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校园里的气氛相当紧张。四栋教学楼里只有平时一半的人，还有一半全部集中在室内体育馆里。为什么？因为今天是校园赛的开赛日！
体育馆里设有四个篮球场，以及一个大舞台，平时那上面是开学、毕业典礼、话剧团演出的地方。可现在完全被学生们占据，准确的说，是被决斗者们占据了。
在这些学生里，绝大多数是报名参加本次校园赛的参赛者，其中也有部分人同时也是创文决斗社团的成员，小雨就是其中之一。站在这沸沸扬扬的场景里，人声嘈杂，群声鼎沸，空气里弥漫着兴奋，但更多的，是杀气。
这场面小雨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是在三年前，那是他还在LDS的初中部，决斗技术还处于基本功阶段。那时的场面让他难以忘却，整个体育馆里尽是人高马大的高年级生——上一届校园赛禁止高中部以下的学生参赛。作为旁观者只得被挤到角落里，看不到舞台上的人，只能勉强听到比赛的规则，记得那届比赛的奖励是保送某个公司实习，似乎有很多人对此垂涎欲滴。不知这一届会如何呢？
结束回想，三年后的今天，校园赛的制度有了明显的变更。首先是，参赛者年龄解禁，只要是LDS学园的学生都能参加。第二是比赛的目的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小雨为什么会发觉？因为他发现所有参赛者都和自己一样，得到了一个手表形状的装置。这个小玩意儿，每个人在入场时，门口的老师就会塞给他一个，并嘱咐要妥善保管。
且不说这个装置有何作用。小雨环视四周，由于扩大了参赛范围，参赛者中穿插了很多小学部的参赛者，他们围拢成组，无视周围的杀气，正兴致勃勃的讨论手中的卡组。相反，初中部和高中部就老成许多，大概为的是在后辈面前多几分威严，他们都显露出平常看不到的威严，而在小雨看来，这种威严显得十分做作。
人群里，顾籍和芽亚挤过人群走过来。芽亚拍了拍小雨的头，像姐姐似的说道：“你要是能再长高些，我在这么多人里找你就容易些了。”
“对不起……”
“我没让你道歉，真是的！”
顾籍推开前面的人，扭头喊道：“我们到看台前面去吧，马上要开幕式了。”
不久，广播里传出乌龙茶的声音。
“各位，下午好。”
“吼吼吼吼——是苍学姐！！！！”
人群里男生顿时沸腾起来，不止一人对着喇叭做出暧昧的动作，看来乌龙茶在男生眼里人气很高。毕竟幼女体型的学姐是很多宅男的饭，小雨是这么想的。
（幸好我喜欢年纪大点的。）
乌龙茶假装咳嗽几声，尽量缓和语气说道：“第五届创文决斗联动校园赛马上要举行开幕和规则讲解仪式了，请参赛的决斗者在体育馆的一楼就坐，无关人员请转移至二楼或自行离开，谢谢配合！”
人群分两批散开，小雨与其他人一起，把身旁弄乱的椅子摆正后坐下，剩余的人则坐在体育馆二楼的观众席上。
这时，舞台亮起大灯，硕大的亮蓝色电子显示屏竖立在黑幕前，然后一个人走上舞台，稳稳的站在舞台中央。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社团制服，黑色的亮发向后梳，一撮白发翘起，架着有棱角的眼镜，透过镜片，双眼如剑般扫视全场，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下的这群人，犹如君临天下的气场。
只是用眼光扫视，嘈杂的体育馆里立马变得静悄悄了。他开口道：“诸位决斗者们，下午好。我是创文决斗社团的团长，钟道遥。”
她一说话，小雨便吃了一惊。
（欸！她是女的？）
小雨从未见过社团的团长，听三眼怪说，本届比赛是四校联动的，团长似乎正在为了这次比赛，在各个学校到处跑，没时间管理社团。入团一星期，小雨连团长的脸都没见过，准确说是他入学后就没见过团长。看她穿的西服样式的社团制服，完全看不出是女生。
