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一场比赛,他们已准备好输的结局,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事实,所以每个人心中都很平静,因为这样的比赛一点压力都没有,老大说过只要放开全力去进攻就行了。当老大将比赛地点选在这片他们生活了10多年地方草原上时,就在不到半个月时间就临时搭建了这个特别的球场,球场的周围用钢筋木料架起了高高的观望台,可容纳10万多观众,从远处望去仿佛是古罗马的角斗场,在这个角斗场上老大他们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待宰的绵羊,把这场决斗比作羊入虎口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关注着这场比赛,球场内9万人多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地方看这场比赛,这倒不是说人们期盼草原孤鹰队能带来什么惊喜,而是神魔队主帅卡尔宣布说这是他们最后一场比赛,人们都是看门神布恩特来着,至于草原孤鹰哪根神经受刺激了要自杀式袭击,没有人会去理会。
而在此刻在老大的眼中周围所有人的都不存在,他只是用眼光看着他的一个个多年来的兄弟们,从阿野到胡花,连他自己只有十三个人,老大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们都知道,老大告诉他们的只有一句话:拼全力去踢。老大转过身慢慢地向对面的卡尔和布恩特他们走去,布恩特依然是狂傲,依然是目空一切,其他队员也同样昂起头望着走过来的老大,仿佛老大他们是透明的,老大知道这是一种蔑视,这些年来对于这种眼神他们反正都已习惯了。
老大走到卡尔跟前,望着门神和身后的那群魔鬼般的球员,很平静地说:
“我还有个条件。”
“无所谓,请说。”
“取消半场中间休息时间?”
“没问题?”
“有意思,哈哈,我倒想知道你们要摆什么阵型,是10:0:0阵型吗?”
“嗯,不妨告诉你,我们阵型是0:0:10,至于你们想进多少球,请随便。”
“哈哈,0:0:10阵型啊,看来你们还是想破门啊,有意思。”卡尔显然是有些意外,因为对于这场比赛,所有的人都认为老大会用阿野来緾住克莱特,然后建立稳固防线,0:0平的结果是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如果是这种阵型恐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我不在乎你们能进几个球,更没想着要平,只是想将球踢向你们的大门。”
“我懂了,如果是这样,我也有个条件。”布恩特想了想说。
“请说。”
“取消裁判和足球规则吧,那种阵型有裁判和规则情况下踢起来会很不舒服。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进球就算你们赢。最大可能或许你们根本没有力气靠近我们的球门。”
“好。不过要用我们足球来踢。”老大淡淡地笑了笑,不管怎样那也是老人的一番心意。
“那就这样定了。”卡尔说。
比赛的哨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响声,整个赛场突然间再次变得死一般静寂,没有呼喊没有助威声,让人觉得好像这哨声是乌鸦发现来的,预示着这场比赛草原孤鹰队会死的很残。
当他们看着草原孤鹰队由一个瘸了腿的老头子当门将时,所有人都似乎都明白了老大他们战术,这的确是一场自杀性袭击比赛,对于同神魔队比赛来说,进多少球已没有太大意义了。
比赛正式开始,由草原孤鹰队开球,他们所有人员压入中场,老大轻轻将球传给阿野,阿野带球向左路进攻,并迅速杀入对方前场进行突破,岂料神魔队克莱特以飞快的速度跑过来封住了阿野的进攻路线,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缠着阿野,在中场游荡,一时也无法带球进入对方禁区一步,而克莱特好像也并不急于跟阿野这头独狼硬拼的意思。阿野只得将球回传给胡花再寻求突破,胡花接球后左脚用足力道将球飞向对方球门,被对方后卫凯恩斯截住,之后也是一个长传,精准地传给中场的老大,老大又将球传给石块,石块接球后正要从右路突破,却对方被突如其来的卡文将球截断,然后传给凯恩斯,凯恩斯用一个优美的姿势倒挂金钩将球送到他们后场老大脚下,如此踢来踢去,足球成了乒乓球一样,来回跳动,区别在于神魔队像玩杂耍或魔术一样,将足球场当成了他们表演炫耀的舞台。老大他们连一次往对方禁区内进攻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射门了。
10多分钟过后老大他们终于明白对方用心,对方跟本不把他们当成一回事,对方在在玩猫捉老鼠游戏,是想将他们玩的精疲力竭全无斗志后,才慢慢享受这最后的晚餐。怒火在他们胸中燃起,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老大在这一生中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而且还对自己侮辱,他发誓今天只要还一口气在哪怕死在这个场地上,也要跟他们血拼到底。他用眼神将自己的决心传递于他的队员,阿七他们都读懂了老大的意思,也明白今天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在那一瞬间他们的愤怒都被点燃了,在赛场出现了一群疯子在疯狂带着球向着布恩特后在的球门进攻着,冲刺着,如飞蛾扑火一样,明知是死也要向那个球门冲去。
