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多谢您救我一命!”姜维挣扎着坐起,出声道谢。
“不用急着谢我,能不能救你,老夫也不敢夸口,听天由命吧!小娃娃,你忍着点!”华佗蹲下身子,开始用高深的内力和高超的医术为姜维接上被斩断的脚筋。
姜维紧咬着薄唇,冷汗、眼泪哗哗而下,手指狠狠地面,指甲与地面相划,发出刺耳的磨擦声。
半晌过后,华佗头顶升起缕缕白雾,缓缓收功,欣喜道:“幸不辱命,这脚筋算是接上啦!”
“多谢前辈大恩!姜维无以为报,给您磕几个头吧!”姜维双手撑地,就要给华佗磕头。
华佗急忙劝住,从怀中掏出一颗雪白的药丸,塞入姜维口中,叮嘱道:“别乱动!十日之内,你不能移动半步,否则你这两条腿就算是废了。这枚辟谷丹能让你半月之内不用吃饭饮水,你好自为之,听天由命吧!”
“前辈,你要走了么?”姜维见华佗正在收拾行囊,急忙问道。
“不错,你的脚筋已经接上,老夫也算是仁至义尽,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该走啦!”华佗背起行囊,转身就要离去。
“前辈,留步!”姜维喊道。
“你这小娃娃,恁多事呐!还有什么事?一齐说了吧!”华佗无奈地转过头,佯怒道。
“前辈,小人想拜前辈为师,请前辈收下小人吧!”姜维见了华佗的盖世武功,心向神往,便起了拜华佗为师的念头。
“你要拜老夫为师?你学武功做什么?”华佗闻言一怔,旋即好奇的问道。
华佗本以为姜维会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救国救民之类的陈腔滥调。
可没想到的是,姜维给出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回答。
姜维咬牙切齿,双眼中透射着仇恨的光芒,他狠狠一拳砸在地面上,怨恨道:“报仇!我要报仇!我要灭了武神门,将吕旷这狗贼开膛挖心,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孩子,你的心已被仇恨所充斥,心术不正,我不能收你为徒,你死了这条心吧!”华佗无奈地摇了摇头,背起行囊,缓缓地向着门外行去。
“前辈,你别走!我要报仇,报仇!”姜维望着华佗远去的背影,嘶哑着嗓子喊道。
华佗已走,空旷的大厅中只留下姜维撕心裂肺的喊叫,在大厅中久久回荡……
十天!
整整十天!
姜维一动不动地坐在饭店的大厅之中,不饮不食,这当然是那辟谷丹的功效。
姜维脚上的脚筋已好了九成以上,伤口处结上了厚厚的痂皮,看上去已无大碍。
而客栈中的死尸早已腐烂发臭,一阵阵恶臭传来,熏得姜维直皱眉头,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突然,一只肥胖的蛆虫从腐尸的肚子上爬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白花花的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姜维再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呕吐起来。他已经十天没吃过东西,吐出的都只是些口水罢了。
姜维吐着吐着,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突兀地传入他的耳中:“少年,你想学习上层武功,称霸武林,天下无敌么?你想手刃仇敌,报仇雪恨么?你想左拥右抱,美女如云么?”
“想!”姜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紫杉的老者,看上去六十岁上下年纪,五官俊俊秀,年轻时想必是个美男子,他头发黑白掺半,手中拿着一柄拂尘,身穿麻鞋,一派仙风道骨。
那老者见了姜维,惊喜道:“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万中无一,是根好苗子。但若是无明师指导,你这辈子只怕是一事无成,碌碌无为!本座不忍见明珠蒙尘,你拜我为师吧!”
“尊驾是?”姜维试探的问道。
“本座便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美男子,武功天下第一,暗器天下第一,轻功天下第一的大宗师凤凰门前任门主于吉是也!天上天下唯我一人独称尊,古往今来打遍天下无敌手!说得就是我!”于吉说起自己,不由得洋洋得意,大吹牛皮。
“师父在上,徒儿姜维给您磕头啦!”姜维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急忙跪下磕头。
于吉是凤凰门门主吴良的师父,武林三大宗师之一,武功深不可测,若能拜他为师,学成神功,必能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出类拔祽。
“嘿嘿嘿嘿!”望着磕头不止的姜维,于吉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吴良、公孙摇金和欧阳兰兰趁着夜色,匆匆朝北便行。到了天明时分,三人已经行了百余里,距幽州边境不足百里,一日便可到达。
朝阳初升,官道上却行人踪迹全无,连鸟鸣之声也听不到,仿佛生机全无,吴良见状,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紧握着马鞭左手微微有些出汗。而马车中的公孙摇金却是睡得正甜,尚未睡醒。
忐忑不安中,吴良驾着马车,又行了二 三里,眼前突然被一座大山遮住了视线。
那座大山又高又峻,郁郁葱葱,杂草野花散布林中,显得生机勃勃,毒蛇怪虫隐藏其间,伺机伤人。一条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中奔流而出,在山脚汇成一条小河,向南方流去。
大山中只有一条崎岖不平的窄小山道可以通过,山道极窄,仅能容一人一骑勉强通过,马车却是万万过不去的。
吴良停下马车,将马鞭搁在一旁,掀开车帘,推了推熟睡中的公孙摇金,无奈地道:“金儿,快醒醒!马车没办法再走了,剩下的路只好走着去了。”
公孙摇金“嘤咛”一声,缓缓醒转,傻傻地问道:“吴良哥哥,咱们这是到了么?”
