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窅然)
喘息间,我能感受到他雄壮有力的心脏蹦跳,激动处,自己的心脏也乱起来。
“姚窅然,Bess是Connie的妹妹。”他没动的埋在我的颈窝。
Connie的妹妹?怪不得看起来面熟。
颜莫止见我没反应,撑起身子,剪水的黑眸在月色中泛起亮光,独特不失格调的香水味非常淡,但的确吸引人,正因为贴合的距离,慢慢沁入我的露在外的每寸肌肤,逐渐与他融合成同种味道。
“她只是想多了解Connie去世前的情况而已,等天再亮些,我带Bess去趟C市,收拾下Connie的东西。”他说的很认真,也很详细。
见我还是不说话,当下他也勉强的收了音,用深不见底的眸光沉沉注视,仿佛想看透。
僵持中,我终于忍不住嬉皮笑脸的开口:“颜莫止,你是在解释吗?稀奇啊!”
本就清冷的神色更加一凛,灵活的从我身上翻下来,侧卧在旁边,离开的瞬间,感到自己胸口呼吸起伏通畅许多,大大张嘴聚攒了些氧气,以防他又出其不备。
“姚窅然,你是在得寸进尺吗?”语气凉到可以飘起漫天雪花,零星落在肌肤上,冰的有点刺。
“颜莫止,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喜欢赵安然,而周围的女人追不到你了。”我虽然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就是赵安然。
他挑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将我的情绪一目了然:“你可以直接说是自己。”
我撇撇嘴:“像你这种极具侵略性,心思深又危险的男人,论高度,你已经达到一定境界,所以,顺从根本无用。只有想尽办法让你不爽,剑走偏锋,才会成功吸引注意力。”说完之后,洋洋得意,全完的精华总结归纳。
他沉默了。
我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你呀,就是典型的受虐心理,越虐越开心。”
忽然,身边一松,我才注意到他已经坐到床边在整理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疑惑了下问:“不是天亮再走吗?”我看向窗外天空的云已经出现胭红,但仍旧飘着层烟色的灰。
他闷不吭声的边走边脱衬衣,最后扔在沙发上,接着这样朦胧的光,虽大体看到个轮廓,但胸肌还是将整个身形勾勒的十分诱人凸显。看不出情绪的躁动抓抓乱糟糟性感的头发,深沉的说:“姚窅然,我可不好欺负。”然后一步就迈了进去,轻轻掩了门。
我整个人抖了下,竟不知不自觉伴随他刚才的动作与说话语气呼吸与心跳停顿了了几秒都没注意。
姚窅然,我可不好欺负?这是在威胁?那我就好欺负?
非常不爽的听着一墙之隔的哗哗水声,烦乱的索性打开床头灯,有点刺眼的缓了会儿神,这才放松的揉揉太阳穴从床上走下来,来回踱步几番,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凭什么任他摆布呢?
想着,麻利换好衣服,拿上自己洗漱品去客厅内的另一个浴室去洗漱。这次的动作飞快,等我全部结束后,他也碰巧从浴室走了出来,此时,除了没穿衬衣之外,所有的头发已经吹干,又纹丝不乱的全梳到额后,精神利落。
见我比他还要快的收拾妥当后,目光闪过一丝惊愕,却很聪明的什么不吭声,赤着上身,淡定的去衣橱挑选了件纯白带着浅灰领的衬衣穿在了身上,就这样没避嫌的当面性感的解开裤子纽扣,将衣尾塞了进去,然后重新系好,扎上腰带,挑选了短些的深蓝外套帅气向臂弯一搭,走向门前,见我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说:“你不是要跟着?”
我就知道他故意装作不懂。
没矫情,大大方方的跟出门外。
上车后,他先带着我在附近找了家南方特色的早餐点,依旧是什么都不用管,全都如数安排好。只要与颜莫止待在一起,从来不用担心纠结,吃什么,事情糟糕怎么处理,哪怕再小的琐碎动作,他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就默默无闻全都解决。当然,也正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不过刚而立之年,老成的手段,海底的心思,稍不留神,万劫难复。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已经盯了我很久,可我恰好愣了很久。
“在想我跟你什么关系。”只要盯着他的眼睛,心里便会升起某种安全感。
他没料到大清早我不着边际的扯这个,闪闪眼皮,立刻反应过来:“难得你的英文水平还能跟得上。”
我的英文是不怎么地,但至少昨晚听懂了第一句,至于后面的叙旧,就是能听得懂,也懒的翻译。
“下次我会注意。”他突然一本正经来了这么句,让我结舌了把。
“注意什么?你可别吓唬我。”他向来语出惊人。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没做声,反而转移了话题说:“你的行李都找回来了,晚上就能见到。”
我惊喜:“太好了,怎么找到的?”
“就在宾馆。”
“为什么还要隔了两天?”