简单的开幕式，犹如过场戏般，无非是宣扬几句游戏王在本校的优势，过去几届的优良成绩等等，几句话便结束了。大家最关注的是接下来要说明的本届比赛规则。
这时，屏幕开始显出画面，同时钟道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和所有人一模一样的手表型装置，说明道：“现在我开始说明本次比赛的规则、流程和比赛时间，请大家仔细听好。首先，请各位把刚才从老师那里分配到那只手表，系在自己的左腕上。”
这只手表的系带是塑料的，两边有卡扣，用力一扣就紧紧的扣在手腕上了。扣好后，小雨调了调系带的松紧，他发现这只手表上没有指针，却列有一排排暗淡的电子数字。
钟道遥也把手表扣在手腕上，把手表向台下的人展示，接着说：“这只手表是本届校园赛不可或缺，极为重要的道具。大家切记要妥善保管，丑话放前面，丢失手表的决斗者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也有不少人发现，手腕上的手表，那上面的数字反射出蓝色的光芒了，光芒由大变小，人们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光源，光芒在手表的电子屏幕上凝结起来，组成”100”这个数字。
“这是什么？”小雨凑近手腕看。
钟道遥解释道：“就在刚才，创文决斗社团的电脑已经启动了各位手中的「决斗记录仪」了。这个记录仪在启动的时候，就会记录携带者的学生资料，所以如果本人的记录仪丢失了，索要别人的决斗记录仪也是没用的。这个装置是我市的DVR影像技术公司为我们本次比赛的四个学园特别提供的。”
说到DVR影像技术公司，小雨有所耳闻，那是家开发、出产立体影像产品的私立公司。其产品曾推荐给建筑工程、医疗、体育运动等多个市场。最近的游戏市场更为火热，尤其是动作、射击、战略类游戏，通过立体成像技术成就了很强的游戏体感。看来今年这个公司要把目标放在游戏王上了！
“那么请大家看这个记录仪。在每个人的记录仪上，都有一行数字——100。那是你们这次比赛的初始基本分。”
“纳尼？初始基本分？只有100？”
人群又有些沸腾，甚至有些人对这个数字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坐在小雨前面的芽亚咕哝道：“只有100的基本分要怎么比？这不只要攻一次就玩完了吗？”
顾籍皱眉道：“难道是快速打法？”
讲台上没有喇叭，可钟道遥发出一声低沉的口令，人群又再次安静下来。
“当然，仅靠这微薄的基本分没法打一场像样的决斗。所以在这里我要说明补充基本分的方法。”
听到能补充，大家很快振奋精神仔细聆听。
“比赛分三个阶段——蓄力准备阶段、自由决斗阶段和16强对决阶段。补充基本分的时段就集中在蓄力准备阶段，请看屏幕！”
后面的大屏幕里出现了LDS学园的四栋教学楼，然后镜头极速放大，如一只抱着摄像头的苍蝇，飞快穿越楼层，两边的教室门大开，一张张试卷飞出走廊，数不清的电子数字在走廊里来回飘现。
钟道遥从讲台底抽出张试卷，她说：“从明天早上6点起，进入蓄力准备阶段——时间为7天，整个LDS学园会成为试场，多数教室为考场，决斗者可以通过各门科目的考试来补充基本分！
“在此阶段，学园24小时开放，学生可以在任何时间入校考试，考试时间无限制，直至第7天结束前，决斗者们可以无限答题。每个考场都设有相应的考试科目，从主科的语数外物化，到副科的历史、生物、政治、体育、美术、音乐、保健……你可以尽情选择。每个考场都会搭载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完成一次考试后当场批阅，当场结算分数。就这么简单。”
