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先把生意谈完，然后再说刚才的话题！”苏克不动声色的想要转移话题。此时他的眉宇间还看不出一丝发怒的情绪。
“这两个问题并不冲突。先说哪个又有什么分别？”老者再次看向低头不语的由一，眼中带着明显的好奇，“那么，小姐。”由一抬起头来看着老者，“我现在就来详细的回答您的问题。”
由一脸色惨白再次低下头去。她抓住扶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坐回椅子上。韩东离一下一下的戳着小炎的衣服，侧身，小声的‘出谋划策’：“快，你快点装病。”他给她使个眼色，“就装晕倒。你快点啊。”
小炎瞪了他一眼，一副凭什么是我的表情。韩东离用胳膊用力的顶了她一下：“你快点啊。就算韩哥哥求你了。”
小炎咬着嘴唇瞪着他：“我不。凭什么？”
韩东离急的攥紧拳头。算了，他自己来吧。小炎见势不妙，赶紧敢在他之前昏倒在地。韩东离惊喜的叫出声来：“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他朝地上的小炎眨眨眼，“真够义气啊。”
小炎白了她一眼。哎呦不爽的开始呼痛。
众人成功被这边吸引了目光，老者也不例外，但他只是拍拍手，吩咐了两名侍者把小炎扶起来，“把这位....”他顿了顿似乎不确定该怎么称呼小炎，“...客人，送到休息室休息。”
老者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韩东离戳戳被人架在胳膊上的小炎，服在她耳边小声道：“算了。醒醒吧！”
小炎听话的醒来，伸伸胳膊伸伸腿，表示自己突然好多了。她朝着主座上的老者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刚才晕倒了。”
老者笑笑，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表情。
“好！那么...我们继续！”终究还是逃不过啊。所有人，尤其是韩东离，都担心的看着由一，她一直低头抓着椅子的把手，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餐具发呆。
老者微笑着看着由一，他清了清嗓子，一阵呼噜噜的嗓音从身体里传出来：“您还想知道些什么？”
由一低着头只稍微愣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有些发抖：“我想知道...关于...关于牺牲者的一切。”
“好！很荣幸为您解答！”老者环顾餐桌一周，看着众人皱眉不忍的表情，微微一笑。
“牺牲者，众所周知，是所有买不起第二血清，又不愿接受政府免费抗清的勇士。我称他们为勇士，是因为我敬佩他们的勇气。他们竟然在没有搞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的前提下就勇敢的将自己的生命奉献于政府。”
“他们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由一突然抬起头来紧张的盯着老者的眼睛。这是她第一那么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混沌无力且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珠，就那么零零的镶嵌在眼眶里，似乎那眼珠只是一个装饰。
“他们不知道！”老者扭头强调，声音平淡到没有丝毫感情，“他们只知道自己跟政府签订了抓捕‘契老’的合同，等完成政府安排的任务他们就会获得MAX血清。然后就是永久的自由。是吗?”
老者突然再次环顾餐桌一周，似乎在等人反驳他。见没有人说话，老者继续自问自答。
“当然不是。那些牺牲者想要获得自由，首先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商品。这样政府才能在将他们遗弃的时候，有理所当然的理由将他们卖给我。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自签订合同之日起，牺牲者就将放弃自己身为人的一切权力，并服从政府的一切安排，直到获得自由。没有人过问过他们放弃的人的权力具体是什么？他们只知道自己从此以后服务于政府。”
“当然，我们的政府并不认为他们是在卖什么东西，他们只是暂时的将这些人寄放在我这里。然后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离开了。他们并不主动的要求我们给予什么财物。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我总会适当的支付一些钱财。我喜欢礼尚往来。这样的合作才能长久。”
“你是说，政府将他们放在这里，就再也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由一嘴唇发白，颤抖着声音问，“可是，他们怎么能不管？你们把他们当作商品买卖，这跟奴隶社会买卖奴隶有什么不同?”
老者笑笑：“他们当然不管。因为他们知道那些牺牲者将来的命运。牺牲者的命运关系到政府的清白，而政府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污点的，并受到大众的支持或者理解。所以他们找到我，或者向我一样的人，做他们的中间人。政府不想做恶人。所以......”
“所以政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你们把那些牺牲者当商品一样买卖？”由一紧紧的攥着拳，咬着牙说出每一个，她不敢相像由爸被人当作商品送进这里时，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
“话不能这么说。”老者突然拿起面前一支剥好的香蕉整个的送入口中。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边吃边聊的感觉，“那些雇佣军抓捕‘契老’的时候需要牺牲者，我总不能白白送给他们。”
“为什么是牺牲者？为什么是他们？”由一抖着双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不可抑止的大声吼出这几个字，韩东离也噌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爱莫能助的站在原地，头上满是虚汗。
他不停的看着西罗子和苏克，希望他们能想出办法快点终结这样的谈话。
正在吞咽一支香梨的老者也被吓了一跳。他从身后侍者手中接过餐巾优雅的擦拭自己的嘴角。然后打了一个类似饱嗝的咕嘟声。
“因为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价值！”老者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由一刚才的无礼，他不紧不慢的说，“他们是很好的‘诱饵’。而且那些‘契老’只对他们感兴趣。”说完，他满含深意的朝着由一看了一眼，然后还非常满意似的打量了她并且点点头。
由一不清楚他这样一个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可是她却有一种直觉，她会在某一天因为这样满含意味的眼神陷入危险。
“诱饵?牺牲者只是用来抓捕‘契老’的诱饵?”她缓缓的坐回自己的椅子，喃喃的说，似乎在出神。
“是的。我们所说的鱼饵买卖就是他们------牺牲者就是鱼饵。这没有什么稀奇。所有跟红日病毒有关的部门或者公司比我还要清楚这种买卖存在的重要性。”老者突然看向西罗子和苏克，然后把目光停在苏克脸上，“未来，红星公司最大的股权继承人，您说我说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