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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魇

奎儿这家伙洗个头都不老实!非把那不能讲的怪异之事给捅出来,倒是把老狂着实难为了一把!不过,此时奎儿居然在偷偷给老狂使眼色,那意思竟是要他把小蛮给加进话题里去!老狂何等聪明,知道奎儿的意思是不把这丫头说的烦了,他们哪有休息的机会?稍作沉吟,就计上心头。

老狂心中有了主意,换上满脸的坏笑看着领导。旁边海希和小蛮弄不清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一味的催促。

就见领导这会动作都显得开始有些僵硬,似乎非常紧张的样子。这神态被小蛮看了去更是不依不饶非得听完。老狂好像也不着急去说,拿了个苹果递给海希,让妹妹削好了,猛地咬了一口,这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口齿不清的说道:“这接吻的典故,实在有损某人形象,能不能不说啊?”

他卖了这么大会关子,这会却又不想说了!小蛮哪会同意,吵着非得听完!老狂似乎等的就是小蛮这个反应,她的要求刚提出来,就接着说道:“这英雄救美的故事太土了,我才稍作改编讲了个有典故的版本。其实那老妖灰飞烟灭之后,小蛮的魂魄被它折磨的奄奄一息,哪还有力气飞回来?领导见状,只得用嘴把阳气给渡过去……”

刚讲到这,就见一个枕头飞了过来!老狂似是早有防备,看都没看,一抬手就抓住然后随意的垫在脚下。奎儿也是在中间挡住了暗器伤人未果还想自己亲身飞过来的小蛮,为老狂争取时间。

这家伙看时间不多,加快了语速赶紧说道:“领导和小蛮魂魄的嘴唇差一点就碰到一块了,忽然就见小蛮似是得到了无边法力,势如闪电的消失了!要说为什么嘴都没挨着,小蛮也能得到这么大动力?主要还是找了三天太着急了,领导一直都没刷牙,所以,最后她是被这口臭熏回来滴……”

领导听到这,算是长出了口气。看着小蛮把奎儿踢到一边过来抢老狂的苹果,几人就闹成一团,知道这事算是糊弄过去。心里一放松,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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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早些时候还热闹非凡的病房,此时安静了下来,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小蛮和海希依偎着进入了梦乡,老狂他们三个更是不用说。这几天的奔波劳累,加上时而高涨时而低落的情绪早就把他们折磨的疲惫不堪。领导瘫在椅子里,奎儿和老狂互相撕扯着毛毯聊着梦话,这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直到一阵风向领导吹去……

睡梦中的领导正在喂着那只小猫,就听见前面的停车场有人经过。从杂乱的脚步声听来,似乎人数还不少。在这风景如画的景区,成群结队的游客倒不罕见。不过,这些人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他们口中的谈话语气过于急促,显然和一般的游人不太一样。

领导注意到,这些人似乎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心想,这车不就是出了车祸的那辆么!就在这时,小猫似乎吃饱,转身就跳入路下的树林不见了。

他正想和老狂他们说那些奇怪的游客,就觉得头上挨了两下。只顾着疼了,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看老狂走向车的左侧,他估计又得练胆子了。赶紧上车仍是系好安全带,牢牢的抓住扶手。老狂和奎儿倒是不太在意,上了车就直接一转方向,朝山下开去。

开了一会,老狂让自己放歌听。领导就想,白天被你整了一回,这会还被你阴呐!所以,找CD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把头使劲向后仰着,避免再被碰到头晕。谁知,这次老狂好像发现了领导这怪异姿势,倒不停车了!领导随意翻了一会,刚拿出一张光盘,就在车将要进入的转弯处忽然发现路边竟然插着三支香烟!

这一看让领导觉得自己的胆囊都被吓破了!想去提醒老狂,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喊不出声音!就在这时,觉得左边有个什么东西“轰”的一声撞在自己车子的左后方,把几人震的是头晕眼花就找不到方向了。老狂把持不住,三人坐着的车子瞬间就向路外的深渊冲了进去!

领导就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眼前的景色不断转换。从天空到树林,从树林到大树,然后是叶子,树枝……当他意识到几人所坐的车竟然即将冲向地面时,却看到老狂和奎儿都耷拉着脑袋。这样下去,哪还能有命!

