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交易完成后,婆娑还有一个条件,”锦流玄神色清淡,“如果太子殿下能够做到,婆娑定会助太子殿下登上那位置。”
风凉夜闻言有些不可思议:“锦大人当真?”
如果真的能够得到婆娑的帮助,登上皇位那是势在必得啊。到时候无论是风长央还是谁,都不可能再威胁到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锦流玄颔首。
“不知婆娑提出的是什么条件?”风凉夜到底也是谨慎之人,并没有盲目的欣喜。
身为皇家子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你,总有一天,他们会从你身上讨回代价。
就是不知道,这代价是不是他支付的起的。
“到时候太子自会知晓。”锦流玄站起身,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这样的速度,让风凉夜惊讶无比。
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中,只有锦流玄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吧?
这锦流玄……该是有多么强啊!
风凉夜眯了眯眼,第一次觉得自己跟锦流玄打交道是一件很值得沉思的事。
凌源墨没有白初扬那么敏锐,自然没有注意到风凉夜和风瑾的视线,她挽着白初扬的手,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去哪儿?”白初扬低下头看着她笑了笑。
白初扬很高,足足高出凌源墨一个头来,凌源墨的身材虽然不算高挑,但也不矮,但白初扬跟她说话的时候,完全就是俯视了。
“去那边。”她手指了一个方向,眯起的眼睛笑的很快乐。
白初扬点头,摸了摸她细软的发,心里跟平常不一样,他感觉很安宁,很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凌源墨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事,大多是血衣说什么啦,今天又吃了什么,她在书上又看到了什么之类的。
白初扬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始终微笑着看着她,眼里盛着星辰。
“到了。”她忽然停下脚步。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远离了人群,一路沿着河边走,前面是一座白色的石拱桥。
河水安静的流淌着,河边的杂草随风摇曳,不时漂流下来几盏花灯,发着暖暖的光芒。
深冬已经过去,可是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冷,凌源墨的手炉早就冷了,她不甚在意的将它丢了,此刻正捂着手吹气。
“很冷么?”白初扬偏头看她。
凌源墨笑了笑,摇了摇头:“你闭上眼。”
“做什么?”白初扬淡淡的看着她,眼里却有着难以察觉的笑意。
“闭上嘛。”凌源墨嘟着嘴撒娇。
白初扬无奈,只能闭上了眼。
凌源墨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一个红色的身影飞快地从树林中闪过。
安静的夜空忽然爆发出声响,一片流光溢彩从眼前晃过。
白初扬慢慢的睁开了眼,璀璨的烟火映入他的瞳孔中,漂亮的不可方物。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她在他面前轻轻的笑着,笑容一如当年美好单纯。
“墨墨。”他喉结滚动,沙哑的开口,眼神晃动的厉害。
漫天烟火在天空中绽放开来,瞬间驱走了周围的黑暗,将大地照耀的亮如白昼。
光芒跳跃在她发簪上的白玉上,又跳跃进她的眼里,两人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在地方,她的眼睛看着他,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发现,她的眼里完完全全的只有他。
他忽然明白了蓝凌的话,她的世界里只有他是最重要的。
“我爱你,不比任何人少,却比任何人多。”
她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白初扬,生日快乐。”
白初扬轻轻的闭上眼,他想,这大概是他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日了。
只要有她在,好像一切都可以变得很美好。
三天后。
喧闹的落城,街道上挤满了人,但是他们却自发的分开一条街道来,由面容冷酷的士兵持刀站在身前,维持秩序。
这个日子,大概全落城的人都来了,谁都知道,明日就是白皇寿宴,而各国的使者都会前往,听说赵月国新上任的女皇也会来呢!这可真是难得一遇的大阵仗啊!
