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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故事

老狂他们听到这样的噩耗,顿时就瘫在了医院的走廊里。也许是护士们见多了这样的生死离别,安慰起人来竟然都是驾轻就熟。三人这会哪能听得进去!只是任凭她们说尽好话,却一点都没有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才渐渐散去。留下三个破衣烂衫的身影,孤寂的嵌在走廊的地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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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此时还沉浸在幻想里,希望这一切都是个梦,是一个玩笑。等自己一醒,发觉奎儿在身边的睡袋里。他们四个还是在凌云渡的帐篷里刚刚起来,正要想办法去救小蛮。但是,他不敢去捏自己的脸,万一真的会疼该怎么办?

就在他傻傻的胡思乱想时,走廊尽头传来了喵喵的叫声。领导循声望去,一银一红两个亮点轻盈的从黑暗中飘了出来。等那亮点飘进灯光一看,竟然是今天见了两次的那只没有了尾巴的小猫!

这小猫好像知道领导心中的忧伤,乖巧的跳到他的腿上卧了下来。领导有些触景生情,他们离开的时候小蛮睡的就跟这小猫一样,安静而又平和,为什么!竟会……

领导正独自想的出神,就觉得旁边老狂猛然站了起来!抓起他和奎儿的肩膀就往上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领导和奎儿都给吓懵了。连那小猫都嗖的一声从领导身上跳下,消失在了远处阴暗的角落。

老狂看着小猫跑远,脸上带有一丝的警惕。后来见看不到了,又马上换上一副狂喜的表情。他这样的反常举动弄得二人心里没底,会不会是这家伙被刺激傻了!正在担心,就见老狂咣的一脚踢上奎儿的臀部,吼道:“你这个弱智!这是内科么!”

他此时一惊一乍的,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奎儿有些不知所措,但领导听闻此言却也立即换上满脸的欣喜之色。不过,他倒是没有像老狂这样暴怒不已。见老狂右手抓着奎儿的衣服,他竟然站起身来,拎着奎儿另外一边的肩膀,给老狂使了个眼色。两人竟像拿行李一样,一左一右拎着奎儿就往楼梯间走去!走到一半,奎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就任凭两人拎着自己,他竟然只是哈哈大笑却不说话。三人如此诡异的举动把夜里值班的护士都吓得躲在办公桌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见三人已经进了消防通道,这才赶紧给保安打了电话!

楼梯上,奎儿此时连连讨饶,但老狂他俩压根就听不进去!只是拎着,任凭奎儿的屁股一次次撞在台阶上,不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他们就这样又上了一层楼,转入走廊时,领导和老狂猛地将奎儿丢在地上。二人却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个位于护士站前面一点的房间走去。后面的奎儿揉着臀部,呲牙咧嘴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却不敢离二人太近也跟了上去,眼见就快到了。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慌慌张张的带着几个保安从后面追了上来。奎儿看见这个情况,心知是刚才他们在楼下的举动太过火了,赶忙上去解释。这几个保安却根本就不去听,只是想把他们给带走!这么一弄,眼看着就要在走廊里吵闹起来。就见领导似乎被激怒了,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压低声音对几个保安沉声说道:“这会别来烦我!”

那声音不像是从嘴里说出,倒像用牙咬碎后才吐了出来!音调虽然不大,但说到狠处他眼睛里竟然露出丝丝的凶光!直把几个保安吓的赶紧撒手,完全是被这气势给镇住了!奎儿眼见此景,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刚才的眼神像极了要变成僵尸的时候。赶忙上去拍了拍领导后背,见他没有什么别的异状,才又把心放了回去。

这大晚上的在走廊里站出这么多人,把这个楼层的护士也给惊动了。幸亏她认出老狂这些人就是那三个朋友生了病还去旅游的小子。稍作解释就把那几个惊魂未定的保安给打发走了。

回过身来,看他们三个破衣烂衫,心中好不痛快!活该!让你们玩儿心大!但嘴上却也不敢如此表达,正想交代医院里探视病人的时间规定。就见这三个家伙压根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只是蹑手蹑脚的走向小蛮的病房。心中清楚那个胖家伙在医院里有些关系,也就小声发了几句牢骚,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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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老狂和领导确实有资格如此对待奎儿。都是这小子只想着快些,还没有到小蛮所在的内科,就急急的冲出楼道竟然把几人给引到了错误的楼层。又碰巧在同样位置的病房遇到那事,直把三人给吓的连魂儿都没了,哪还有心思查看周围环境!