“傻丫头,哪有那么快。山道太窄,马车无法通去,咱们得步行走出大山啦。”吴良摸了摸公孙摇金的秀发,有些发愁。
吴良愁的是,公孙摇金这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呼奴唤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子娇弱,这几十里山路,她怎么走得出去?想来想去,只有委屈自己,背着公孙摇金走完这崎岖难行的山道啦!
“嗯!”公孙摇金应了一声,从门帘的缺口处钻了出来,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车外,欧阳兰兰急忙跟着下车。
公孙摇金微微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
吴良干咳了一声,把头转向了一旁的草丛中。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欧阳兰兰上前拉住公孙摇金的纤手,劝道。
“怎么啦?欧阳姑姑!”公孙摇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小姐,以后可不许在人前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若是让别人瞧了去,你的清白……”欧阳兰兰苦口婆心地劝道。
“嘻嘻,知道了!”公孙摇金可爱吐了吐舌头,一指一旁山脚下的小河,拍手轻笑,“欧阳姑姑,人家要去洗漱了!”说罢,足尖轻点地面,像一阵风似的,向河边奔去。
“小姐,你等等我呀!”欧阳兰兰不会武功,急得满头大汗,提起裙角,急急追了上去。
吴良口中了叼着一根草茎,轻轻地嚼动,一股淡淡的青草甘甜在口中慢慢散开,充斥整个口腔。
吴良斜坐在马车旁饶有兴趣地望着河边,欧阳兰兰正在服侍公孙摇金洗漱,心中暗暗忖道:“做女子,真他妈麻烦!”
吴良正想着,突然拉车的马儿一声悲嘶,被从土中冒出的一根长枪贯穿脑门,一命归西。
吴良从地上一跃而起,拔出身后的真武剑,不禁大怒,这马儿跟随吴良多时,吴良早就把它当做亲人朋友对待,马儿被人偷袭致死,吴良岂能不怒?
吴良左脚一踏地面,身子跃上半空,一招“拔草寻蛇”已告出手,剑气纵横间,地下传来两声惨呼,显然偷袭之人已中了吴良的剑气,死于非命。
而公孙摇金也遭到了突袭,她刚刚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洼水,正要洗脸。小河中突然冲出一枝水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公孙摇金腰间的“天枢”、“水道”二穴上。
公孙摇金身子一僵,摔倒在地,动弹不得,急得大声呼救:“吴良哥哥,快来救人家!”
正刚此时,水中突然钻出一个身穿麻衣,口衔弯刀的独臂老妪。那老妪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左手紧握着单刀,直直朝公孙摇金门面劈落。刀法又急又快,公孙摇金被点中穴道,无法起身闪避,吓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只得眼睁睁望着急速劈向自己,无可奈何。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仆妇欧阳兰兰张开双臂,拦在公孙摇金身前,义正言辞:“别伤害我家小姐!”
那独臂老妪心中大怒,急忙收刀,重重落地,刀指欧阳兰兰,喝道:“给老娘滚开!”
“有我在,你别想伤害我家小姐!”欧阳兰兰不为所动,大义凛然。
“不知死活!给我滚!”独臂老妇大喝一声,一脚将欧阳兰兰踢飞了个跟斗,重重地摔在一旁。
独臂老妪冷笑一声,转过身,伸出松树皮似的粗糙大手,朝公孙摇金脖颈拿落。公孙摇金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
欧阳兰兰被老妪一脚踢飞,额头重重磕在一块山石之上,血流满面,眼前直冒金星,痛不可当。过了好半天,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欧阳兰兰见老妪又要向公孙摇金下毒手,便不顾头上重伤,疯了似扑了上去,抱着老妪的左腿,只是不肯松手,哀求道:“你别杀我家小姐,你要杀,就杀我吧!”
“你想死,老娘成全你!”独臂老妪怒了,真得怒了。老妪也顾不上捉拿公孙摇金,左手一翻,狠狠一掌按在欧阳兰兰头顶之上。
欧阳兰头天灵盖被震成七 八块,嘴角泌出一缕鲜血,把头一歪,一命呜呼了。
“欧阳姑姑!”金孙摇金泪眼迷离,哭得泣不成声。
欧阳兰兰这位忠心耿耿的仆妇,至死都没有松开抱着老妪左腿的手掌。
独臂老妪杀了欧阳兰兰,这才发现,欧阳兰兰手掌上的指甲,已深深嵌入皮肉中,抓得死死的。
独臂老妪抠开欧阳兰兰的手指,一把抓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公孙摇金,将手中弯刀架在公孙摇金脖颈之上,得意洋洋,对着不远处的吴良,不停地吆喝:“吴良小子,快快抛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我就你的小相好,一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