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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开战前夜

一个护士推着一辆小床从手术室中出来,后面的医生一边擦着汗,一边用力扯着橡胶手套想把它从手上拿下来,可因为流汗,手套粘在手上怎么也拿不下来。

这声音仿佛像发令枪一样,杰瑞嗖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倒拖着输液针管就直奔手术室的大门,露比特也没闲着,顺手拿下架子上的输液瓶紧跟在他后面。刚拉开门帘,就看见米亚平静的躺在洁白的床上,眼睛半睁着,被柔软的白色被子包裹着身体,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双眼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米亚!”杰瑞捂着被针管扎疼的手,飞也般地上前抓住小床上的扶手,直到完完全全看到米亚的脸,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长舒了一口气。米亚的眼神也因为一下子看到杰瑞才渐渐由茫然改为欣慰,她轻声说了一下,声音像羽毛一样轻,仿佛飘到了天的尽头:“杰瑞,谢谢你……”

“好了,已经没事了,你受罪了,真是抱歉。”杰瑞把扎着针管的手伸进被子,轻轻地抓住米亚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手现在是个什么样,惨白,脆弱,无力,冰冷,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个冰冷的小手,但无济于事,因为杰瑞的手也是冷冰冰的。米亚现在毫无力气,甚至连抓住杰瑞的手的力气也难以使出。

“怎么样?”杰瑞抓住一旁的医生,谨慎的问道。

这个40多岁的医生比杰瑞高出一个头,但仍然被杰瑞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擦了把汗,疲惫地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还好烧伤的严重度不大。我想,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杰瑞顿时松了一口气,放下抓住医生的手。小床被缓缓地推进了电梯,而杰瑞也像木偶一样企图一起进电梯,还没抬脚走,就被露比特和先前的难看医生拦腰抱住,粗鲁地抬回床上。

“小子,打完点滴再走,别不在乎自己。”

“你就踏踏实实睡一会儿吧,再说了,明天……会很忙。”

杰瑞被人绑在床上,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上方,最终他还是心不情愿地闭上眼睛,说了句:“为什么要这样?”,便沉沉地睡去了。

另一面,基斯和雷诺知道父母离奇失踪这件事,并没有太惊讶,依然平静地做着每一件事,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父母并非人间蒸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也许是被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者空间,那个叫‘晓之界’的世界,若有机会,我们仍然能找到他们。

至于爱德,他压根没有考虑过自己父母这件事,对其他人脸上流露出的丝丝忧郁和悲伤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他还不知道亲生父母在自己的心中有着什么样的位置,也许,就是爱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吧。

事情紧急,露比特忙不迭打电话给其他成员,告诉了他们今天傍晚十分发生的一切,以及食尸魂族发出的挑战,一听此事,所有人都猛吞了一口唾沫,谁都没有想到食尸魂族会先下手为强,他们甚至还在犯糊涂——食尸魂族是怎样找到他们的?

待知道吉恩是食尸魂族的人,爱德和雷诺心中一个触动,两人几乎用同样的速度奔回学校。很可惜来晚了一步,吉恩的桌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桌肚里的东西也被收得一个不剩。

“看来,想在开战前就溜吧?还是说,他没来得及和指导人取得联系,怕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我们,先逃回指导人那里了?”爱德用指甲轻轻敲击桌面。

“哼……胆小鬼……”雷诺不屑一顾地离开教室,正欲打开门时,雷诺停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望着爱德,冷冷地说:“别搞错了,我说的胆小鬼指的是你,连见自己弟弟的勇气都没有的人,称不上是个作哥哥的料,可是对你而言……”。

雷诺迟疑了一下,眼神变得渐渐缓和,甚至还掺杂着一股怜惜,他的心里似乎有股说不出的酸苦,他能感觉到喉咙深处产生的阵阵刺痛感,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我为上次的粗鲁感到抱歉。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不能保证我不杀他,这是为了吸血鬼族。”

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那像羽毛般轻微的**声。

“罗伯特,他辞职了。”露比特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什么?”杰瑞惊讶地站起来,手上的塑料杯掉在地上,冒着热气的水撒了一地。他们现在正坐在米亚病房外的椅子上,杰瑞突然抬高声音,引起了走廊上人们好奇和责备的眼光。杰瑞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带着歉意向众人鞠了鞠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伯特是在今天下午4点将辞呈交给校长的,校长和他一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感到大惑不解,校长问他为何突然辞职,他的回答真是哭笑不得,连小孩子都不如……还有,我听其他老师说,他走的时候似乎很匆忙,没和大家说再见就没影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经过思索,露比特很谨慎地问杰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是指导人,会怎么样?”

“啊?”

“如果他不是指导人,如果他是在骗我们,那么……”

“你是说吸血鬼族和食尸魂族的事是他胡编乱造的?”

露比特烦躁地抓抓头发,责备道:“你是不是被烧坏脑子了?恶魔之书,空间宝石,每个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奇怪力量,还有吸血鬼之屋中的那张破纸”,说着,露比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在杰瑞面前晃悠,“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我们与其他人不同,我想,我们可能与另外一个世界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

“晓之界……”杰瑞喃喃地说。

“这就是那个世界的名字?”

杰瑞继续说:“是《恶魔之书》中提到的一个异世界,上面说吸血鬼族是在那里诞生的,那个世界是个比我们的世界更有优越性、规模性、组织性的全新世界,也许……那是一个超越人类,已经进化至极限的种族世界。”

露比特微笑着拍拍手,说:“总算来点精神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好象有些偏题了,先把晓之界放一边。刚才我说了,作为指导人的罗伯特和我们谈话的次数少之又少,且从来不去调查食尸魂族的事,而且自从他表明身份以后,就变得越来越傲慢了,人格剧变,好像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所以我才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指导人?”

“别再说怀疑不怀疑了,我已经不信任他了,他和我刚来时相比差得远,也许这就是他原本的作风。”杰瑞缓缓站起来,头微微低下,似乎很累,“你回去吧,为明天的战斗做好准备,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战斗,绝对要活下去!”

杰瑞说得很认真,很庄严。露比特自信般的看着杰瑞,缓缓举起右手,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竖起来,手慢慢抬起,停在了太阳穴的位置,然后再指向杰瑞。

“一起加油,一定会赢的!”

杰瑞朝露比特挥了挥手说:“谢谢,路上小心,今晚我还要给米亚守夜,不麻烦你了。”

夜深了,米亚却缓缓睁开萌亮的眼睛,她搞不清现在几点,只觉得一个温暖的身躯在自己身边,好似一个守护神,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欣慰。她看着倒在床边的杰瑞,他真想抱住杰瑞,抱着他哭,抱着他说一万个“谢谢”,一万个“对不起”。

“别哭了,我爱看你笑,女孩子的笑最可爱了。”杰瑞曾经和她说过。

米亚用缠着纱布的手轻轻抚摸着杰瑞的脸颊。“我相信,我知道你是谁。你善良,善良到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你这一点。”米亚拿过毛毯,帮杰瑞盖上,仿佛为天使披上了圣洁斗篷,而杰瑞却全然不知。

“我相信,我不会再逃避什么。杰瑞,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朋友,用我的力量!谢谢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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