刚想去抓二人,就感觉有股力量把自己狠命的向前震去!身上的安全带此时就像是金属做的,恨不能将自己勒成几节!这时领导似乎听见了自己的颈椎好像正在发出咳啪咳啪的断裂之声!

但最可怕的,是这车子前面的发动机猛然冲进了驾驶室!那个巨大的铁块,把自己的左臂连带老狂大半个身子都贪婪的吃了进去!直接又撞在奎儿的面门,领导清楚,奎儿和老狂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了。因为他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间,只看到四处飞溅的鲜血喷的自己满头满脸,到处都是热乎乎的咸腥味道。

过了许久,领导觉得有些头晕。刚想让老狂给自己倒杯水,就从嘴中传来了湿湿的触感。舔了几下,发觉味道不对,就让老狂赶紧去换。但是此时自己不满的声音竟然都变成了气若游丝的**。这会儿,不断从身体左侧传来的痛楚才点醒他了解了现在的处境。

眼睛变的很疼,也许是浑身都在疼。当他努力的睁开时,才发现左眼似乎已经不听自己的话了。领导恍恍惚惚的用一只眼睛审视着身前的一切,耳朵里尽是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音。他看到自己被卡在一个狭小的地方,眼前的气囊也被什么东西戳破了。到处是鲜红的血迹,有的竟然像是还在从什么地方喷出来!原来,仍然在流血的地方是在左腹部,有个金属棍被什么力量扭曲成螺旋状刺入了自己的身体,把血液在一点点引向外边。

他想侧过头,但是脖子似乎不太听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用眼睛的余光看见旁边。他确定老狂和奎儿没有希望活着之后,自己好像也已经开始接受这样的现实了。又试着努力的呼吸了几次,沉沉的睡意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就在他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隐约中看到了一个渺小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到了车子的残骸上,轻灵的踏着雪白的脚步,穿过没有了玻璃的前窗,向自己走来……

领导此时已经没有害怕的感觉了,似乎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心中似乎有种不甘在越发的膨胀!当这种不甘心充斥到极限时,爆裂了!他一下就又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像是被锁在了一个地方,浑身都是酸软的感觉。

这时,就听旁边有人说话:“耳朵,把耳朵还给我……”领导一惊!却不敢马上去看,等偷偷的转过头,才发现奎儿抱着老狂的脚在用梦话找谁要着自己的耳朵。到他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时,想起来一些事情,刚要摇醒老狂,却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虽然听说过有个说法是人睡觉时,也许会被鬼压住。但此时如此真切的体会,才使领导彻底的了解到这样的恐怖感觉。好在,这样的身体僵直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他发现手可以动时,就赶忙抓住老狂摇晃。哪知道,老狂还没有睁开眼,小蛮倒是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还来回走动!”说着,却躺回去没有了动静,看来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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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狂睡的正香,刚梦见领导的头撞到操作台时那个笨模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摇晃。心想,这家伙不变僵尸时的脑袋咋也这么大的威力?感觉这晃动似乎愈发的剧烈,就醒了过来。

趁着窗外反射进来的一丝微弱灯光,老狂发现领导瞪着眼睛在看自己。刚想说他,就发觉领导脸色不对!

领导听见小蛮说话,忽然有种感觉!会不会刚才压着自己的东西就是小蛮听到走动的那个?看老狂已经醒来,就向门口指了指,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老狂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知道领导这小子没事的话半夜哪会睡醒!连忙弄个枕头从奎儿的怀里换出自己的脚,跟着领导就往门口走去。

两人打开门,领导出去四处查看了一下。见没什么动静,就向老狂招了招手。老狂心想,看这家伙鬼鬼祟祟,该不是看上哪个值夜的护士了吧!刚出门看向护士站所在的位置,就发觉有个男人的身影慢悠悠的从那里经过!这么一瞧,把老狂的睡意全都驱走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左手竟然只是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当下,老狂赶紧向领导做了个手势,告诉他走廊里有人。但领导满脸的迷茫,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啊!这次,老狂更是确定自己看到的,竟然是个阴魂!

