上打开一个暗盒,说:“关机后,放进去。”
我奇怪的按照他说的放了进去。
“这上边带着窃听与定位。”他把盒子确认关好后,低沉的说。
我大惊失色,又明白过来,否则陆白又怎会知道我们今天回A市,且还掐准颜莫止出去晨跑的一个小时。
“那现在?”
“这个盒子是***,他那边应该没信号了。”
“那昨晚?”
“嗯,全听到了。”
我一阵脸红。
“然然,不要想着怎么欺瞒,并非你的技巧拙劣,而是我经过各种常人无法承受的残虐训练。”他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听惯了他直呼全名,突然换了方式,鸡皮疙瘩又肉麻了下。
“我还是习惯你叫姚窅然。”涩涩的抽抽唇。
“颜莫止,等我们回到酒店,丢失的行李应该就在了吧。”我赶快转移话题。
“嗯,已经在了。”
“那我应该怎么谢谢你?要不请吃饭?”
他轻松答应:“好。”
没料到如此爽快:“那改天请你吃饭!”决定中。
“不用改天,我今晚就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