30多分钟过后,神魔队觉得花样都耍完了,玩腻了,利用小段的在中场失误,克莱特突然单刀突破,径直杀向老大他们球门。因为老大他们用的是全线压境式的进攻,所以一旦对手突破,在失去踢球规则情形下,很快就形成了单刀。面对克莱特进攻,作为门将的老帅并未被吓倒,很镇定地守着球门,他站在球门正中心,像布特一样用眼神傲视着飞奔而来的绝杀之手克莱特,这并非老帅有信心或有能力挡住克莱特进球,而是老帅今天要做一个真正的球员,他一直都是草原孤鹰队一员,虽然知道今天这场比赛失球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但他必须让自己像一个勇士一样用整个身体来守住身后这个球门,对于整个球门来说,他的身体所占的那一部分在克莱特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但他还是尽量伸开双臂迎接克莱特的进球。
克莱特看着这样一个老瘸子摆出这样一个动作,心头大怒,他挥起右脚使足劲,将球踢向了草原孤鹰队的大门,所有人都以为此球必进,但此球却并未从老帅旁边或是空隙射去,而是笔直射向老帅脸,足球带着狂风扑面而来,老帅来不及用手抵挡,整个脸迎上了足球。在那一瞬间老帅感觉鼻子、脸、牙都消失了,失去了任何感觉,然后整个身子在足球的冲撞下向后退去,巨痛在这时传来,眼前全是星星、火花,他想要倒下来休息,但在巨痛的大脑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绝不能,死也不能倒下。
早年因车祸成了瘸子,工作丢了,又很难找到别的工作,养家也成了问题,在无奈之下妻子带着儿子跟别人走了。当时也没有太抱怨的,只要他们母子俩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可是几个月后的一天他想儿子了,去看儿子的时候却被赶了出来,还被那男的打了个半死,他永远都记得:当时儿子指着自己对那个男人说,打死这死瘸子,我才不是你儿子呢?在那一刻觉得生不如死,本想打算就这样四处乞讨挣点钱后,再慢慢学点技术之类东西……那时他万念俱灰,一头扎入河里……是老大将他救起的,老大说无论如何都不要抛弃不要放弃,你孩子才4岁,长大后会慢慢他会懂得,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老帅说看不到希望,老大说你跟着我混吧,我养了一堆孩子需要做饭的。自此后就成了草原孤鹰队的管家,老大从来没有抛弃过自己,从来没嫌弃自己,老大救了自己,是老大给了自己活下去勇气和希望,特别是去年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在电视寻亲节目上说:爸爸对不起,我想你了,你在哪里。他看到后泪流满面,那一刻所有苦和累都值了。没有老大他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可他还是瞒着老大没告诉他,因为草原孤鹰对于他来说已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足球队,而是他的家,他的一切。他怎么忍心离开呢?在草原孤鹰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放弃认亲,他要报答老大他们,他是草原孤鹰队的长辈,他怎么可以这样在草原孤鹰的门下倒下呢?绝不能倒下……
老帅尽量向前弯着腰双腿叉开不让自己倒下,可是刚站稳还没来得及用手擦拭鼻子里流出的鲜血,又一轮的进攻已经到来,沾着鲜血的足球从老帅脸部反弹出去,被紧跟上来的安得烈拦截,几乎没停球就向老帅射去,这一次次球笔直向老帅肚子射去,老帅只觉的肚子仿佛被巨锤砸过,里面里翻江倒海,他下意识用所有力气用双手将球抱住,连人带球用最后那点力气,往球门线外倒去。他口中鼻中的血混在一起已分不出是从哪流出来的。双后死死的抱着足球不放……
老大他们心如刀绞看着老帅倒下,看着他被担架抬出场外。在那一刻悲伤和愤怒淹没了一切,老大明白对手目的不仅要戏耍他们,还要打击他们信心和勇气,让他们的士气彻底瓦解粉碎。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怎样打击,最后的尊严决不能被打败,宁可被对手消灭,也绝不能让对手打败,老大再次用眼神告诉自己的兄弟们。
老帅被迫离场,由阿曲上场,他不是接替老帅当守门员,而是同老大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比赛一分一秒在进行着,神队开始绞杀他们斗志了。
四十一分钟,张扬在与对手安得烈争顶头球,被对手肘部撞坏鼻梁,鲜血从鼻孔流出,倒在地上, 捂着脸痛苦躺在地上。张扬明白,论速度和力量他们根本不是别人对手,自己受伤很难将比赛进行下去了,但是他不甘心这样倒下去,没有太大意义。为了这支球队,也为了老大,他绝不能就这样下场,怎么能连老帅都不如呢?绝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因为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老大那种愧疚的眼神。
