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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苏非决的回忆(三)

苏非决惊讶于南宫冰的敏锐,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坐着。

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小今,你爱我吗?”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说到“爱”这个话题,于是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期。南宫冰变得更加沉默,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而她倔强的态度,另苏非决望而却步。

苏非决第一次认真思考,他爱南宫冰吗?他们之间是爱情吗?他找不到答案。他只知道,他答应过南宫冰将来要娶她,这是他亲口许下的责任!

看着盒子里已经干枯的向日葵,他轻轻地问:“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初三下半学期终于到来,苏非决又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儿,休息了一个寒假,她看起来更漂亮了。

“苏非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简单的打个招呼,便让苏非决的内心翻江倒海,汹涌澎湃。

那女孩儿主动约苏非决在操场上见,却说出了让苏非决心痛不已的话。他还记得,那天,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滋润了万物,却滋润不了他的心。

“苏非决,当初送出那份礼物,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向阳花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所以我的初衷只是想勇敢的表达我的爱意,并不是让你也喜欢我。我只想默默地看着你,关注着你。后来你和我走得越来越近,我很开心,也很困扰。你有爱的人,好好爱她吧,不要再给我幻觉,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好吗?”

“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的迷失,等你醒悟过来,最终还是会明白,你最喜欢的人是谁。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欢的应该是南宫同学,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喜欢的是冰儿。”

“因为我关注了你三年,暗恋了你三年。这个学校,每一个角落,都是你和南宫冰一起走过的回忆。”

那个女孩儿,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苏非决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离开,心就痛了,整颗心扭曲在一起,揪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想再继续窝囊下去,想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痛痛快快地喊出自己的爱,他想畅快淋漓地爱一场!

苏非决浑身充满了力量,朝着她的背影大喊:“我喜欢你!”

那女孩儿停顿在原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慢慢地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非决。

苏非决将伞扔在地上,激动地向她走去,“对!你没有听错,我喜欢你!你送我的向日葵,我到现在都好好保存着!你给我写的那首诗,我倒背如流!只要是你替我写完的作业,那本子我都舍不得扔!你帮我做的笔记,我总能记得更深!这个寒假我没有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不是想听你说让我好好爱别人,我想面对自己的心,去好好爱你!”

原来大声说出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的畅快!这么的痛快!苏非决还记得,那女孩儿握着伞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睛不停地在闪烁,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她的表情,复杂的看不出来是喜悦,还是难过。

苏非决以为自己吓到了她,缓和了下语气继续说道:“是你,让我体会到什么叫美好,你带给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可我知道,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偏偏就是你!思念你的每日每夜,让我明白,爱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呈现,而我的方式,就是你!我是你的太阳,你何尝不是我的太阳,我们都有一颗向阳心,我们就该在一起!”

感人肺腑的告白,打动了那女孩儿温柔的心,她的泪在那一刻决了堤,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喜欢三年的人啊,在要离开的时候,向自己表白,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再也无法压抑自己情感的苏非决,终于上前抱住了她,将她深深地揽在自己怀里。充实的胸膛,更充实了他的心。

那女孩儿再也忍不住,将雨伞扔下,紧紧地抱着眼前喜欢了三年的男孩!这样就够了!不想再要更多了!

雨水打在二人的头发上、肩膀上,渐渐淋湿。世间万物都比不上这个拥抱,舍不得丝毫的分离。

“苏非决,谢谢你的拥抱,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永不忘记!”

“你……什么意思……”

她擦了把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向苏非决苦涩的笑了笑,拾起雨伞,飞快地跑回了教室。

雨雾模糊了她的身影,也模糊了苏非决的心。三年的暗恋终于开花了,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近中考时,那个女孩儿要转学了。

她依旧那么温柔,微笑地看着苏非决,嘴角边的酒窝格外耀眼,她轻轻地说:“苏非决,再见!”

苏非决愤怒地不说一句话,看向她的眼中满含不解和哀伤,他的拳头攥紧松开,攥紧又松开,最后紧紧地攥紧拳头,寂寥离去。

临走时,苏非决递给她一封信,上面也是一首简短的诗:

朴实无华独自芳,

栉风沐雨阅沧桑。

多经磨难难移志,

一片丹心永向阳。

可她还是走了,连带着苏非决的心,一起走了。心,在那一刻空落落的,终于还是失去了这份美好!苏非决的眼泪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掉落,他不知道是为那女孩儿的离去哭了,还是为自己哭了。

她不是喜欢了自己三年吗?为什么轻易的就放手了……

那女孩儿的出现,就像老天刻意的安排,好让他看清楚他和南宫冰之间,究竟是不是爱情。离开了,苏非决才敢向那女孩儿说“我喜欢你”,离开南宫冰,才能给他一个正确的答案,看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

苏非决和南宫冰的分手,闹得不可开交,南宫泽和他狠狠地打了一架,指责他的背信弃义,忘了儿时的承诺,忘了他说过要娶姐姐的约定。苏非决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一句,他比谁都痛苦,他不想做一个背信弃约的人,可更不想不明不白的对待自己的爱情!

“小今,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知道我喜欢她,还没来得及证明我是不是爱她,她就走了。”

“那我们呢,我们之间又算什么?我确定,我爱你!小今,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家,我不想再失去你!”

“爱情这个东西,我无法理解,它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冰儿,我习惯了有你,可我确定那还不是爱情。现在说爱,还太早。我答应过你,长大后会娶你,可是现在,我想好好地看清楚自己的心,看清楚我们之间的爱情。”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们结束的是不清不楚的所谓爱情,我们不会分开,你还是我的小公主,我要呵护地那个人。”

年轻的人们,都不敢轻易说爱,爱太沉重,就连表白,也只是说我喜欢你。可是现在,南宫冰逼着苏非决,问他是不是爱自己,苏非决没有答案,她又怎么可能得到答案。

苏非决应付着中考,他想念那个女孩儿,想念她的一颦一笑,如此强烈地思念一个人,快要把他腐蚀了。他的房间放着一个大花瓶,里面放着的永远都是一大捧新鲜的向阳花,看着它就像看到那个女孩儿温暖人心的笑容。每一个和她相似的人,他都会不由自主的靠近她,去寻找她身上的影子,慰籍自己的空虚。

中考结束后,南宫冰主动找到了苏非决,给了他一个文件,让他打开看。当看完上面的信息后,苏非决震惊地差点将文件扔在地上。随后,南宫冰开始抽泣,最后变成痛苦的哀嚎。

苏非决无比心疼地抱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痛哭,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原来,父母离异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南宫冰的病,而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南宫冰在这几年里,一直因为自己的病背负着同龄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自责,封闭着自己的心,认为自己是不详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终于卸下了一副重担,却又承受了另一副更加沉重的担子,真正的原因,比这病,更可怕!

“你帮我找到他好吗?”

“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我毁了这个家,是我的存在毁了这个家!难道我连得知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我连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吗!?”

“可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找到了他又如何?”

“找到了他,或许我就解脱了。十几年的谜题,终于解开了,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有多痛苦吗?如今,就连你,上天也要夺走,是不是我不配得到任何的爱?每一个我爱的人,最后都要离开我!小今,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帮我完成它,好吗?”

苏非决答应了她,因为心疼,因为心中那份责任驱使,因为,总是他对不起南宫冰。

他开始调查15年前的事情,最终,调查结果全都指向了一个人,舒浩然。

直到开学前,唐子澈的生日宴,舒雅玥的出现,让他震惊当场。

————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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