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窅然年华》第一百二十一章 嫁给我的不是你 颜莫止篇
颜莫止篇
“Connie,我记得你这边是不是与卡莱特家族有往来?”
“怎么突然问这个?”Connie将双手盘在胸前,一双如鹰的眼希望在我身上寻找破绽后的答案。
“自然是非常必要。”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与她周旋。
她满脸都是疑惑,写满各种问题,估计怎么想,都不会明白莱克朗兰跨国公司的总裁是个警察。
“没关系,我再去想别的办法。”我转身拿起西装外套准备走。
“等等。你需要卡莱特家族做什么?”她试探性的松了口。
“查几个人,顺便打垮。”
Connie哼了几声:“这么简单?对方是什么组织?”很专业问道。
“日本千叶家族。”我没有一句废话回答。
“萧宁,呃……莫止,Sorry,我还不太习惯。卡莱特家族是不会插手亚洲的事,除非有利益纠纷,但目前各个组织之间基本都是和平共处状态,互不干涉牵扯。如果贸然滋事,恐怕不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
“我知道不简单才会找你。况且,你在大陆莱克朗兰分公司呆了这么多年,利益早就已经与亚洲的利益牵扯不断,还谈何互不干涉。Connie,对你来说,简单的几句话而已。”含蓄暗示她。
Connie没料到我掌握她这么多信息,终于苦笑自嘲了下:“我跟他早就断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当初才留我在公司吧。”
Connie,性情刚烈,果敢大胆,曾是卡莱特家族掌权者最爱的情妇,因为她实在受不了掌权者的朝三暮四,与暴力玩弄,愤然离开。庆幸的是,掌权者竟没有下追杀令,任她折腾。
“当然不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宁愿不把这层纸给挑破。”真诚的告诉她。
“堂堂世界第一跨国连锁超市总裁,资产千亿,还有办不了的事?”Connie重新走到我身边,将领带缠绕手指把玩。
“不是办不了,是我等不及。”我放低语气。
“等不及?”Connie重复我的话,若有所思,仿佛猜到什么,但却又没明说。
“对,等不及,Connie,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无奈的注视她。面对越来越远的姚窅然,面对死神徘徊的提心吊胆,我不想再拖了,我必须走捷径。
她扬起头,故意靠近,距离令人想入非非的开口:“你这是在求我吗?”
我哽了几秒,眼眸在她脸上流转以后最终定格在犀利的目光中,低沉回答:“是。”
Connie一下松了我的领带,背过身去,情绪瞬时波动起来,抬起双手拢了拢金色的过耳短发,仿佛想起不堪回首往事。
我也沉默不语,原地站着,望向她的背影。
又过了几分钟,她的姿势像是倔强擦干眼泪,但依旧没转身,鼻音很重说:“你知道我再回去代表什么吗?”
“我知道,但如果察觉不对,就会派人去救你。”
她回去,就代表会生不如死。
她红着眼睛转过身,笑的无比悲凉:“救我?我凭什么为你出生入死?”
我动了动唇,终还是说不出口。
“凭我真心实意帮你经营了这么多年公司,于公?还是……凭着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于私?”她的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始终坚强的不肯在我面前软弱一分。
我并不是无情,也并不是冷酷,我也是人,我也会动容,我也有最柔软处,我也会癫狂,我也会失态,只是独独给了一人而已。
紧了紧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温柔的把Connie拦入怀中,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把手放在她头部,静静安抚。
她要强的没有嚎啕,没有反抗,只是反手扣住我的腰身,越来越紧,低低抽泣。
很久,很久,她不动,我也不松的安慰。
终于,身子松了下来,她淡定的用手指试探性的擦了下眼角的泪,抿了抿唇,抬起有点浮肿的眼皮说:“我有条件。”
我毫不犹豫答应:“你说。”
“娶我。”干脆利落。
“好。”郑重答应。
如果这能弥补我带给你的伤害,也能同时保住姚窅然尽早脱离危险,我真的不介意自己再失去什么。
但在镇定推门而走的瞬间,心还是控制不住如撕裂般的疼了一下,疼到我忍不住停止脚步,皱了眉头。
回到车上,Amy看到我表情凝重:“怎么,又被占便宜了?”
