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自己又实在没能力去破开阵法,步段耿中立,她尚且没搞清这个午闵府的来由和背景,还是不要妄自惹麻烦的好。
闵靖浅笑道“自家妹妹不懂规矩,自小被娇养惯了,还请午闵公子多多包容。”
夜潇阳扯了扯唇角,仍旧不言不语,闵靖料定他也不敢拿妹妹怎么样,便给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儿,愤然离开。
都说午闵氏族的女人强势霸道,但在他眼里看来,比霍山差不到那儿去。
闵靖前脚刚走,夜潇阳还未更衣,陈秋便急忙来禀报说那红衣姑娘跑了,夜潇阳微微戚眉,惊讶又愤怒道“你们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夜潇阳冷冷道“还跪这儿干嘛,追啊!”
那姑娘绝对跑不出午闵府,但奈何夜潇阳搜了一遍也没搜到,自己反而误进了阵法,还特么出不去了。
夜潇阳他现在怎么也走不出后花园,晌午的太阳正热,他便寻了一片池水,坐在树下等着顾林枫来救他,他现在真的挺鄙视夜潇寒的,自家的护卫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身上的密不透风的黑衣实在碍事,还有眼睛上的绸缎,全都摘掉, 还没刚找地方坐下,背上突然一重,夜潇阳猛然侧身,一道红色的身影便滑了下来,重重的栽在地上……
闵胜金!
夜潇阳怔了一下,见她一动不动的栽在那里,估计是在逃跑时受了伤,夜潇阳把她拉起来,平放在地上,把了脉,还好无大碍,轻伤加紧张过度轻还有微中暑而已。
眼前这红衣小女孩儿也不过二十岁左右,鹅蛋脸上偏偏带着那种走南闯北的风范,凌历且大气又不失神秘,挺漂亮的一个姑娘。
大概等了半盏茶时间,顾林枫仍然没有找过来,夜潇阳火大了,夜潇寒的属下居然这么不靠谱真是醉了,看来都该回炉重造了……
闵胜金额上也密密麻麻渗出了汗水来,手指开始拨衣服,红衣丝绸一扯就松,她脑袋发昏的喊“热~”
夜潇阳怔了一下,蓦然回头,只见她正拨弄着自己的衣服,显然是热的厉害。
夜潇阳本着为人君子的脾性和修养,决定帮她整理衣衫,把扯开的绸缎重新系上。
夜潇阳盘腿坐在她身边给她系衣带,没想到那姑娘又在这个时间点儿醒了,卧槽那个冤啊,多亏夜潇阳反应快,要不然还得挨一巴掌。
闵胜金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被侵犯了,一个翻身站起来拢了拢衣服,脸上尽是鄙夷和愤恨,正眼看都没看夜潇阳一眼便出手要杀人。
“你混蛋,你居然敢……”姑娘徒手劈上来,夜潇阳侧身欲躲过,谁知姑娘的武功竟高到他没机会躲,那一掌不偏不倚的正中他心脏,夜潇阳一惊,胸口一阵顿痛,猛地抬眸。
闵胜金生生的呆在了那里,紫色瞳眸,眼前这人紫瞳,紫瞳……
夜潇阳强吞下一口翻涌的血沫,神情肃然,紫瞳颜色陡然加重,闵胜金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扔到了水池子里面。
再大的恐慌在死亡面前都不算什么,闵胜金不会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逃离这里,整个身子扑腾在水面上,大声喊着救命~
顾林枫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
“不许救。”夜潇阳左手捂着心脏冷冰冰的站在岸边,看着闵胜金在水池子里扑腾求生,大太阳天下,顾林枫生生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救命啊~救~~救命~~”姑娘的红衣泡在水池里,周遭暗卫没一个敢上前救她,几个咕噜的水泡声炸开,姑娘沉了下去。
“去捞上来。”夜潇阳冷冷吩咐,顾林枫立刻缓过神儿来纵身跳了下去。
闵胜金捞到岸上,吐了几口水慢慢醒过来,整个人狼狈的很,难受的在那里干呕,顾林枫静静的站在一边,不敢言语,夜潇阳阴沉的脸色让所有暗卫都迈不开腿。
闵胜金抬眼看到夜潇阳的脚踝,黑色的绸缎落地,闵胜金一肚子气,仿佛忘了他紫瞳的事实,张口骂道“你简直禽兽不如,你……”
她话还没落,夜潇阳居然又拎着她扔进了河里,闵胜金脑子都变成了一团浆糊,挣扎了几下又沉了下去。
“捞上来!”夜潇阳再次吩咐,顾林枫一刻都没敢停的又跳了进去。