后来,却是那小猫给老狂提了个醒。倒不是告诉了他几人走错了地方,而是这猫在老狂看起来怪异的很,不得不留心提防!领导和奎儿都说它没有尾巴,但它爬在领导腿上时在老狂细细看来,这个小猫身后飘逸的却似乎不止一条!就像是很多条尾巴在同时来回摆动一样!再说,就算猫的眼睛可以颜色不一,哪见过有银白和红色瞳孔的猫呢?

本来,这怪猫在山里就一直跟着他们,此时又在医院出现就已经引起了老狂的警觉。再加上它趴在领导的腿上,虽然觉得这猫曾经给过自己提示,但老狂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是认为此猫怪异的很!这么一来,倒是让心智清醒了许多。碰巧抬头看见墙上的标示牌竟然不是内科,这才搞出了楼下的那出闹剧。

三人此时静静的站在小蛮的病房门口,大气都不敢喘。只怕又过来个护士,再说上两句吓人的话。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就向那护士站看去,见只是得到了一个恶狠狠的白眼回应,竟都捂住嘴偷偷笑了。

这领导和老狂也是气的可以,见奎儿竟然还敢跟着他们一起笑,就使劲的拧了奎儿一把,直叫这小子疼的是呲牙咧嘴却不敢露出半点声音。

他们也没有唐突的开门,却都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的听屋内的动静。听见里面好像有人说话,确定小蛮和海希并未休息,这才由领导慢慢拧开了门锁就要进去。哪知,这破门刚刚发出吱呀的响声,一声尖叫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但这三人听到叫声却不进去,反而是使劲的拽住了门锁,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将会冲出来一样!同时,奎儿赶紧去和瞪大了双眼瞧向这边的护士道歉,好一通说,这才让护士嘟囔着坐了回去。

他们听屋里好像就只叫了一声就再没动静,面面相觑。领导小声问道:“看见了么?”

老狂沉思了一下才答道:“好像;也许;大概;可能;估计;不!是肯定没看到……”

奎儿却是对这样的说辞不以为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红色的……”

就在他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的时候,门里面传出来了海希的声音:“别躲了,进来吧!”

三人见藏已经是藏不住了,干脆开了门鱼贯而入,又刻意的把奎儿往前面推了推……

等他们进到屋里把门关上,发现小蛮和海希静静的坐在床上。一个腮帮气鼓鼓,一个眼睛笑眯眯。心里没底,竟无人敢上前去!

领导正想说话,突然就觉得身后伸出来一条腿!然后就见奎儿向着小蛮她俩飞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老狂拉住自己就往卫生间逃去!口中还喊着:“奎儿说是红色的!”

两人进了卫生间,把门一关。就听见外面一阵惨叫,这才带着满意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开始洗漱。过了几分钟,见外面没了动静,他俩也把手脚脸上的污垢洗净,这才开门出来。往屋里这一瞧还真让人心惊胆战!

此时的奎儿竟然大模大样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吃着水果好不自在!要不是他的头发乱成鸡窝,两只耳朵的颜色也不一样,哪能想象刚才的惨叫是由他口中发出!

但即便如此,老狂和领导的目的也达到了。两人装作无事,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随便找了地方坐稳也都各自翻东西吃,毫不客气。倒是老狂躺在海希的陪护床上,见旁边放了个袋子,伸出脖子看了看。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呦!领导,就是奎儿的眼力好些,还真是红色的呐!”

