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窅然篇)
久久对视,他内敛深邃,摄人心魄的黑眸,仿佛能穿透到我整个灵魂中去,鼻尖相错,质感的下唇慢慢接近,慢慢接近,呼出陶醉的迭香,这是初次咫尺之遥看到他想要来吻我的慢动作,惊世容颜,霜染迷寒,韶华沐火,倾世梦延。
恍惚中,差点就要迷离的沦陷时,门咔嚓一推,几乎就要触上的唇,终是猛然离开。
“窅然,该走了。”是陆白开的门,脸色不是很好,他都看到了?心虚忙回神,挣脱颜莫止怀抱,跳下床。结果忘记胸前无遮挡,凉风灌入,连忙手足无措反手捂住,绯红唰的红到脖子下。自己怎么可以又差点被颜莫止迷惑。
陆白绷紧脸,忙脱下自己外套,严实给我披上裹住,箍住肩,连句道别都没说,直接将我强硬拽走。
离开前,都来不及回头,恐怕颜莫止的神色除了不屑一顾,就是嗤之以鼻吧!
在去往停车场路上,陆白闷不吭声,漫不经心,而我因颜莫止的话犹豫苦恼,神分两处。
半个小时后:“饿吗?从早晨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吧。”陆白先开了口情绪不高,语气生硬。
我温和搭腔:“一起吃饭吧。”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他冷清问。
我摇摇头:“没有,其实都行。”
他扭头打量被宽松衣服裹住的我,又微微皱眉,稍稍软声委婉说:“还是先买件衣服再说吧。”
于是,先飞速的买好衣服后,我换上新买的鹅黄衬衣,与陆白共同坐在一家店面不大,却有情调的法式餐厅,装修偏向蓝绿色,每一处都挂着水晶吊珠,大小相簇,十分闪耀。枣木色的欧式座椅,紧靠落地窗外幽静落满红叶的油柏路,心仿佛也没刚才乱的出奇静下来。
“窅然。”陆白若有所思,唤了声正在全神贯注赏落叶的我。
“啊?”我扭正身子,小口嘬芒果椰奶汁,味道里貌似还点缀了酒。
他将腕上手表摘下,低头抚摸,黯淡说:“你会离开我吗?”
我心露跳一拍,什么意思?他当时明明在门外,而颜莫止声音又低,他根本不可能听见。尽量保持表情自然,令看起来坦然说:“陆白,突然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做什么?”
“倘若有些事我明明不想去做,可又不得不去做,因为做了便是伤害,但不去做,自己就会倍受伤害,你说,该怎么办?”
“那,你想去伤害谁?”显然,我认为这才是重点。跟随目光,不自觉的,我也留意起那块清致的表。
他抬起头,调调弦,将表重新带到手腕,顺势用衣服遮住,语气淡然:“能让我不得不去这样的做的人,必然是最在意的人。”然后举棋不定的看过来。
我忐忑了下,强烈预感陆白不仅仅话里有话,还意有所指这么简单。难不成……:“你想伤害的人是我?”怎么会,他如此温柔。
他并不惊讶,也没反驳,唯勾起唇,笑的简单:“如果是呢?窅然甘愿被陆白伤害吗?”
干净纯粹,狡黠邪恶,我想,陆白的性子必是两个极端的。
“既然是假如,我不愿被你伤害,那你又会遭到什么伤害呢?”
“我会去死。”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真的会去死!”他纯澈目光依旧是容不下一星半点的浊,语气毋庸置疑。
“陆白,你是在说笑吗?”我尽量缓和气氛,压下自己的不可思议。
他歪着头缓悠悠说:“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是说,毕竟认识才四年而已,况且……这喜欢的时间还不至于……。”好吧,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分析这件事了。
“很丢人是不是?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他情不自禁呵呵笑了起来,然后苦涩摇摇头,仿佛自己掂量值不值。
“不是的陆白,我并没有说去歧视的意思,就只有惊讶而已。坦诚说,颜莫止来法国时说过,若是我拒绝他的感情,便从此形同陌路。现在想来,即使拒绝,即使明知道拒绝会痛,但都没有把我折磨到宁肯去死才会能解脱的触动。所以,我觉得你……。”
“你觉得我夸张了?”陆白静静打断我。
我屏息。
陆白将已经切好的牛排放过来,交换了下餐碟,低声慢语:“来,先吃饭吧。”
我见他没有继续下去意思,闹不清楚忽然讨论这个话题做什么,但总有种感觉,他不会伤害自己,想到这儿,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安心咀嚼贴心切好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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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后,陆白没精打采走进自己房间便关了门。而我无所事事,发觉屋内有点闷的拉开落地帘,打开窗户,试图透透气,瞬时,空气清新许多。
游荡着,接了杯水,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继续考虑颜莫止说的事情。现在可好,陆白又莫名其妙留下匪夷所思这么一句。令我更乱了。
他真的会因我而死?咳咳!说笑吧!都说了是假如。
我从不认为陆白是喜欢闲聊的人,话里有话,半露半掩,需要去猜,必是认了真。他,我已经伤害不起,也尽量不打算再伤害。
目前来看,我弄不清,颜莫止为什么突然要说离开法国,且还是特意避开陆白。然后就是陆白在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也突然变相提示。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事情牵扯我,一个非要走,一个非要留?
