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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孤星伴月

第七十七章_孤星伴月

高蝉等人在南陵下了船,白棠在南陵又转乘了向扬州去的客船,高蝉本想与她商量婚事,但他似乎心事重重的,也没多少机会说说话,便想着先把水汜和送回汜水城,过几日再去扬州寻她。

一入南陵,便有人上前接引,高蝉不识得那人,水汜和倒是有点印象,却也想不起来。那人笑了笑,说起皖城外之事,水汜和才记起,是那伙要劫车的人。当初水汜和留了个简单的地图,如今他们已在汜水城中安了家,因走南闯北见识的广,便被尔雅安排在南陵城中当作耳目。

一行人回到汜水城时,对城中的翻新变化已见怪不怪。高蝉和杨澈自是不用说,每次出行回来,汜水城总要变个样儿,水汜和对这些似是在意料之中,也不作喜色。倒是随高蝉一道来的那两个弩手,头一次见着汜水城,似是吃惊不少。

汜水城东门正对着密林出口,此番尔雅在东门两侧,新建了两个箭塔,箭搭约五丈高,上可容纳五六人,城墙塔门上也抠了许多暗槽,里面森森寒光,似是枪林。城西靠近汜水河,尔雅便把城西的空地开垦出来,种了些粮食和菜果。城南开阔,建了个大武场,木人,铁架,刀枪剑戟的的,器械倒是十分齐全。城北有水汜和的清居的竹林,倒是没有动工。

城中百姓见水汜和回来,都是十分开心,一路向稷下宫行去,隐隐听到一阵悦耳弦音,水汜和眉头皱了皱,加快了脚步。

稷下宫中,除了金戈、尔雅、杨溢和虞青欢、郑风在,还有一位风姿优雅的不速之客正抚琴弄歌,正是良夜!

见水汜和入殿,众人忙起身相迎,尔雅跟着问长问短,良夜也止了琴指,站起身来,对水汜和行了一礼,道:“汜大人,数月不见,别来无恙。”

水汜和冷眼相对,问道:“良夜身为风月行首,这一礼,汜可不敢当。”

良夜神色动了动,似是揣度了一番,低眉笑道:“汜水城中,大人为主,夜为客,该当以客礼行之。”

水汜和道:“如此说来,若是在琼楼之上,摘星阁中,汜还需向良夜大人行礼了?”

良夜笑了笑,道:“夜不敢当。”

“哦?”水汜和又道:“敢问良夜大人,若是有人把摘星楼拆了,良夜大人该当如何?”

尔雅见二人言语间针锋相对,也不知缘故,只静静听着。良夜笑意凝在脸上,回道:“若是旁人,夜定当不会放过过。不过若是大人……”

良夜顿了顿,水汜和接道:“若是本汜,又当如何?”

良夜笑道:“大人是温姐姐的朋友,而温姐姐又是夜当世唯一的亲人,若大人拆了摘星阁,夜只能搬来汜水城,与温姐姐同住了。”

“你这话倒像是在提醒我,纵你对汜水城有所手段,我也当看在尔雅的面子上饶恕你!”

尔雅听得一头雾水,急问道:“阿汜,韬儿,到底怎么回事?”

“温姐姐,我也不知汜大人言下何意。”说音刚落,便觉喉间被人紧紧呃住,喘不过气来。

“良夜,本汜给你个机会,只要尔雅为你开口求一句情,本汜就放过你!”水汜和将呃住他喉颈的手松了松,让良夜可以开口说话。

“温姐姐,救我。”良夜目中含着泪向尔雅求救道。

尔雅怔在原地,头也不回一下,眼眶虽然湿润着,却是满面冷漠与决绝。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从小一直疼爱你的温姐姐,在你生死之际,连一句情都不为你求。”水汜和指上又用力了几分,良夜神色痛苦地看向尔雅,可尔雅始终都背对着他,看也不看一下。水汜和又道:“连你都知道,我会顾忌尔雅的感受对你动手,难道尔雅会不明白我对你动手意味着什么。”

“大人。”尔雅叫道。

良夜目中透出一股绝处逢生的希望,水汜和闻言松了松手,道:“说。”

“别在稷下宫动手。”尔雅平静说道。

良夜眼光黯淡下来,随即胸口一痛,身体使不上力瘫软倒地,水汜和唤过虞青欢、郑风二人,让他们把良夜带到城外处决。二人还未杀过人,闻言一惊,瑟瑟地将良夜拉了出去。

“多谢。”尔雅轻道,声音极小,微不可闻。

水汜和也未再多说什么,便入了后院去了。杨家兄弟数月未见,也亲热得很,尔雅给他们放了个假,又给随高蝉来的两名弩手安排了房间休息。稷下宫中只剩下金戈、高蝉、尔雅三人。尔雅问了问高蝉的近况,在渝州开宗立派之事,早已有消息传到了汜水城,只是要与流锋剑派分庭抗礼,许多事虽已成过去,高蝉说道时,尔雅还是显得十分担心。得知秦望川当上了流锋剑派的掌门,金戈只笑了笑,不过三人谈话结束后,金戈却是来到了秦家酒楼。

望川不在,酒楼也未变得冷清,汜水城又多了些劳力,酒楼的生意也更好了些,秦夫人和小玉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得心思去打听望川的事。

金戈找了个空桌坐下,现在还未至回工之时,店里只有隔桌是黎宽和鲁尚禹几个弟子,已喝得脸上发红,见金戈来了,上前道了声“师父。”便又回桌吹嘘去了。

秦夫人也没问过金戈,给金戈上了一壶竹叶清和一碟花生米,似乎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一般,金戈笑了笑,大吼一声:“你们几个小崽子都给我滚回去!”几个弟子惊吓得从凳子跌至地上,这时酒上了头,迷迷糊糊地,便一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哎哎哎,还没给钱呢!小兔崽子。看望川回来不削你们!”秦夫人冲到门口骂了几句,回身走到金戈对面坐下,问道:“咋啦?有什么事?”