话音刚落,就又是一声惨叫。不用想,奎儿这会肯定是吃不好东西了!海希看着几人若无其事的开着玩笑,或是挑拨,或是发怒,中间夹杂着坏笑尖叫好不热闹。自己坐在一边竟然偷偷的流下了眼泪,看得出她心里此时并不想脸上那装出来的那样平静。

哥哥在旁边偷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海希这时才发觉自己的神态早已被他收入眼底。随即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帮奎儿去解救他那些被小蛮拧在手里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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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那个出现了月蚀的夜晚,小蛮就醒了过来。当时她那惊慌的表情把海希给吓坏了!小蛮醒来后,身体因为海希的照顾倒没什么,好像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能记起来一些。虽然断断续续,但她能肯定自己见到了老狂,估计领导和奎儿也不会太远!海希见小蛮醒了过来,知道哥哥他们做到了,心中感慨小蛮的这次昏迷不醒让自己遭受的惊吓,顿时就抱着她哭了起来。小蛮就算性格倔强,也被感染,两人哭作一团就止不住了。

后来海希守了小蛮一整天,看她再没什么异状,又专门出去为小蛮买了些衣服,不愿让她再穿以前的那些。之后因为医院里害怕病人有事会被耽误,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主张从里面把门锁上的。无奈,她们就挑了这么个深夜试穿。谁知小蛮在试衣服的时候,碰巧三人回来,结果……

众人在病房里折腾了奎儿好大一会才渐渐平息了气氛。奎儿被小蛮给欺负的竟然都有些开始委屈了,口中嘟囔着:“我们几个千辛万……”还未说出来,就听见领导和老狂一起咳嗽。这时奎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险些就说错话了!

其实,他们早就说好,小蛮能好起来就行,千万不能再提那些怪异的事情。奎儿经过两人这么一提醒,马上就反应过来,跑去洗漱了。小蛮倒是不依不饶,非得听听他们的故事。威胁说不讲完谁也别想溜!海希也一反平时的文静,跟着小蛮起哄。领导见她俩这个态度,心知就算不溜,他们三个挤在陪护的床上也别想睡觉,就给老狂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讲。

老狂倒是对这差事手到擒来。况且,他也在归途中打过腹稿。见领导让自己说,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就向小蛮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两句诗?叫——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小蛮一听满脸的不乐意,心想又是老狂在编故事。当下刚想表示反驳,却被海希给拦下了:“这是大军阀张宗昌的诗,虽然像是孩子写的,不过还是很有气势。咱们先看看他究竟想讲什么!”小蛮听海希这么说,暗想老狂也真是可以,如此狗屁不通的诗句竟也能找到出处。立即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那等着下文。

老狂见没人说话了,就又接着讲了下去——

话说三人上山,只是风雨交加倒也一路相安无事。停车时遇上一老一少,老人仙风道骨,少年聪明伶俐。奇的是老人觉得与这三人颇为投缘,竟让这名叫小天的少年为他们引路。

谢过老人,他们就跟随着小天进到那深山老林之中。

这风雨中行路甚是困难。无奈,几人在凌云渡口扎下营地。这雨中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翌日,四人找遍山谷也不见小蛮踪迹,无奈之下只得安歇。再一日,仍是遍寻不着。

夜晚领导无聊,就取了山间枯木烧成焦炭,又就地挖出硫磺等物配出火药。将身上携带的手电清空,得一圆筒,随手弄个火器出来玩耍。

谁知在这当口,竟从月中飞出一个老妖,远远看去手中拿着小蛮魂魄。只听领导一声怒吼:“呔!妖怪!把我家小蛮送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只将你轰成碎片!到那时就算玉帝老儿亲来求情,也是无用!”

这妖怪何时尝过这般讥讽,盛怒之下便向几人扑来。就见领导将火器庄重举起,颇有些点燃奥运圣火的味道,随着一声巨响,那是天昏地暗,乾坤无光!

再看老妖,早已只剩下碎片飘在空中。小蛮重获自由也飞向天际。

领导见这般光景,登上高台吟道:“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遂领三人,班师回朝。

等老狂讲完,别说小蛮,连海希甚至领导都被笑的起不来身了。就见小蛮捂着肚子,笑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仍在一句句的往外吐字:“做火器玩,还……还就地挖硫磺!哈哈哈,奥运……呼,威加海内……”

此时老狂躺在床上洋洋得意,看几个人笑成这样,估计小蛮也没力气再问了。正想松口气,就见奎儿满头的泡沫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口中嚷嚷道:“接吻,接吻还没说呢!”

听见这话,领导顿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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