所有人呆若木鸡，久久不语。考试，学生的考验、噩梦、实力的证明。很快有人便意识到这次比赛的目的，如果游戏王能助你日后飞横腾达，事业有成，那你必须拥有那个学力才行，用学分代替决斗的基本分，倒是一狠招。
“等等！”台下有人发问道：“这个考试有没有及格线？要是不及格会怎么样啊？”
刚问完，附和声连连不断，这个问题学生要考虑到的重要要素。钟道遥点头道：“当然有。每个科目，无论是动笔还是动手，都有分数评定。每个科目的满分均为150分，及格线是90分。而一次考试所能得到的基本分就是——你的本次考试成绩减去90分所得的数值。”
“减去及格分后的成绩……”
“如果减去后得到的数值是负数的话，补充基本分反而会变成扣除。对学科没有自信的同学还需要谨慎而行。”
小雨惶恐的看着手腕上的记录仪，他的成绩位于中等，谈不上好，要及格应该没问题，而问题是，离及格线越近，一次考试赚到的基本分就越少。而且，在开幕式前，小雨还从三眼怪那里听到了一个偷跑的消息。在开幕前，所有参赛者会被没收本来的卡组，由社团暂且保管，直至进行到16强对决阶段才会归还。在蓄力准备阶段时，参赛者要用记录仪中的基本分重新购入卡组，最少也要购入40张才能在自由决斗阶段比赛，据说这么做是为了公平起见。
当钟道遥把这个偷跑的规则公布后，造成一大波喧哗。
她说：“如果在这个阶段结束前，参赛者仍没有集齐至少40张卡组，或是基本分在0以下，那个参赛者会被直接取消资格，不得进入下一阶段。”
声音终于盖过了她。
“怎么可以这样？！”
“一场考试最多赚60分，社团的卡片绝不可能便宜到1分1张吧？”
“要在7天把卡组集齐，还要提高基本分，到底要怎么做到？”
面对潮水般的不满，钟道遥十分淡定，双眼冷冰冰的扫视一圈，下面的人被她的气场怔住了，她略带挑衅的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这样的规则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尤其是那些混在学园的学渣们，但比赛不是你一个人的。对比赛有任何不满的决斗者，就上前一步，我钟道遥亲自当你的决斗对手，如果你赢了，我会去校园赛的主办方那边要求他们修改规则。那么，有谁要来？”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卡组，狠狠的甩在讲台上。
众人左右看看，没人上台，也没人叫板，不少人在底下小声说这些什么，还有些人也掏出卡组，捏在手里，眼光复杂的看着台上的钟道遥。
两分钟的沉默，钟道遥收回卡组，表情也恢复了常态。
“那我继续讲解第一阶段的规则。刚才说到可以通过各种科目的考试来补充基本分，虽说有各科，但选择的范围也不是完全自由的。为了达成学力公平，参赛者只能选择高于或等于自己年级的科目。”
“高于或等于？”
芽亚回头轻声解释道：“比方说我们高一的参赛者，如果考语文，就只能去考高一、高二、高三的语文考试，不能去考小学一年级水准的，不然这对其他小学生太不公平了。”
这个规则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心想也不会有人会厚颜无耻的到小学考场考试吧。
“明天早上6点开始，标有考场的教室外会指明科目，创文社团也会24小时开放，参赛者可以根据社团定下的卡包价格，用记录仪里的基本分购买。参赛者至少需要40张卡才能批准加入自由决斗阶段，到时也会讲解那个阶段的规则。另外，未参赛的学生，请听从各班班主任的指导，去指定的教室上课，上下学时间照常，切勿影响比赛的进程，以上。”
回到2班，小雨便回到座位上发呆，他一会拨弄决斗记录仪，一会又转转铅笔。
“小雨，小雨！”
看到他目光呆滞，芽亚走上前，拍拍他的脑袋，把他拉回现实。
“你在想什么呀？”
“呜……”
