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顾默宇睡觉的时候，没有抱着她，苏素转身在黑暗里看了他好一会，闭了眼之后怎么都睡不着，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抱着她睡，才会让她难过得想掉泪，没想到两年之后，会有这样的时候，苏素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悲凉感。
周四晚理绘带了苏素去剧场，顾默宇没有回来接她，明明是自己以前拒绝过他做的事，他真的不再做了时，却有种失落。
“你们最近相处得不错…哦？”林伯听到苏素开口问了理绘这样的问题，忍不住也替苏素感到心酸。
理绘点了点头，笑容明媚地说，“你说得对，他只是开始的时候有点不擅长跟人沟通，聊起来之后发现我们还是有蛮多共同话题的，除了钢琴之外。”
苏素慢慢点了头，“嗯，是这样。”
那晚的演出很成功，全场大部分的人都站起来鼓了掌，苏素被挡在了人群里面。她看不到顾默宇，顾默宇也看不到她，苏素不知为何有种安心感。
或许不见到，就会好过一些，类似这样的感觉。
结束后苏素自己先回去了，因为主办方要请参演的人聚餐吃宵夜，理绘因为也都认识，就一起去了。
周五理绘有演出，在另外的地方，苏素答应了她会去听，可是顾默宇却没去，留在了家里。一个人坐在车里的次数多了，苏素跟林伯没了话可说，尤其是现在这样尴尬的时期。
周五晚理绘回去之后，顾默宇自己找她聊了一会。林伯觉得听起来少爷似乎是对田中小姐发了脾气，这样想想最开始少爷和苏小姐相处的情况，就觉得事情更不妙了，今晚没去看演出都感觉是因为不想和苏素一起去。
周六小马带了顾默宇和苏素去游巴黎，还带了摄影设备，少爷说要拍照。
苏素有点莫名，早晨看理绘脸色不太好，还问了顾默宇，是不是要带理绘一起去。
结果并没有，只是苏素觉得这样的外出很奇怪，顾默宇没有靠近她，也没有缠着她说话，好像只是为了完成曾经的承诺。她还记得这次回国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要在回巴黎后出来玩时拍了照片放大了挂在家里。
小马也很尴尬，因为苏素表情一直很僵硬，少爷似乎肢体不太协调，弄得他完全拍不到好看的照片，本来应该感觉回家后会被少爷臭骂，可是对现在的情况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他很矛盾。
不过到了下午晚些时候，少爷似乎放松了些，和以往一样很自然地搂了苏小姐，也拍了一些亲吻脸颊的照片，只是没有接吻。
回去的路上，苏素保持沉默，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话题和顾默宇说，他如今变得这么陌生，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晚回去后，顾默宇又去找了理绘，两个人似乎还是闹了不愉快，最后不欢而散了。
周日一早，苏素去了理绘那边等她睡醒，问了她，“顾默宇最近心情不好？”
以往她哪里需要问这样的问题，顾默宇心情的好坏都在她眼前，现在她不是很清楚这些，只好来求知可能会知道的人。
理绘被她的等候吓了一跳，“是有些，我之前问了他，你一直这样不回应，他不会累吗，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苏素抿着唇点点头，“也是呢，心肯定很累了吧。”
“倒是你，还好吧？我感觉他可能过一阵子就能走出来了，你也可以自由了，不开心吗？”理绘笑着问她。
苏素微微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吧。”
理绘可不觉得她的表情是如释重负，似乎受了太多刺激，有些掩藏不住是真。
隔周他俩就开始准备四月中的集中训练营的曲子了，毕竟这才是重头戏，老师给他们选的是一首钢琴二重奏，作为大家认识时初次表演用的。理绘对老师这个决定说不清是感谢还是担忧，她不是不想跟顾默宇合作，可是又害怕跟不上他，拖他的后腿。
老师也对顾默宇说了让他稍微注意理绘的节奏，不要自己走得太快，把她落下了。
和人合作这种事顾默宇是第一次，本来绝对会拒绝的，因为理绘说可以让苏素听听看，所以当时没有反对。
于是周一晚，苏素听到了两个人的钢琴声同时响起，而且是同一首曲子，她太过惊讶，忍不住去了琴房。
难怪古时候有结婚时候要琴瑟和鸣的说法，这两人感觉也挺合拍，苏素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该找个时间问问看，理绘喜不喜欢小孩子。
苏素转身走的时候，顾默宇停下了，理绘适时配合了他，并且开口拦住了他，“她很在意，为什么不冲进来问我们，却反而只是离开了呢？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顾默宇整个心都已经跟着走了，哪里还有什么思路。
前两天他们会吵起来也是为了这事，理绘坚持认为苏素是喜欢顾默宇的，可是又没有实际的证明，苏素一直没有阻止他们这样的亲昵，也没有要来询问他们真实的情况。而顾默宇却忍不住了，理绘对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过才一周他已经打了无数次退堂鼓。
“再练两天，我们做点可以证明的事情，怎么样？”理绘知道这个两天对顾默宇恐怕都是煎熬，可是发展得太快，她怕苏素不信。
顾默宇有时候甚至觉得，就让苏素还是和以前那样不喜欢他好了，他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就行，理绘却问他，难道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不是只要一天就可以补偿所有一切了吗？
理绘是对的，顾默宇在最后都会认同她，他并不是不累，只是他喜欢苏素，所以可以一直忍受单向付出，但如果她真的能喜欢他，那忍耐现在的所有一切他也可以做到。
周三晚，顾默宇和理绘没有回家吃晚饭，苏素等到很晚之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吃了。林伯问她要不要给小马打个电话问一下，苏素只是摇了头。
在客厅等到十一点之后，苏素上楼洗了澡，却没有上床，反正也是睡不着。
算下来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周，看到他们谈笑，弹琴，如今还出现了独自外出就餐，或许可能还会外宿。说起来她才是他的女朋友，虽然只是协议上的，苏素很难受，明明不该这样去想。
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离弃，顾默宇有一天不再喜欢她，她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得住，似乎，并不是。
去浴室重新洗了脸，苏素拿了许多纸巾在手里，最近经常忍不住躲起来偷偷哭，算起来都快比想家时候哭得多了。
明知道天上的星星够不到，却还是会因为发现真的够不到而伤心吗？苏素不明白。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苏素听到了门铃响，跑到楼梯口时，就看到了进门来的两人，理绘扶着顾默宇，他似乎喝多了。
林伯和小马在两边要去接，顾默宇开了口，“滚。”
两人都从没见过自家少爷真的喝醉过，也是吓到了，面面相觑之后，抬头看了看苏素，这时候应该是她比较有发言权。
理绘带了顾默宇上楼，爬到楼梯中间的时候，抬头问了苏素，“是让他跟我回房，还是你带他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