不解之中,颜莫止曾经留下那部陌生手机滴滴来了条短信,当时因被颜莫止潜入一吓,掉到了床底。跪倒地上,摸出来打开,果然是他发来。
看后,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上面只有两个字:“开门。”
天哪?他又来了?
现在是白天,他还受着常人根本卧床不起的重伤,是怎么做到没有一丝声音。
我连忙将卧室的反锁咔嚓打开,忽的!一道高大黑影急速闪进进来,然后轻轻合门,不带半丝声音。
“不好好在医院躺着,来这做什么?”我见他脸色不仅苍白,额鬓还渗出大滴汗,抬手就捂住我的嘴,低声在耳边不容拒绝说:“跟我走。”
我因被捂着嘴,口齿不清,只得摇头表示不走,斜斜眼睛,除非陆白同意。
“真不走?”他似是打算给我最后机会。
想起陆白的话就毛骨悚然,更加坚定摇头。
“好!”他沉着嗓音,放在我唇间的手拿开,紧接着变成利掌,来不及躲,极速光闪,眼前一黑,脖子一疼,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晕晕乎乎中,我是是被颠醒的,封闭的空间让我警觉起来,浓郁香水深深浸透我的鼻腔。
“你醒了?”半死不活,阴阳怪气的是Amy声音。
“给她喝点水,我们马上到机场了。”然后是颜莫止的声音。
什么?机场?我浑身一震,脖子酸痛到直不起来,拧动各个麻木关节,拿起水猛灌半瓶,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急速飞驰的车窗外早已距离城市老远。
颜莫止竟把我打晕拎出来。
不禁一怒:“颜莫止,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下?”
“我给过你机会了。”颜莫止透过后视镜看过来,不咸不淡的说。
“对,可我没答应,陆白怎么办?你以后让我怎么解释?”欲哭无泪暴躁的抓抓头发。
“用不着解释。他应该跟你解释才对”他旁敲侧击。
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斗嘴:“快停车。”
猛地,车真的刹住,我刚窃喜:“到了。”他冷着脸打开后车门,粗鲁将我拽下,然后还有两个陌生同样冷色的中国男人走上前,微微颚首:“颜局。”
“拿行李。”然后叫上Amy向候机楼走去,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帮忙拖着两个行李箱,紧随其后。
手腕快要被攥出血来:“放开。再说没有护照你根本带不走我。”
他淡定的从包中取出我的护照与飞机票。
我傻眼:“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偷得?”
临近安检时,我冷笑:“凭借个人意志,假如不想回去,你是没有资格带我回去。”
他嘴唇化了弧度:“你倒提醒我了。”然后与穿黑西装的人,私语几番之后,不出几分钟,颜莫止就带我走了特殊通道,简单检查直奔飞机入口。
一下子,我被他弄懵了,所谓的滥用职权?
鉴于飞机内还暂且没人,颜莫止收拾必带上正在较远处电话,而我也到处摸手机,没有,两块手机,现在都不见了。
好不容易捱到颜莫止挂掉电话。
“你要打给谁?”他居高临下转着自己手机。
“朋友。”昂起头
“陆白?”他阴鹜的凝视我。
“是又怎样?”
“不行。”颜莫止不讲情面索性将手机收起来。、
“我偏要呢?我跟空姐借。”说完别扭站起身,都被强拉着回大陆了,还要想我怎样?
颜莫止硬将我绷直的身子重新按回座位,好看的脸上全是凉意,暗幽幽说:“这次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如果你还想多活几日,不想被再次追杀,别再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