“你不走么？老师刚才说，参赛者可以不用上下午的副课。”
“呜……”
他似有若无的应答着。
下午是历史课，换了个老师来上课。林大B似乎因为上次的决斗的缘故，虽然小雨没有去告发他，不过他私自销毁学生私人物品的这件事好像还是被发现了，至今便没来学校，不知去向。顾籍倒是高兴，果然招人讨厌的老师，到哪儿都不吃香。
坐前排的顾籍三四下整理好书包，从芽亚身旁擦过，打了个招呼：“那我先走啰。”
“不一起走么？”
“没那闲功夫了，明天就要考试了，还要6点到，今天我得跑夜车才行。你俩也要抓紧呀，现在还没到自由决斗阶段，到时候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不如趁现在加快速度收集好熟悉的卡组呢。”
“哦哦。”
“就这样了。”顾籍飞也似跑出教室，班上其他参赛的同学也陆续回家，恐怕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在体育馆里目睹了本届比赛的参赛人数，很多人会猜到，如果这时候去求助老师来为自己补习，是极不合理的做法。那么多学生，老师不可能人人都能顾及到，还不如自己靠自己来得更有效率。
可小雨现在根本无心学习，体育馆里的那拨满是杀意的参赛者让他吓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擅长应付人群，更害怕一种主动针对别人的压迫感，仿佛要把跟他无冤无仇的自己压在脚底下，一感到这种气息，小雨便会原地止步，不知所措。
芽亚看小雨的模样怪怪的，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这幅样子以后怎么照顾老婆孩子？）
“嘀”的一声，芽亚按下课桌的开关，伸缩课桌在瞬间缩回到地板，坐在上面的小雨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坚实的地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小雨双手撑地，嘟囔道：“好疼，好疼。”
“别喊了，快把收纳箱调出来，拿上补习资料走人啦！”
“哦，对……对对对！”
小雨对地板说出指令：“陈小雨，开启收纳箱，密码是——独角栗子球！”
拿好东西，箱子又缩回地板，小雨还没来得及把书放进包里，芽亚就把他往外拖了。
“芽亚，等等我。”
“明天就考试了，真亏你还那么谈定。”
“反正我们也考过很多次了。”
“这次可是比赛呀，你还没搞懂吗？主办方那些混蛋肯定和教育局有勾结，借比赛的目的强迫提高学生的成绩，不，是提高学校的升学率。我听说这次比赛是四个有知名游戏王社团的学园联合参与的，如果LDS学园今年没有比出16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恐怕，主办方会借此机会，把输掉的一方定义为「连玩游戏都不能激发你们学习动力」的次等学校。说到底，那帮家伙就是不能认同游戏王这种卡片游戏出现在校园，最终的结果就是废弃该校的决斗社团，或者更惨的，是剥夺依靠游戏王来达成事业或学业资助这一捷径。”
听到这样的推理，小雨大惊。
“这……怎么会呢？”
忽然，角落里出现个人影，随着窗外的阳光，两人看清了，是早些时间打完一场决斗的城管。她和休息天一样没穿校服，打扮的吊儿郎当的，若不是仗着成绩，老师才不会视若无睹呢。
“但事实就如同芽亚猫所说。”
“喂，谁是「芽亚猫」？”看到城管，芽亚的脸鼓成圆圆的包子，看来还在对上周的事念念不忘，相反，城管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很亲昵的和芽亚打起招呼。
她指指嘴角的伤痕，说道：“指甲锋利的跟猫一样，所以叫你「芽亚猫」。”
