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回来了。
阿七、阿野他们看着老大的归来都松了一口气,但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老大,感觉有些陌生和怪异,从外表看老大好像年轻了快十岁,而从老大内心透出的气息,让他们觉得老大仿佛刚从另外一个世界中出来,在那个世界里他经历沧海桑田。
老大长久以来蓬松的乱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寸长的有些花白的短发,消失的长发让他脸上那道伤疤更加突出,仿佛生下来就一直存在一样,已经与整个脸部融为一起,如果少了这道疤痕会让人感觉这不是老大,是另外一个普通人。在阿七他们看来,老大带给他们最突出的不是那道伤疤,而是那双眼睛,他们所有的人都想到了一个成语:心如止水。他们都知道,老大已经不是他们以前熟悉的那个老大了,或许他真的想通了。
“都怎么了,我不过是理了个发,你们都不认识了吗?”老大淡淡地笑了笑,跟阿七他们说。
“没,没有,怎么会呢?老大,你这样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更精神了,也更帅了,大伙说是不是啊?”老帅说。
“是的,是的,老帅你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这么些年来你可是第一次说了句大实话呀。”阿七说。
“你回来就好了,草原孤鹰队从死亡边上活了过来了。”阿野接着说。
“阿野你错了,草原孤鹰队一直都活着,只不过这辈子都活不过那道坎,就好比永远被禁锢在鱼缸中鱼一样,要是这些鱼没有跳出水面看到外面世界,那它们就可以快快乐乐这样生活下去。可惜它们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再想在这个鱼缸中快乐生活,已经不可能了。”老大很平静地跟阿野说。
他们所有的人都明白老大说的是什么意思,悲伤、愤怒、绝望在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活着的疲惫。
看着大伙一个个很沮丧样子,老大转移话题问: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总鳍鱼的鱼?”
“老大你曾经跟我们说过,这是一种上古时候海洋中还长了腿的怪鱼,真可笑,鱼在海里还长着腿呢?”猫二回答说。
“是啊。这种鱼确实很怪,但你们知道吗?在古生代泥盆纪和中生代这类鱼曾广泛分布。较早种类均生活于淡水中,从中生代三叠纪开始,也有栖于海中的。体圆肉厚,其中有的种类有内鼻孔,嗅觉发达,能用肺呼吸,背鳍2个,除第1背鳍和尾鳍外,偶鳍基部富有肉质,被有鳞片的柄部称为肉叶,内有基鳍骨,能转动,可用来游泳、支撑身体和作短时间爬行。尾鳍歪形、圆形或三叶形。上下颌有锐齿,鳃外有鳃盖。为贪食性鱼类。他是四足动物的祖先,是整个生命进化史中生物从海洋走向大陆的一个缩影。只是它们没有成功登陆,失败了,也许是勇气不足,也许是运气不够,不管到最后别人怎么耻笑它,至少这样怪鱼让世人证明了,它们为了征服大陆,进化出了腿,长出了肺。虽然没有成功登上大陆,但至少它们努力了、付出了,在整个漫长的生命进化史中保留下了它们失败缩影,它们留下了这种奋战不止的过程,留下了它们如何征服大陆的铁证,这或许就是总鳍鱼的生存的意义。而我们现在就好比就是这条长了腿的让人耻笑的鱼,我们都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胜算,但也不会退缩,就算我们明知是败,也要留下我们飞蛾扑火般的奋战过程,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战的意义。”
“所以我们不必沮丧,毕竟我们一起风风雨雨已经走到了今天,既然命运让我们去面对无法攀登绝壁,那就做最后的努力挣扎吧。我一直都想说谢谢你们,我的兄弟们,陪着我这个变了态的疯子疯狂了这么些年,跟着我走上了这么一条变了态的绝路。但我知道说谢谢太轻太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实现曾经对你们的承诺了,我给不了你们荣耀,更给不了你们幸福。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只能等下辈子报答你们了。记的我们在结义的时候曾说过:要活出尊严,活出精彩,活出一片天地来。我们不需要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可怜,更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我们要在这个世界做生活的真正强者。如今希望都破灭了,不能说我们努力不够,只能说我们运气太差,现在我们唯一可以找回自己那么一点点尊严的就是,在这个被人嘲讽的世界上我们真的尽最后的所有力量去拼,见证我们最后化作一缕轻烟的飞蛾。