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多久了,记忆还是有些混乱,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给她整理思考,但现实情况不允许,她都还没有死,为什么就那么想将她推进实验室解剖,格林都没有试过那么疯狂。
不,如果条件允许他应该也会那么做……那么现在其他人在哪里,外面的世界又变得怎么样了,需要了解的事情很多很多,但首要的还是从这里出去,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长鞭,从葵那里得到的武器……
‘这种金属其实很不一般哦,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而且数量非常的稀少,似乎可以消除,或者说压抑减弱其他人能力的效果,如果将它制造成武器的话,想必又是一件强力的武器。’
‘你们想要吗,要一块原石也没有什么用,等我制造成武器的时候会交给你们的,不过你们喜欢怎么样的武器,小刀、长枪、还是别的?想到了可以告诉我,不过想要看见成品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个声音,是葵啊,现在和月凛手里的长刀还有她手里的鞭子都是出自她的手笔,还真的需要很长时间,长到用了普通人根本等不起的,一身的时间去完成它,但是为什么……
“最后还是到了我手里,但我想要的是刀,安杰想要的才是鞭子。”现在刀在和月凛手里。想起和月凛后安里的眼睛才恢复了一些神采,似乎还有想笑的意思——他一定在找她,从她离开的那天起……
怎么办,只要想到这个就觉得很幸福,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找她,等她,幸福到快要哭出来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首先,当然是探访一下现在依旧活着的熟人。
“我,的东西,你们放在,哪里了,”声音很沙哑,安里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尽管说得很慢很艰难,但意思还是完整地表达了出来,“还给我,不然的话……”
“还有力气说话吗,看来状态比想象中好……先做个全身检查,在结果出来之前先观察一阵子。”为首的男人下了命令,接着安里被人放上了担架推了出去,这个过程之中并没有反抗,因为她也很累,需要休息。
如果不是真正的生死攸关,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那个因为回忆起来,所以不再是被动触发的能力。除此之外,身体上比以往更多了一丝不同,或者说,现在她才算真正的变异了。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变了一个人,是错觉吗。”有时候要看出一个人的不同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或者从一些细节上可以体现出来。但他们不熟悉安里,关于她的事情都是从资料上获得的,所以也不清楚她原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这里的直觉并没有出错,安里确实改变了,不过是变好还是就此黑化,现在还不清楚,但人的根性是很难改变的,即使发生了非常重要的变故仍旧如此,所以有的时候,真的固执到令人无奈。
“我在这里多久了……”
在被送走的时候安里也没有停止询问,只是她虽然坚持不懈,但这里的人却更加地遵守规则,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行动训练有素,动作井然有条,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组织。
在找到自己的东西之前安里是不会走的,虽然在这里无时无刻不被人给监视也没有什么好处,但至少也是一个安静的地方,现在还是一个能让她不被打扰的地方。体力只需要恢复到能自由活动就足够了,但这需要多长时间还不能确定。
检查身体的过程非常漫长且枯燥,耳边响起的都是专业的名词,除此之外就是机械的声响。一系列繁琐复杂的流程下来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最后他们还往她身上注射不知名的蓝色液体才将她送往别处囚禁起来。
“……”经过兜兜转转的漫长走廊,眼前的景色只剩下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白炽灯,在最后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身边才算真正的安静了下来。安里现在昏昏欲睡,如果可以,她也想闭上眼睛就这样睡过去。
但是不能,再次醒来可能又会在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她需要在这段时间里行动起来,首先就是,解决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那两个诅咒。
那个时候安杰所说的,只要在诅咒之下活下来就能知道答案,那就是他的回答,现在安里活了下来,想起了一切知晓所有了的前因后果,他的事情,他的感情,他所做的选择。
“我现在仍然是无法理解你。”就好像在那个时候里没有办法理解杰为什么会选择抛弃离开那样,如今的安里也没有办法理解安杰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这真的是他想看见的?
不过对于安里来说,不管安杰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去怪他,可能会感到悲伤痛苦,但不会去怪他,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只是能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除了安杰以外,现在的安里也有很多重要的人。
“施咒者是谁。”覆盖在皮肤上的诡异纹路此刻已经停止,就那样单纯地停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做,暂停了一切,简单来说就是被封锁在了皮肤上,什么都做不到。
右手上的诅咒是安杰给予的,它让安里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受伤的地方也不会好转,鲜血一点一点地流失直至死亡;而另一个诅咒则是更加霸道的侵蚀她身体的机能,纯粹是用来折磨人的。
她现在大概可以猜得出是谁干的,但她并没有强行破坏的理由很简单,比起强行破坏,找施咒者解除对身体的影响才是最小的,如果对方不肯的话,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暂时就先这样放着吧。”
是因为恢复记忆多了几张底牌的缘故吗,总觉得非常的平静,就算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也感觉不到紧张,在封住那些诅咒的时候,心头一直盘踞不走的压抑也消失了许多。
人一旦平静下来就会忍不住乱想,虽然安里并没有乱想些什么,但她也非常关心外面是什么情况,她的朋友怎么样了,学院怎么样了,种族之间的大战彻底爆发了吗,这里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都听不见。
太过无所事事,人也容易困倦……
‘一个新的世界,这里不仅和平,而且资源丰富,也不会有那些危险的怪物,我们可以慢慢融入那些人的中间,从此过上真正平静安详的生活。’
最终离开那个世界的人有多少,好像还不到百人,被挑选上的人都通过那个仪式获得了异能力,但身上也因此出现了意义不明的图案,能力越强的人,图腾纹络的颜色也就越深。
他们是最初的圣痕者,那些从异度生物身上夺走的能力,化为了图腾,世世代代地烙印在他们的身上。那个时候起她就觉得不安,图腾被他们用命名了一个美好的名字——圣痕。
只是后来证明了即使被称为圣痕却一点也不神圣,那是异度生物怨恨的标记,是诅咒,拥有黑色圣痕的人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扭曲的怨恨所支配,因为恨而获得的力量,最后只能走向毁灭。
想要获得些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们来到这里得到了百年的和平生活,但现在终于是走到了尽头,或许这其中也有着他们自己的原因——拥有一致的敌人也不能团结一致的人类,到了和平的世界后,欲望只会无止境地膨胀。
‘又来了,那些怪物又出现了!’
在久违地遇到那些毁灭过一次他们的家园的异度生物后,害怕悲剧重演的人们开始害怕了起来。但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获得异能力的同时,他们也失去了某些看不见的东西,让他们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如同圣痕会出现在下一代的身上那样,异度生物血液中也铭刻着对圣痕者的怨恨,双方都仇视怨恨着对方,他们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止,圣痕是力量的象征也是诅咒的标志,现在后者已经开始生效了。
‘蓝瓦白墙的南国小镇,广阔无边的平原,华丽高贵的服饰,陌生优雅的语言,高大宏伟的城堡,美丽动人的童话……’如果继续留在那个地方,未来的小城镇,也会发展成眼前这个模样,拥有自己灿烂的文化。
那些记忆并不是只会出现不好的事情,这个场景似乎是第一次踏上异国他乡之时所了解到的事物——也是那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个选择是对的,他们来到的是,与现在相隔大洋的西方大陆。
“啊……”回忆就在这里打住,安里已经休息够了。她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环视了这个房间一圈,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厚重的门看上去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才几天时间她瘦了不少,衣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皮肤也惨白如一个死人,饥饿的感觉也异常的强烈,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可以肯定自己会饿死。
首先是,从这里出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