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窅然年华》第一百二十八章 主谋为什么是他 颜莫止篇
颜莫止篇
她笑的很怪异,甚至可以说是令人毛骨悚然。
游戏而已,何必当真。
所有的一切,竟轻描淡写凝聚成最后八个字。她除了对别人,对自己也残忍到发指,偷梁换柱,跨越三国,重铸身份,仅仅是为了这场精心策划的游戏,虚无缥缈的爱情。其实我与她都明白,从踏进大陆第一步,就是个不得不入的局。走着走着,已经越来越分不清是她在控制我,还是我在引导她。
“颜箫宁,对于你太晚认出我,本来还有点伤心,但也恰恰证明我改变的还不错。”“你做这些理由是什么?”
她抛弃伪装,眉眼中不见了楚楚可怜,自在的坐在沙发上倒杯水后,姿势讲究喝了几口:“我这样做的理由你不是都查探差不多了?还问什么?”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座位,单臂放在扶手上,轻点着:“还是想听你亲口说说。就因为爱我?尝试重来一次,我会选择谁?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及时发现车祸案是预谋,还有顺藤能找到这里?”
她站起身,拎起自己的皮包,走近裸露在外的腿不避讳贴近西裤:“你以为Amy和陆霖清都是摆设吗?”留下一番耐人寻味的话,扬长而去。
我给手下的人打了电话,跟踪好舒婉柔。接下来,反复想着刚才几番对话,有点郁闷的站在窗前,遥望着不远处的海边。那是即将开始的婚礼现场,看了之后,精神还是有点无法集中。哀叹几口气,从口袋掏出几乎随身携带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物是赵安然,这是最后离开法国时,从抽屉中翻找的两寸照片。当时,她最后留给我的,只有这个。
此时,门外传来走走停停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当看到有点憔悴的她时,本说服自己坚定的心,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为什么还是来了。”胸口发闷的挪不动一步。
她动了动发颤的嘴唇,闪烁着因哭了整晚肿到泛红的眼皮,始终坚强不起来的看向窗外,避开我视线:“你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能见证?”
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太明白她赶来的目的:“既是见证,为何又单独上来?
她缓缓走近,带着梗咽,像是骨气莫大勇气:“你都已经猜到,还跟我兜转有什么意思?”
不是因为兜转,而是我什么都承诺不了,越来越挫败到无能为力。
她见我不语,又走前一步,倔强的仰起头:“我喜欢你,喜欢到自己都不知为什么要喜欢你。我很遗憾,你终将是别人的新郎,我也很幸运,因为在往后的十年里,二十年里,五十年里,一直到死,最忘不了的人仍是你。”
赵安然,如果这句话能在三年多前听到该有多好?紧捏照片的指尖是挟制不住的颤抖,心脏砰然有力的狂跳,激烈清晰的身体反应,在此时,我怕极了自己会突然脆弱,会瞬间什么都不管的防线崩塌。
她无意间瞥到我手中的照片,轻而易举的夺过去,仔细端详。
我紧绷着,可她对自己过去照片完全没有一丝反应,模样整个是在打量陌生人。突然想起舒婉柔丧心病狂的说她不会再想起来。拿不准她对姚窅然的手段到底残忍到何种程度。
我尝试提醒,查看她眼中细微变化: “这是赵安然。”
神情有了恍然大悟: “她呢?”
我重新拿回照片,凝视她曾经模样,像是自言自语:“死了。”
“怎么会?对不起。”她的神态是对过去完全没有反应。
“姚窅然,我除了她,我不会爱任何人。”
“可她已经死了。”她不敢置信的力争
“对!所以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他丢下这么句话,拿起外套没有回头,就那么走了。
姚窅然,这就是我的答案。
可惜,你听不懂!
下楼的每一步腿如千斤重,可走着走着,便也疼到麻木了。
姚窅然,等我回来!
算了,还是从此形同陌路吧!
微微勾着唇,牵起成败系在一人身上的Connie,承受着舒婉柔厮杀又藐视的目光还有不远处暗自伤神的姚窅然。
“莫止,吻我。”Connie仰着头,陶醉的就要倾过来。
“Connie,对不起。”然后快速搂入怀中,将她整个扭转,由侧身面对来宾变成背对来宾,郑重低下头,假借动作,却并未触上。直到远处的陆白硬拉着姚窅然离开时,我才稍微有点放松的将Connie放回原位。
紧接着掌声口哨一片。
而Connie察觉我的眼神一直望向远方,灰冷着脸说:“别告诉我你还没准备好。”
“如果你不介意虚情假意,我现在就可以抱你上床。”
她见我语气十分认真寒涩,理智的退了一步:“这么说,我比其他女人还幸运些。”眼睛时不时轻蔑瞥向从头至尾满脸阴骘的舒婉柔。
坐在最前排的Amy给我使了眼色,注意周围。
陌生男人越聚越多,显而易见不是来送祝福,他们时不时交流眼色,等待最后指令。
我拽住Connie,低声切语:“等会儿跟Amy旁边的手下一起跑。”
Connie接着领会什么意思:“你怎么办?”