“房间有人在暗中守着,估计想跟踪你的藏身点。最后没办法,派人乔装成保洁从楼上扔下来的。”
吓到,不明:“行李从楼上扔下,乔装成保洁的人呢?能安全走吗?万一被发现。”
他用白痴的眼神撑起眼皮:“当然人也要跳下来。”
那可是五楼啊!是不是跟着我的人都要遭殃。
“没受伤吧?”我哆哆嗦嗦的问。
他见我吃完,示意离开,然后霸气侧漏说:“我跳过悬崖。”
跳楼对比跳悬崖,完败,国际刑警经过魔鬼训练出来,都不是人啊,我不说话了。
路上,颜莫止跟Bess通了电话,很快到了另加一家酒店门口,因为我坐到副驾驶,看她并不是很开心的悻悻坐到后方。
没什么热情可言的打了招呼,她就开始频繁找话题与颜莫止聊天,但除了语速过快,本有是是英语,叽里呱啦,我听的像极了大学的英文课,忍不住的,眼皮开始上下打架,犯困。去C市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无聊的,估计将车内的音乐调高,掩盖恬躁的声音,然后迷离的欣赏窗外算不上的美景。
颜莫止见我情绪有点低落反常,打住了喋喋不休的Bess:“快到了,你再忍忍。”
我没好气的说:“忍不了。”心里暗说,快被吵死了。
他抿了唇,用英文不知对Bess说了些什么,她就像蔫了样,缩了回去,耳根终于清静。
“你昨晚是不是做恶梦了?”他这是在试图跟我聊天。
我半理不理的说:“嗯。”发出个鼻音。
“梦见了什么?”竟还少有的带着关切。
我本不想搭话,但经这么一提醒,才自己把早已忽略的梦给重新从脑海的某个角落给拾了回来。
磕磕绊绊感觉有点匪夷所思的说:“梦见了你与陆白在吵架。”然后没当回事的看向颜莫止,却从侧面明显看出他的眉头拧起来。
我顿时感觉不详,难道……?
“在梦里你不知什么原因,推了陆白一把,让他不小心磕到桌角然后又烫到了玻璃碎片上。”我说到最后,声音不自信的越来越小,因为颜莫止的面色已经变的沉暗。
“你还梦到过什么?”他面无表情继续问。
我立刻努力回想,但发觉,几乎也想不起什么东西,非常零碎,连不到一起。只得断断续续描述:“在很早的时候,总有个声音跟我说忘了吧,原以为只是个梦,谁想到后来又重复了很多次。”
他仿佛抓住了重点,有点情绪有点波动的说:“什么时候的事情,多久了。近期也发生过?”
我仔细回忆,努力摸索源头,终于:“是差点从山上滚下来那次,昏迷中一直就是这个声音,从那时开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响起,摸不清规律。不过,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反而出现很多这种故事情节的画面。”
他听了进去,凝神想了想,又说:“还有吗?还梦见过什么,都说出来。”
我又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梦见过一个名字,叫霖清。”
话刚说完,正好碰巧出了高速,到了红绿灯处,一个猛刹车。我差点晃到脖子。
“怎么了?”好奇到了出了什么问题。
他机械的扭过脖子,表情竟是悲伤的难以释怀,缓缓的说:“你正在恢复记忆。”
我目瞪口呆:“那些都是……?”预感越来越强烈。
“都是真的,你梦到的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
“霖清是谁?”好奇问去。但掩盖了,没好意思说被压倒床上,说让我无法见霖清的这件事。
颜莫止拉开车窗,貌似也估计有点闷,深深的呼吸几下,稳稳说:“他叫陆霖清。”
陆霖清? 陆霖清? 陆霖清?
反复叨念好几遍之后,还是不明白。
但是这个姓陆,周围姓陆的也只有陆白一人,联想到,颜莫止很早说过他叫颜箫宁,那么也就是说,陆白是……陆霖清?
颜莫止见我自己琢磨的透了,定论:“陆霖清的确是陆白。”
这下,我不明白了,如果说,颜莫止实际叫做颜箫宁,可以说得通,毕竟国际刑警时时刻刻都会去做卧底潜伏,没有谁会叫真实的名字,可陆白只是个医生而已,难不成他也潜伏?
“他也是为了找你,才从法国来的大陆。”
我震动,早就应该想到才对,如果按照颜莫止所说,他与陆白同时喜欢我,那后来我选择了陆白,那颜莫止都能来找我,更何况是陆白呢?
瞬间,感动到有点想哭的冲动。
可是,这还是跟改名字扯不上关系啊,如果改了名字,岂不是我也找不到他了?
“陆霖清在七年前,不知什么缘由掩盖了你假死。孤身一人跑到大陆,改了名。不懂他究竟是不想让我找到他,还是出于对你的愧疚,想跟你以另一种身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