“那你还差点把我的辫子咬断了！干脆就叫你「城管狗」吧！”
“吼吼吼，不错不错，我会去买个可爱的狗耳朵头箍的，也会帮你买个猫耳朵。”城管笑呵呵的和芽亚勾搭在一起。
小雨插嘴道：“抱歉打断你一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是说芽亚猫的那个猜测么？”
“是呀。”
“那是怎么回事？”
“嘛，我好歹也是参赛者之一。在那天和你打完后，我就去我们市区的分局，询问他们有关校园赛的事。基本上这一片的老师都拿我没辙，随便问问就问出第一阶段的规则。就在那时，我意识到这规则有可能被修改过。”
“规则……被修改过？”
“你想呢，普通人一天下来能有多少精力来应付考试？中学生暂且不提，小学生的精神力也不会维持多久。说得信誓旦旦的让你「24小时无限制考试」，可没有人真的能24小时把精力全花在考试。经历了那么多次考试的我们，有足够的经验能推算出自己能连续考几次吧。20次？30次？不不，恐怕连10次都不到吧。”
“……确实。”
“加上你除了考试外还要把脑筋用在组卡上。试想你一天下来考10次满分，赚了600分，而且还要从中抵扣掉购买卡组的费用。喂喂，小雨酱，你在社团贩卖过卡包肯定知道，第一阶段的卡包要用多少分来买？”
小雨想想道：“这个嘛……每个卡包限定5张卡。杂色卡包记得是10分到20分不等，有主题的系列卡包好像是50分到100分不等，大型卡包就更贵了，大概要1000分。”
“喂！你这个笨蛋呀！”芽亚赶紧锤了小雨一下，芽亚鼓着包子脸说道：“比赛前不是不准透露卡片价格的信息吗？”
“啊——忘了……会被乌龙茶学姐骂的。”
城管哈哈大笑，凑上前摸摸他的头：“小雨酱好单纯，喜欢你。”
芽亚把城管和小雨中间隔开一道墙，她一手护住小雨，怒视城管。
“拜托你不要捉弄他！”
“总之这样价格也大致了解了。你们能推算出在收集完自己熟悉的卡组后，还能补充多少基本分吗？结果应该不尽人意吧，往坏处想，就是被人一招秒的局面。”城管掏出百奇衔在嘴里，继续说：“一想到会发生这种局面，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一阶段已经不是偏袒哪方的局势了，而是要将所有决斗者，全部在这一阶段抹杀掉。”
“！”
“要修改规则，必须与主办方——也就是教育局的高层人士接触才行。我想，那个迫使原规则发生变动的人有可能是这次联动比赛的四个学校其中之一的校园里的某个人。而且我推断修改的内容有两处，一个是把参赛者的范围扩大至小学，还有一个就是没收原卡组再强迫用基本分重买卡组。”
正如城管所言，如果没有增加这两个规则，那第一阶段会变得较为合理，也不会给年龄较小的小学生增添负担了。问题是，谁去说服那些高层人士来修改规则？四个学校有超过1000个人，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城管吃完饼干棒，扫了一眼两人鼓鼓囊囊的书包，问道：“你们这是要临时抱佛脚？”
“是呀，不行吗？学渣也要有学渣的骨气！我可不想因为成绩而把喜欢的游戏王放弃，更不想让LDS学园放弃游戏王，那帮没脸的大人想开外挂来玩，我随时奉陪！小雨，来我家补习，你要是一个人又不知道会神游到哪里去。”芽亚抓起小雨就往教学楼外走。
“不介意我一起来吧，芽亚猫？”城管在后面学着猫步跟过来。
“哈？”
“其实我也对开外挂的家伙不太感冒。与其费工夫找凶手，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呢。走啦走啦，我帮你们补习，能补多少算多少。”
“等等，这算什么呀？”
“学校没了创文决斗我也会很困扰的，到那时哪儿还有两吨的卡片可掏？”
“可你又不用补习。”
“能救一个算一个，有我城管大学神在，包你一天提升10倍战斗力！”