人们低声讨论着,兴奋的看向街道尽头。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白衣瘦弱,面冠如玉的少年骑着骏马从街道尽头而来,他的身后跟着肃杀冰冷的黑衣骑,黑色披风在身后飞扬,即便是冬天,也穿着战甲。
五十名黑衣骑跟在他身后,那少年眼神温和,笑容浅浅,一瞬间让无数女子为之倾心。
“这不是护国大将军……白画书么?”低声的讨论开始了。
“是他,没想到皇上寿宴也把他召回来了啊。”
“毕竟是皇家为数不多的血脉了。”
人们的声音入了他的耳朵里却没有入他的心,他只是微微一笑,骑着骏马绝尘而去。
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白初扬让他来迎接各国使者进宫,他不能怠慢了。
“我们也走吧。”风凉夜饮尽了杯中的酒,看着白画书的身影消失后,慢慢的开口。
“好。”风瑾颔首,两人转身,不过是一晃眼的时间,便都不见了。
赵月国的仪仗队走在最前面,洛瞳抱着枕头睡的正香,回朔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她。
她微微张开了唇瓣,娇嫩的唇瓣看起来如此诱人,回朔眯了眯眼,慢慢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不知道尝一尝是什么滋味呢?
他俯下身子,慢慢的靠近她,少女的体香传入鼻尖,回朔眯了眯眼,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滴透明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慢慢的流下。
回朔的动作顿时顿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才无奈的笑了起来,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呢?
她又蠢,又笨,没有一点儿皇家的礼仪气质,做事疯疯癫癫的,任性起来根本不听你解释,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还不在他身上。
可他就是喜欢她,那有什么办法?
他曾经给过她时间希望她忘了那个人,可是她回来却告诉他她要离开他,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珍宝被人夺走了一样,风长央那种卑贱的人,他凭什么?
她还小,她不懂,他会管着她,不会让她再次跌入深坑。
“起来了。”他直起身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点儿不耐烦。
然而洛瞳根本不理他,小脸蹭了蹭枕头继续睡。
“洛瞳。”回朔的声音冷了下来。
洛瞳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她揉了揉眼睛,不爽的嘟囔着:“有你这样对待女皇的么……”
她不提还好,一提回朔的怒火就更加大了:“你还好意思说?从你登基到今日,哪一件事是你操心过的?天天就知道玩,什么都交给别人做!”
洛瞳被他说的心虚,撇了撇嘴,也就不说话。
“马上就要到落城了,赶紧准备一下,别丢了赵月国的脸。”回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洛瞳怔了怔,低下头看见躺在自己怀里的新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本来的衣服,原来那身已经被睡皱了,所以回朔给她新准备了一身,毕竟她代表的可是赵月国啊。
“你出去,你在这里我怎么换。”洛瞳推了推回朔。
回朔冷冷的横了她一眼:“马上就要到落城了,你让我去哪儿?”
“这……”洛瞳咬了咬牙,“可是我要换衣服啊,你总不能偷看我吧。”
回朔嗤笑一声,语气竟然颇为不屑:“放心吧,就你那小身板,要啥啥没有,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那也不行。”洛瞳被他说的红了脸,脸红的像是快要滴血一样,“你出去!”
“好了好了,我转身不看你得了吧?”回朔不耐烦的说,然后背过身去。
洛瞳犹豫了一下,回朔的确不可能在这里下车,名义上他是驸马,如果让他下车,那多没面子啊。再说了,他已经背过身去了,应该也看不到什么。
洛瞳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身子藏进锦被里,开始换起衣服来。
回朔虽然个性差了点,但好歹也算是正人君子,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回过头来过,洛瞳也就放心了。
吃了一些糕点后,洛瞳没有那么饿了,便懒懒地靠在一旁,长发披散着。
“兰儿,过来给陛下挽发。”回朔看了她一眼,对着外面喊。
一个宫女立刻钻了进来,在回朔的吩咐下开始给洛瞳梳头发,这次梳的可不是以前的发式,而是繁琐的女皇发式,沉重无比,洛瞳光是坐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脖子很酸了。
“先忍一会儿,等下进城你还要露个脸。”回朔淡淡的说,这在三国中一向都是惯例。
“麻烦死了。”洛瞳抱怨着。
回朔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兰儿给她把头发梳好后就退了出去,洛瞳趴在软榻上,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是跟着马车的晃动随波逐流了。
马车还在继续前进着,可是洛瞳已经很不耐烦了。
她要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