张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记忆,日子好了起来人就会在安逸中迷失自我,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悄悄染上了毒瘾,在千金散尽之后,他原本打算一个人无依无靠悄悄离开这个地方就算了,他不想让老大知道。可最终老大还是知道了,那时老大没有生气,没有发火,只是用一种自责无助愧疚失望眼神看着他说:是我害了你兄弟,没好好照顾好你,我们说过要患难与共,我不会放弃你不管你的,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治你的。当时张扬以为老大会请医生之类的来进行戒毒。让你没想到的是,老大也悄悄一个人开始吸毒,也上了瘾了。老大那时还笑哈哈地说:看吧,这才叫患难与共。但老大又接着说,患难与共了,那么后面我们要有福同享了。为了以后我们能有福同享所以必须戒毒。老大让阿七把他们两个用绳子捆起来,并在一间黑暗的小屋里进行强制戒毒,那是一段倍受煎熬的痛苦岁月,但老大一直用那种赎罪的愧疚的眼神劝他不要放弃,坚持到底就是成功。2个多月后,毒隐彻底戒掉了,留给他的不是戒毒的痛苦,而是老的那种眼神……
张扬强忍痛站了起来,刚好看到亚尔弗列得过来与阿七拼抢,这时他用尽浑身力量飞奔过去,与亚尔弗列得撞在一起,亚尔弗列得的后背被撞筋骨错位痛苦地倒在地上,同时亚尔弗列得倒地时候右脚狠狠地踢在了张扬的肩膀上,张扬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当担架把他抬走的时候,张扬用眼神告诉老大他已尽力了,真的尽力……
老大读懂了张扬意思,这是一场生死大战,现在拼的是狠劲,这是同归于尽的战术。
这样踢下去他们全都会废掉,不能这样踢球了。老大在很快告诉他的兄弟们,不要学张扬这种两败惧伤的踢法,要用耐力与神队进行周旋,输球是必然,只要能在布恩特后面那扇门踢上几脚就是胜利。
但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在没有裁判情况下,这种血腥冲突是必然的。
已经踢到了五十分钟了,老大他们依然无法冲到在对方禁区里面,而神队也还是通过传带球以猫捉老鼠式的方式消耗着老大他们体能。进球对神队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或是成就感,他们目标很明确,摧毁这支球队最后的抵抗意志,他们有的时资本和时间玩。
“来吧,宝贝,快点过来,太慢了,你们喝醉了吗?哈哈……”
“孩子们,你们会踢球吗?”
“放弃吧,投降吧,你们太天真了……”
嘻笑声,嘲笑声接连不断从神队传来。老大他们体力已快接近极限,他们像喝了酒一样漫步在这片绿茵战场,与神展开了最后的搏命,他们没有人退缩,心底只有悲伤和愤怒,用自己血燃烧着生命中最后一点余热。
58分钟,小段出现腿抽筋现象,他先是痛苦地倒地抱着腿调整一会儿才忍着疼痛再投入比赛,但一瘸一拐的跑动对神队没有任何威胁,神队视他如空气,他就像一个飘渺的游魂一样在球场内艰难地跑动,他要坚持到底,坚持到缺氧倒下的那一刻才能对得起老大。他心里清楚,这是他为老大最后一次踢球了。他就这样跑着,跑着,坚持着,坚持着,直到缺氧后两眼一黑倒在了草地上。
在67分钟,石块在与卡文拼抢时,右肩被卡文撞的关节脱臼,巨痛让他爬在草坪上左手死死地抓着草,他痛恨自己的无能,连对方禁区的边都没沾过就这样受伤,强忍疼痛,艰难地爬起来。老大示意他退出,他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因为他明白这是最后一场比赛,少一人就会少一份力量。他慢慢站了起来,让队医将右胳膊固定好后,向老大笑了笑,又重新奔向卡文奔去。
老大慢慢转过身子,握紧拳头,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无意义的受伤。石块看着老大转身的背影,突然看到了老大头上白发,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就变老了,再也不像以前那个曾经替他出头,一个打爬下三个的老大了。这块被老大称作顽石的石块选择了与张扬一样的战术,他用尽最后那么点力气用一个飞铲将卡文放倒在草地上,卡文抱着腿痛了一会儿,又很顺利站走来投入到了比赛。石块只能用遗恨的眼神看着老大,老大用眼神回复他:你已真的尽力,这已足够。
比赛持续着……
在74分钟,布鲁斯在断铁树脚下的球时,被铁树铁脚扫中大腿部位,布鲁斯抱着腿倒在草坪上。铁树没理会将球传给阿野,阿野接触球后,马上遭到克莱特如影随形般封堵,铁树跑过去帮阿野二过一,刚要接阿野传过来的球,却被背后飞奔而来的杰克一个飞铲,巨痛从铁树小腿传遍全身每个细胞,他抱着左腿卷缩在草坪上,他知道自己已无法接着比赛了,至少也让布鲁斯也无法正常发挥出比赛。
第79分钟猫二同凯里拼抢时,被对手膝盖撞上头部,猫二当场休克倒地,被队医抬出场外,同时猫大右脚又踢在凯里大腿,这一脚让凯里倒地不能正常比赛,这也算是为猫二复仇成功。
阿野依旧没命地奔跑与跟克莱特拼抢,阿七依旧摇摇晃晃红着眼紧盯着杰克,胡花、一根草、猫大、阿曲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跑了,神队的冷嘲热讽降下来了,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踢球,这是一种变了态的人渣败类们在跟他们玩命。可以不管怎样现在他们只是靠强大意志在场上用恶狠狠的眼盯着对手,可惜的是他们依旧无法突破,球依然无法过对方禁区。对方强健的身体与速度虽然有所下降,但他们消耗的更历害。他们终于明白靠着速度的冲击根本无法撼动对方的防线,更别说直接面对门神布恩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