“唔……”
“出发！今晚开补习派对！吼吼吼吼！！”
三个人就这么闲聊着出了楼，芽亚对城管的加入不是很高兴，但既然城管答应能帮他们提高成绩，也不算件坏事。
在出校门的那小段路上，城管还在一个劲儿的发牢骚，小雨只能承受噪音的煎熬。
她勾着小雨的肩膀，像大叔似的说道：“啊呀，小雨酱你知道吗？自从我们班上那个二货历史老师没来之后，就换了个老头子上，你是不知道他写的字有多难看，我是没记笔记的习惯的，我邻座的是个近视眼，天天找人借笔记抄。不过嘛，那老头儿可淡定了，就是不管人。不像那二货，一上他的课就不让我睡觉，还一直向教导主任打我小报告。”
“哦哦，你们班上以前的历史课也是林大B教的？”
“林大B？哦，他包上别着个大大的字母B的胸牌，原来你叫他林大B啊。”
芽亚随口说：“我们班上好多人这么叫。”
“呵呵，这本来是个妹子的外号呀。亏你们想得出来。”
小雨的肩膀被城管压得沉沉的，趁城管笑得起劲，连忙挣脱开，揉揉酸痛的肩膀道：“似乎有不少人和林大B结怨，上次我一朋友也和他闹上了。最后还是用决斗摆平的，说起来林大B到底去哪儿了。难道因为上次的事被发现后炒鱿鱼了？”
“还没这么夸张。况且他有一姐夫在教育局做文书工作，也是个重要职务，就算上次的事情闹大了也有教育局保着呢。可恶的大人啊！权力在手就以为高枕无忧了。”说着说着，芽亚又咬牙切齿起来。
小雨又说：“对哦，那时还真危险，我脑子热了竟然和林大B决斗起来。真希望林大B别再来了，不然班上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拳头大小的棒球猛地从角落里飞出来，闪过芽亚的鼻尖，正中小雨的眉心。只听”咚”的一声，小雨被砸个正着，整个人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
“小雨！”芽亚惊呼，想扶住小雨，可小雨的重心却往芽亚施力的反方向倾倒，结果连同芽亚一起摔倒在地上。
“呜哇哇哇！”
芽亚的下巴磕到地砖，牙关巨疼无比，稍不小心就要咬到舌头了。小雨跌坐在地上头晕眼花。城管扶起两人，指着一个角落大喊道：“喂！你丫在干什么？！”
芽亚不顾裙子上的灰尘，先把身旁的小雨拍醒，再帮他拍掉身上的灰。
（真够迟钝的。）
顺着城管手指的方向，芽亚看到角落里站着个小女孩，她穿了一套小学部的校服，一头靓丽的娃娃头扎了两个小辫，刘海用一个圆圆的发饰夹住，那发饰上好像画有什么图案，但她距离三人太远，看不清楚。一双大眼正怒视着远处的三人，应该说，是怒视着小雨。
她似乎不介意自己穿着裙子，整个人呈大字形的站在角落旁，手里还捏着个棒球呢。
“啊咧？不是棒球部的吗？”城管疑惑道。
“什么？”
“我在想这小丫头要是棒球部的，现在应该会穿运动服去球场训练猜对，但看她那样显然不是。”城管摆起学长架子，假装很生气的说：“你没长眼睛啊，往哪儿扔的？”
谁知这句话似乎激怒了那女孩，马上又扔出第二个球，准心还是对准小雨！
“危险！”芽亚惊呼。
球带着一股强劲的风掷过来，城管飞速伸出双手抵住前方，球正中她的掌心！
“可惜呀，这次偷袭失败了。”城管挑衅般的把球扔到一边。
见球没有击中小雨，那个女孩气得猛跺脚，她恶狠狠的吼道：“不准说我妈妈的坏话！不然比赛时我要你好看！！”
“你？”
“你？”
“还是他？”
还不等问答，小女孩说完撒腿就跑，留给三人一头的雾水。
三人面面相觑，城管摇醒小雨，问道：“你是不是欺负过小学生妹子了？”
“没……没有，绝对没有。”
芽亚说：“我听那小鬼在喊什么不许说她妈妈的坏话。”
“嗯，我也听到了。”
“什么小鬼？什么妈妈？”
再回到那女孩逃跑的那个角落，早已找不到人了。芽亚不罢休，又在草丛里找了找，却始终找不到那女孩的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