“Amy你爱我吗?”我不动声色看她。
她傻了下,开口就是咆哮:“滚。”
我松了口气:“还好。”闭目养神。
她发动车子,观察半天:“被强了?”
我猛地睁开眼:“你怎么满嘴乱七八糟的词。”
“看来还真是,如果我没猜错,这次是无力反抗。”Amy心理推测一流,根本不在乎我阴沉表情自顾自嗨的说。
“对,我要结婚,你满意了?”心情沉重。
Amy猛地往路边一打,刹住车:“什么?跟Connie?”
其实在Amy说那句去车上等我时,就知道Connie不简单。
“嗯。”我现在不想多说一个字。
Amy摊在车上:“怎么跟姚窅然交代?”
我沉默,太阳穴处一阵刺痛。
“你这次的代价太大。”Amy点上烟之后递过来。
我接过,深深吸了口:“她能安全就好。”
Amy戏谑的夹着烟,无奈笑了几声:“你绕了这么大圈子到底为了什么?我不明白。”
“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在说她本来就没爱过我。至于……痛苦,还是让我自己承受吧。”拿烟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硬塞到嘴大口一吸,云雾里出了呛,索然无味。拼命干咳起来,差点把嗓子咳哑,但却咳湿润了眼眶。
Amy柔下声来,手放在我的背部,辅佐性的拍着,目视前方给我留足男人的面子。
“Amy!”我沙哑的叫了她声。
“嗯?”她依旧没看我。
“我快受不了了……。”眼泪毫无征兆的划在手背上。
安然,我正在离你越来越远!
Amy逐渐严肃起来,重新启动车,一路猛奔,直接到达飞机场,把车停好:“走,去法国。速战速决。”
我把残余烟头一弹:“护照行李都没拿。”
“哎,也对,先回A市吧!”
回到A市后,因为几件事又耽搁了几天,也意外的在健身房收获姚栖栖的信任。试探性的与他交流,倒也单纯的不藏掖,骄傲的说出自己的催眠术,扬言改天试验给我看,还可以教。但一牵扯姚窅然,舒婉柔,他不太会撒谎,只能支支吾吾保持沉默。
一个星期后,我与Amy回了法国。到了之后,先去局里报告案件进展情况,调出人手,分别去赵安然去医院,车祸现场,办葬礼的地方调监控。报告的人说,那几日的监控器要么恰好坏掉,要么就是视频找不到,甚至连葬礼的监控都想到给抹了。全都出问题,又陷入障碍。想不到舒婉柔的手法心思很细腻
“莫止,还有没有别的疏漏?”Amy摊手。
我仔细回忆:“我跟母亲居住的房子,学校篮球场,三年前的记录都要查。”
五天后,我跟Amy的办公桌多了六个硬盘与一堆报告文件。
我通过学校好不容易要到Fay与赵安然的照片,重洗了几张分下去,三年多之前的监控需要一秒一秒的看,无疑大海捞针。
这一呆就是半个多月,毫无进展。很难想象一个学生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和这么多的心思去把凡是能留下她影子的监控全部销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身后没有人支撑是不可能做到。
今天,我又在局中,一点一点的找:“莫止,出去喝杯去。”Amy穿着一条纯黑低胸火辣的裙子扭着。
“你去吧,我没时间。”摆摆手,没心情。
“我这里有条关于案子的新进展。要不要听?”Amy拿着档案袋在我面前摇晃。
“你说。”我一夺,落空。
“请吧,喝杯去。”Amy得意的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外。
我疲惫直起僵硬的腰,揉揉发酸太阳穴。也拿起外套走向门外。
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坐到舒服的位置,又是几天几夜没睡了!
“案子有什么新消息?”