如果真要怪的话就怪命运对我们不公,就怪我把你们拉下水。以后希望你们每个人除了足球都能找到一条好的路走。对于最后这一场比赛目的,我们都清楚知道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比赛,可还是要去踢,不是为了希望,不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我们这些人渣败类们最后的尊严,为了最后的给我们自己的一个交代,为了最后的我们这些人渣败类们渴望胜利的勇气,也为了向外面的‘人类’证明我们绝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即便是败,也要败的有尊严,哪怕在冲锋的道路上死去。我们不是以卵击石自杀式的比赛,而是用最大勇气和信心去迎接这场比赛,我们要成为败在神魔队下唯一只没有任何恐惧或不安血战到底的球队。这是我最后对大家的要求,也可以说是请求或是乞求,希望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踢完这最后一场比赛。你们愿意吗?”
老大用平淡的语调说着这些话,在阿七他们心里每一个字都击打在他们灵魂。
“我们都愿意跟着你与神魔队血战到最后一口气。”大伙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很好,那么我现在就说一下比赛一些要求吧。对于这场比赛,草原孤鹰队将全体参与,与神队最后一次绝战。”
“等等,全部参与,我这个老残废也参与吗?”老帅打断老大的话问。
“是的,老帅,你也参与。”
“不会吧,我那不是添乱吗?”
“不会的,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尽全力就行。这次比赛战术很简单。门将由老帅来当,剩下所有人的任务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进攻。向布恩特背后的球门发起进攻。至于对手能进我们几个球不需考虑,也没有考虑的价值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踢尽量踢向在布恩特后面那个球门,既然不能堂堂正正地活,那我们一起轰轰烈烈地死去。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让他们尽情地取笑吧。”
“这么多年来,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跑,你们从之前的无依无靠,已变成一身手艺的能手,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走到哪里你们都能过上少数人所羡慕的日子。可是你们没有这样做,你们跟着我一直走到黑,走到今天这个下场。有时候,我在想自己逼着你们跟我一块疯了似的踢球跟当年黑社会强迫幼童乞讨根本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择手段。现在我要跟你们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们以后自由了,你们也要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梦想,至少不要像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作为你们一个反面教材吧,我真的非常感谢这年你们跟我度过的每一天。踢完最后一场比赛,我们各奔东西,你们还很年轻,想做你们喜欢做的事吧。这算是草原孤鹰这支球队最后一次会议吧,不管以前踢的如何,也不管未来我们会做什么。我都希望把最后一战踢好,踢出我们的风格,踢出我们的斗志,踢出我们这些被世人称作人渣败类的尊严,踢出我们敢于拼命的勇气来,我们可以失败,可以输,但是我们敢于在用最大的努力在神魔队面前战斗。这算是最后的一次宣誓吧。就说这些了,最近几天大家养精蓄锐,迎接最后的挑战紧,希望我们最后结局是虽败犹荣,这一战之后也是最我们最后的绝别。”
老大说完后,一个人慢慢走向草原。留下阿七他们在默默的流泪,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他们心里清楚这是一场怎样的绝别啊,绝别的不仅仅是他们为之奋斗了多年的家,而是一个他们已植根于心中的家,这么些年来对于这些他们这些孤儿来说早已把这个地方当作是他们的家。如今这个家要散了,怎能不让他们心底更加悲痛呢?他们都懂老大的那种痛苦。只是老大不清楚的是:足球已不再是老大曾经的梦想,也是他们共同的梦想,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被老大传染了,再弄其它的或许还真有些不习惯,只是以后又能选择什么样的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