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姿色的艺术家眼里,对于那些没有艺术欣赏水平的人,给他们表演艺术的精髓,那绝对就是纯粹的浪费。
而那些没姿色的艺术家,他没有出众的外表,便不能登台上演,人丑还想登台作怪,怎么可能?
于是有姿色的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自己登台卖脸,装作弹琴的模样。
那问题来了,装作弹琴,那曲从何来?
那就得靠那些模样上不了台面的人了。
可逸云天他不,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即使饿到无法站立,但他依然会坚持下去将自己的曲目弹完。
他尊重自己用过的一切物品,因为每一件物品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灵魂。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长的好看,灵魂却是腐朽的,这样的好看,我们凭什么去买账,我们凭什么去拥护?
月倾城的名声传出了牛逼城,一想到牛逼城,人便自然而然的想起月倾城。
渐渐的,逸云天笑的合群了,与其他女孩以姐妹相称,甚至有时候还会惆怅,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孩呢。
老鸨送来的饭菜也丰富了起来,因为,老鸨已经认为,月倾城已经忘了自己叫逸云天。
大厅中响起了悠扬的音乐,贵公子们渐渐习惯了仰望哪一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孩”。
场中的人搂抱着包了夜的姑娘,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月倾城,静静的听着她演奏的乐曲。
逸云天平静的看着满堂的人们,被拐来的女孩子们,无一例外都非常漂亮,她们有的是被生活所迫,有的则是拐来的某家千金,在这里,身份限制被打破,仅仅几个月,逸云天就见证了两个女孩的命运。
一个是卑微的农家女孩,比逸云天小上一岁,起初她还放不开,不敢见客,可是她的特长只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很幸运,一个猎奇而来的公子哥,看上了她的面庞,也许这是一场恋爱,礼物,不断的送到了女孩的手中,女孩也由青涩,走向成熟。
终于,那位公子带走了女孩,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公子家里很有钱,几日前,那个女孩还找过逸云天,送来了一把上等的筝,檀木质地,名师之作,上有金线琥珀镶嵌,华丽大气,她说着自己现在的生活,虽说是小妾,但很滋润。
今天她也到场了,而逸云天此时用的,便是那口筝。
因为那女孩出身贫贱,她在家便会更加的贤惠,几月下来邻人无不称赞,因为女孩的贤惠,贵公子的父亲,对自己儿子娶了个青楼女子的态度也由反对转变为认可。
一曲终了,逸云天睁开了眼,果然,台下的人只是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的馒头看,当然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馒头。
曲调轻转,第二曲开始了。
她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富家女,从小在呵护中长大,因为娇横野蛮,教育起来非常麻烦,那是一个典例,在一个风雨夜,她逃出去了,是的,她打晕了老鸨。
最后她被追了回来,那是一个露天的广场,她被撕破了衣裳,绑在了木柱上,四周都是乞丐。
规则骇人之极,只要交出乞讨了一天的钱,就可以随意糟蹋。
惨叫声,整整持续了三天两夜。
没有人会谴责,没有人去制止,直到体无完肤的女孩失去了生命。
逸云天很感激那个女孩,因为,如果不是她,犯事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曲中的哀意无人领会,自然,逸云天也没有指望有人领会。
逸云天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作的诗,虽然没有进行修改,但可以造曲。
他萌萌的伸了个懒腰,调皮的向着场下的人眨了眨眼睛。
众人沸腾,一旁怀抱鲜花的仆从早就做好准备,捧着鲜花送了上去,像往常一样,被守卫拦在圈外。
“仙女姐姐,在弹一首吧!”
“女神,再弹一会吧。”
公子们撕下了君子的面具,如地狱的恶鬼般扬着手臂,丑态百出。
这样的情况是第二次,第一次出现在逸云天第一次登场,那时人们无知,春满园园主使出了强劲的手段将其制止。
老鸨又一次登台,想要喝止,但逸云天拉住了他的衣摆,“我在弹一曲吧。”
谁知老鸨眼一瞪,逸云天便不在说话。
“倾城姑娘,自幼身体孱弱,今夜两曲已是极限,望大家好自为之!”
就这样,逸云天在护院的搀扶下,离开了舞台。
逸云天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在暖色调的地下室中,他被姿势怪异的绑在柱子上,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镇楼之宝,老鸨不会向对待其她妓女一样动手就打,即使是绑缚也是用级软的条布,生怕在他的身上留下伤口。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老鸨这才推门而来。
老鸨取下逸云天口中的木球。
“知道哪里错了吗?”
“倾城知错了,倾城不该对台下的人做小动作,不该妨碍您的演说。”逸云天怯怯的说到。
老鸨看着逸云天的眼睛,“你要记住,自己那高雅的身份……”
逸云天突然感到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怒火,逃出去无望,每日的餐点限制着自己的力气,自己强迫自己要笑的合群,然后寻找着出去的机会,可是那个逃跑失败的女孩彻底捏碎了他的希望,压抑,难受,愤怒!逸云天是多么想要将眼前的人撕碎,可惜,就现在这孱弱的身子,连同归于尽的希望都没有。
一巴掌扇在了逸云天的脸上。
逸云天忍到了极限,大声质问到“为什么打我!”
“凭你刚才的眼神,凭你现在的口气,吊缚一天,不准吃饭!”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逸云天在心里骂道,然而泪水却是憋屈的流下。
老鸨走之前拿走了屋子里唯一的夜光石,地下室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熙熙攘攘的大厅中,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哥静静的打量着手中的绢纸,上面的字迹如同残月,如钩似铁:“镜花水月何时了,面魅千重世难料。锦重金俗何为路,月明草露又一宿。”
“少爷,在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身旁,一身黑衣腰佩长剑的年轻人俯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