就在他心里正在发怵的时候,那个男人似乎发现了两人。慢慢转过身来,口中似乎还说了句话,虽然看表情他用了些力气,不过老狂他俩却什么也听不到。但从口型判断,可能只有几个字而已。还好,他说完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又向走廊的深处行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但即便是这样,领导他们俩怎么着也不用再去想睡觉的事情了!老狂刚从那凌云渡的噩梦中解脱,就又遇上这样的怪事。而领导就更可怜,听不到也看不到,但却知道有个东西刚才压住了自己,而后就出现在老狂的面前!

领导站在老狂身侧,就见他呆呆的看着走廊的尽头,好大会都没动静,不由的有些着急。刚想去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就见老狂朝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进屋!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敢怠慢,随着老狂就回到屋内。

此时屋里面一片寂静,两人刚想回去先躺下再做详谈。就发现小蛮此时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那浑身打着哆嗦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小蛮坐在床边,手里抱着个枕头,见领导他们回来就赶紧摆手。看样子,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老狂倒是像不太着急。也许,他也是在故作镇定,想用自己的坦然姿态安慰小蛮。领导这会虽然心里害怕,倒也相信老狂自有他的道理。就刻意把自己的椅子轻轻挪到小蛮旁边,低声告诉她先睡觉明天再说。

就这样,五个人瞪着三双眼睛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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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海希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因为哥哥从来不会起的比自己早,更别说还把早餐买了回来。小蛮和领导也都是在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情,就像是刻意不让自己闲着一样!这三个懒虫,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正想去问,就被小蛮塞到自己嘴里的糕点给堵了回去。看小蛮的样子,就像是满脸装出来的轻松,海希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么?不过,她脸上的疑惑被老狂都尽收眼底。毕竟,妹妹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老狂一边用袜子给仍在酣睡的奎儿擦脸,一边向海希解释道:“早上去买东西的时候,领导的车子好像被划了一下。这不,一个个都在可惜呢!”

海希觉得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就听领导接着哥哥的话茬说道:“都是小蛮非得试试手,就她那臭水平,开车上路连飞机都害怕!划一下算是幸运了!”

这时,她才弄明白,原来是这样!不由的埋怨哥哥他俩竟然纵容小蛮无证驾驶。再看小蛮这会,倒也乖巧多了,只是低头准备餐具也不言语。奎儿现在也被自己的臭袜子熏醒,见大家都已经在吃饭,也赶紧去抹了把脸一起坐下。

正吃着,就听老狂说道:“一会没事的跟我去修车,然后买电话吧!对了海希,你这主管天天不上班行么?”

海希怎么听哥哥都像是想孤立自己的样子,虽然单位催了多次,但此时也有些不满,硬着头皮说道:“反正我那没事,你们一会去哪我就去哪!”

老狂听出来妹妹是在逞强,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低头吃饭不再支声。奎儿倒是不甘寂寞,吃着东西也不老实,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最后还是小蛮想了个主意,弄了五个茶叶蛋让奎儿剥皮,这才把他给打发了。几人正吃的热乎,就听海希的电话响了起来。别说,这个电话还真就随了老狂的心意。最后,海希只能看着他们四个开车溜掉,自己帮小蛮办了出院手续,之后打车上班去了。

其实,倒不是他们有意的疏远海希。而是三人早上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把昨晚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完,竟然发现那个男人的阴魂是想说声谢谢,还提到了什么香!这么邪门的事情,大家都觉得还是不要把海希牵扯在内好些。

原来,小蛮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被吵醒。后来在老狂和领导出去时也留了个心眼,谁知,竟从走廊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多亏……香,谢了!”

但更诡异的地方,在于那声音只有小蛮自己听到,其他两人根本就一无所知!此时,他们四个当中似乎又多了一个可以感触到灵异之事的人!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害怕是没有用的。老狂和领导都觉得还是顺着那阴魂的意思仔细琢磨下,免得回头再多出什么事端。奎儿虽然弄不清楚状况,但看小蛮都固执的要一同前往,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后排看着老狂扶着方向盘,然后数自己的心跳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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