Amy把文件袋打开:“舒婉柔与姚逸DNA显示是父女关系,姚栖栖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姚逸与姚栖栖母亲结婚时,正是在三年前。也就是说姚栖栖是私生子,估计迫于什么才结婚认祖归宗的。”
我点点头,这才符合逻辑关系,如此复杂的局面,她的能力是说什么也办不了。
“虽然现在还暂时确定不了舒婉柔就是Fay,但至少肯定她与人贩有联系。你说什么原因不要亲生女儿,而要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看姚逸的样子,也不像是多么宠姚窅然,倒像是无可奈何。”Amy想不明白。
“除非他特别溺爱自己女儿,溺爱到任性,因为任性所以免不了处理女儿犯下的错。而这次,她任性大了,姚逸本打算悄声无息,不留蛛丝马迹继续在法国干老本行或者安静躲藏几年时,舒婉柔偏偏做了件完全与他背道而驰的事,还明目张胆把人带回故里——大陆。难道姚窅然是个代替品,或者替罪品?”
“也只有这个方法说的通,否则,依照姚逸平时手段,非把姚窅然给毁尸灭迹不可。”
我沉吟片刻:“如果姚窅然真是代替品,或者替罪品,恰好满足了姚逸与舒婉柔的双向满足,报复与恰好代替。所以,现在要弄清什么原因让姚逸认姚窅然当女儿是主要问题。如果真是替罪品,说不定舒婉柔的罪证就能明确。”
“对,所谓忽视,说不定更是保护。”Amy说了这么一句。
我突然想到:“Amy,姚逸回国时,有没有惊动大陆警察?”
“姚逸的案子,从来都是大陆警察配合国际刑警,我估计多少肯定也会惊动,只不过证据不足罢了。”
“去查。”
“好,莫止,你看吧台那里是谁?”幽长的睫毛一挑。
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呼吸一凛。
姚窅然,她怎么来了法国?巧到在酒吧碰见。忽然,我瞥向早有预料的Amy。
“怕你犯相思病,怎么样,看一眼,是不是又有斗志了。”
我扭头看吧台时,她又不见了。吓得以为是幻觉立刻站起来。
“她跟刚才的外国帅哥出去了,还不看看?”Amy此时眼睛已经瞄好附近的猎物,蠢蠢欲动。
我连忙跑出去追赶,恰好碰上姚栖栖。
“颜老师,你怎么在这儿?”他惊讶的看我。
“你姐呢?”我问。
“我也在找。”他着急的东张西望。
“你先回酒店等着,万一她回去。我再四处找找。”
“好,颜老师,你注意安全。”憨态可掬的模样一笑,怎么看都与犯罪联系不起来。
我凭着感觉,走出了十几米,听见微弱呼喊,连忙跑过去,就看到不入目的一幕。沸腾的血液瞬间涌上,拼上全身百分百的力气,对着欧洲男子挥了一拳。
姚窅然懵了似的看向我,吓到瑟瑟发抖。
我心疼的将她护好在身后,将近期的不爽痛痛发泄在那个男人身上,直到姚窅然扯着我时,才发觉他已经躺在地上完全动不了,血留了一地,我才慢慢控制的收了手。精疲力尽的站起身,拖起姚窅然走出黑暗胡同。
“你走到哪都不带脑子吗?”忍不出说了句。
“如果带脑子,咱俩能认识吗?”她也本就委屈的大吼。
我苦恼的上去抚平她的乱发,重新处理好,无意间看到颈窝的红印,还是忍不住想回去揍那个男人一顿。
酒精作用下,她终于受不了的趴在花坛边呕吐。估计实在不好意思,事情过后,一直拿着我递过去的手绢,重复擦嘴,唇都差点被擦破皮。她的眼睛,今晚可能因为哭过,十分明亮,璀璨多目的如万里星辰。
“走吧。”我低低的说了声。
她听话的跟在我旁边。
这一路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酒店门口,我不舍得说:“进去吧,我走了。”
姚窅然等着我,一个月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