“她还不敢伤害我,去法国的飞机票已经买好,今晚航班,你先走。关于卡莱特家族如何联络,记得留下线索。”
“你会来找我吗?”Connie忧虑的揪住我衣服不放。
我给她十分肯定的眼神,简单两个字:“放心。”
舒婉柔看到Connie就要走,手势示意被我注意到,直径走过去,解开外套,试图更舒服些,坐在她旁边:“你就这么爱我?能爱到不择手段?”
她十分淡定向看戏一样遥望远处的你追我赶殊搏,这也恰恰衬托内心的残忍:“爱?哼哼……我更喜欢玩儿而已。那些人还没资格跟我抢东西。”
“费了这么大劲,兜了这么远圈,究竟得到你想要的没有?”我也不急不慌的看着远处,好像那些人的生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转过身,将手放在我手上,来回摩挲几下:“这几天,其实我在想,假如突然不要了,可不可以直接毁掉。”
“附加你自己吗?”
“不!”她摇摇头,用尽温柔的耐心一字一句的跟我说:“因为我早就被毁了!一干二净。”
我冷笑了下。
“颜箫宁,只要你放弃自己所有的东西,跟我走,想结束的自然会结束,想要的结果,自然会有结果。一切再与你的选择。这场游戏,谁是掌舵者你应该明白。”
再次厌恶的抽出手:“我想要的结果,就是让你给赵安然去陪葬。”
她愣了下,低头发觉手中一空,仿佛想起什么的咯咯笑起来:“赵安然,赵安然!她就是个骗子。明明自己喜欢,还虚情假意把你介绍给我。当时我直接成了全校笑柄。”
“你早就知道。”
“对,我早就看出来了,偏偏不说而已。”
“所以就因为这个想要撞死她?”
“起初是这么想,只不过发现折磨她更好玩。”
“就这么简单?”
她平淡的笑了笑,如春天初开的梨花:“就这么简单。”
Amy这时走过来,对舒婉柔说:“虽然没有目前没有太多指向你的证据,但凭借这些录音,理应作为嫌疑人可以带到警局先做口供了。”
她早就预料到的站起身,唸唸的说了一句:“时候到了,谁也逃不了。”然后跟着Amy就要离开。
今天的行动容易到不真实,三年的局,就这么单纯结束?她的姿态仿佛就准备好自投罗网,难道刺伤Connie只是幌子吗?
我重新追上去,抓住舒婉柔问:“为什么?”
“你想问哪部分的为什么?”
“车祸案的主谋是谁?真的是你吗?理由真的就那么简单?”
她仰天酐畅淋漓的哈哈笑了好久,直到Amy都不耐烦,才一下停住:“对,就是我。”然后几乎要笑出泪的坐上警车,远驶而去。
Amy与我站在一起目送,略微缓了缓气:“终于抓住她了,虽然证据还不算充分,但看样子,她会全数交代。”
我点点头,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Amy曾说过,变态的心里是不能用平常人的想法去思考,便暂时回归法国正式侦破贩卖人口案。而Amy暂且留在大陆与我保持对联。
几天后,Amy跟我视频谈起车祸案情况,舒婉柔异常规矩的将自己罪行只字不落的坦白,模样像极了等死。
“莫止,她简直就是个疯子。一会儿把人整成那样,一会儿神经兮兮的坦白从宽。真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Amy,她自己费尽心思设计了这么一场游戏,最后却甘愿轻而易举被我们逮捕。我总感觉车祸案没这么简单。但说不上哪里有错。”
“说实话,这么容易破案的确没想到,但按照常理来说,也说的通:舒婉柔因为背叛,嫉妒的爱情,把自己与你爱的人重新改头换面,设计情境,重新选择,没料到再选一次,还是没选她,所以绝望了呗。”
“这就是问题,她做的整件事都的的确确出乎我们意料,而案件的起因从一开始就定位在舒婉柔爱我,但是,从头到尾,她几乎都没怎么骚扰过我,或者纠缠。既然是畸形到如此爱,甚至超越我爱赵安然,难道不应该更匪夷所思点吗?为何偏偏在这方便很保守,也很简略?”
Amy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她现在的做法既不符合正常人,也不符合变态,也就说做这些难道都不是她本意?会不会是姚逸?”
“应该不会,姚逸有可能还不知道赵安然的存在。”
“如果她的背后还有人,就麻烦了。”
“Amy,你有没有重新想过,她做这些的初衷并不是因为爱我呢?如果,她爱的是别人?有没有可能也会这么陷害赵安然?”
“爱别人也会陷害赵安然?除非与赵安然有联系因由才对,否则谁会闲着没事无缘无故去陷害别人。”Amy说完后,接着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感觉思路瞬间清晰的回答:“或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