“大人他们都回来了,望川留在渝州,当上了流锋剑派的掌门。”金戈道。

秦夫人闻言似是有些不悦:“儿大不由娘,由他去吧。”

金戈道:“大嫂似乎并不开心。”

秦夫人道:“有什么可开心的,当了掌门又如何,他爹当年的声名武功何人能及,如今又有什么用?妇人看来,还是在汜水城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好。”

“大嫂不去寻他?”金戈有些惊讶。

秦夫人笑了笑道:“你们男人啊,总是想着要干出一番事业,然后归隐过安生日子。殊不知有多少人都死在这条路上,女人就简单多了,只要要份安稳的生活罢了。他爹没有给我,望川也没有给我,我也不指望谁,不去依靠谁,在汜水城中,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金戈还想再说什么,秦夫人起身道:“好了,我该去看看院中的那些酒了。”说着便向后院走去。金戈一人留在酒楼里,回味着秦夫人方才的话,又闷了一口酒。

入了夜,高蝉来到水汜和门口,敲了敲门道:“哥哥,睡了没?”

“没有。”

“那出来吧,今晚好大的月亮。”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水汜和面上带着倦意走了出来,高蝉道:“走,带你去高台上看。”

稷下高台,是在稷下宫中用木石搭建的一处约六丈的高阁,两面有阶段而上,站在稷下高台上,整个汜水城都能尽收眼底。

高蝉和水汜和上了高台,高台上早摆好了食物杯盏。水汜和见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食饺子和两杯水饮,疑问道:“今日是冬至?”

高蝉笑道:“现在是夏日,怎地就到冬至了?哥哥愈发糊涂了。”

水汜和向空中望去,见玉盘高悬,竟是到了四月中旬了。向城中看去,许多人家已熄了灯入睡,淡淡说道:“怎地没人赏月?”

高蝉道:“哥哥的子民们过得安乐富足,不用日出作日落息,这月亮从初一到十五早就看烦了,也就不用再赏了。”

水汜和笑了笑,道:“你总是能说好听的让我开心。”说着高蝉吹凉了一个饺子递了过来,又递过一只爵杯,道:“先饮点酒。”

水汜和取过杯盏,放置口鼻下,淡淡的艾香飘来,无半分酒气,便饮了一口,又张嘴接过饺子,问道:“怎地想起亲自下厨了?”

高蝉并不答话,反问道:“好吃吗?”

水汜和点了点头:“以往每年冬至,都能吃到你做的饺子。”

高蝉仰起头,朝天空望去,残月如钩,满天星河像珍珠一样扑闪扑闪的。

“哥哥,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过,不管月亮多明亮或是多阴暗,它的身边一定有一颗星星陪伴,而且只有一颗。”

水汜和也抬起头,见月盘一旁,一颗星星正发着光,周围的第二颗,已是在好几个月轮之后了。

“是啊,孤星伴月,夕升朝落,不离不弃。”

恰巧这时,月亮缺了一口,被一片黑暗取代,缺口越来越大,片刻之间就将月亮全部吞没,只留旁边的那颗星星独自闪耀。

昏暗中,只听得水汜和长叹一声:“天意。”

月亮一点一点地被吐了出来,大地又恢复了一片银白,水汜和转过头,见高蝉闭上眼睛,眼角两行清泪顺颊流下,轻声叫道:“蝉儿。”

高蝉睁开眼睛,如雾朦胧的眸子无助地盯着水汜和道:“哥哥,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从小到大,只要水汜和答应他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而水汜和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又悔又恨,却又无能为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他乞求。

水汜和看着高蝉流泪,胸口也闷得难受,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去摸着胸口,想要抚平那股瘀塞,却依然没有效果。

“蝉儿,痛……我感觉不到。”水汜和捂着胸口,面上不是痛苦而是焦急神色。

高蝉急忙止了眼泪,挤出一个笑脸道:“好了,不闹了,快回去睡觉吧。”说着拉着水汜和下了高台,将他送回房中,才怆怆地向自己房中走去。

第二日,太然照常升起,高蝉起了个早,到城中的铁匠处又订了几枚叶刃,上次孤鸿庄外的夜战,叶刃用着十分顺手,可惜数量太少了,后来虽拣回了一枚,但一直没舍得用。

从铁匠铺出来,高蝉又到城南的大武场去看了一番,金戈正训练弟子们练功,现如今弟子们招式已练得熟练,就差剑上力道了,今日金戈教授的是内力课程,一众弟子在那儿打坐调息,高蝉看着无趣,便又离开了。

回城时,恰好听到两个老婆婆说到城中医馆,说那个薛神医医术何其了得,城中没有他治不好的病。高蝉大喜,城中居然有了医者,且听人评说,似是医术还十分精湛。问明了医馆方位,高蝉便快速向医馆奔去。

许是时间尚早,医馆还未开门,高蝉敲了敲门,见没有动静,又砸了砸门,这才听得里面一个慵懒的声音道:“谁啊?”

“是我,快开门!”高蝉道。

“你是谁啊?”

“我……我是我啊!”高蝉见里面实是磨叽,道:“再不开门,我可把门给拆了。”

“吱”地一声,门板打开,药香味扑面而至。一个约二三十岁的青俊男子探出头来,揉揉惺忪睡眼,四下看了看,见高蝉眼生,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高蝉问道:“你就是薛神医?”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你是病人?”

高蝉摇了摇头,薛圣济道:“那你来找我作甚?”

“我有事请教。”高蝉见道上的人渐渐多了些,又道:“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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