再次把她捞上来的时候,姑娘没醒,身子湿透了,红衣粘在身上,有些不该看的地方都没人敢多看,因为夜潇阳的脸色实在阴沉的恐怖,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人被折腾成这样,只能先请大夫来救人了,夜潇阳一怒,直接要求要换了午闵府的暗卫,顾林枫直接进刑房了,霎时间午闵府如临寒冬一般。
南楠靠在床上,咬着一块药木,青柯照例给他换药,伤口恢复的很快,但疼是必然的。
“教主同意你们娶妻了。”青柯尽量缓慢的说着,希望南楠不要太激动或者反应过激,以免伤口裂开。
谁知南楠反应却不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东凡本来想把青言送走,送到远处,但阮珞却撤改了法规,东凡觉得这事儿反而是坏事,南楠因为青言遭了多大的罪,西辰和张曦兮还不知道会怎样,霍山张家已经被灭门,他这几天也一直忙着没有去查,想必西辰已经收到了消息……
青言端了一碗白粥,缓缓走进来,南楠每日苏醒的时辰只有一刻钟,且都是在换药这个时间点儿,青柯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来,收拾了药物离开房间。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俩人的呼吸声,缓了片刻,青言屈膝跪在床边,面无表情道“我不奢求你还能原谅我,我自己会离开,你保重身体。”
南楠抬眸,眸色中平静无波,他抬手接过粥碗,指尖缠着的白纱尤其刺眼,虚弱道“教主同意我能娶妻。”
青言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那个男人,他从不说谎。
“但我不会娶你。”南楠将一勺米粥送到唇边,无味的粥水引起他胃中一阵翻腾,他仍旧一口都喝不下去。
青言浅笑,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俯身磕了头,一声闷响传在厢房之中,南楠仍旧镇定,只是端粥碗的手在轻轻颤抖~
“我能遇上您,已不悔此生,犯下大罪过错,我自知无心悔改,自会离开,主子大可放心,有生之年您断不会在遇见我。”青言说的果断决绝。
南楠将粥碗放置一旁,转头看向床边她的身影,薄弱的可怜。
“你要离开?”南楠似乎很惊讶,这个爱自己爱到骨子里几乎不要命的女孩儿,突然说离开,他竟还有些出乎意料。
青言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是的。”
南楠想要问她去那里,为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静默的在那里看着她略显坚强的身影,跪在那里面如死灰。
南楠的沉默不是默许,是不想回答。
青言咬了咬唇,静静的等南楠的回复,但南楠始终不言不语,直至身体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下。
东凡盖上屋顶上的瓦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看出什么来了?”
青柯一脸迷茫“我觉得南楠是神经病,得治。”
东凡纵身跳下房顶,青柯跟了下去,俩人丝毫没有做贼偷窥的心虚。
“为什么南楠不要青言,也不许她离开啊?”青柯纳闷儿的追上去问。
东凡怔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摆很惊讶你居然不知道,讽刺道“就你这智商,也就适合配个药了。”
青柯噎了一下“那青言到底走不走啊?”
“青言要是真想离开,会去征求南楠的同意?”东凡真的很奇怪就凭青柯这点儿脑子,是怎么在魔教混到现在还没死的……
“当然会了,南楠是她主子啊。”
东凡哑口无言,青柯觉得自己说错了,忙改口道“难道是青言故意去告别,是让阿南挽留?”
东凡正视他,就像大哥哥看着小弟弟,凝声纠正他错误的观点“青言的离开指的是消失,永远,消失!”
就是去死!
青柯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傻傻的问“南楠知道吗?”
“你说呢?”东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觉得教主跟青柯在某种程度上真是有的一拼。
按照南楠的处事风格,青言几条命够死?留到现在还不够明显吗?
青柯怔了一下,仍是不怎么理解“南楠到底什么意思啊?就让青言在哪儿跪着,等他第二次醒来?”
东凡懒得搭理他,随口问道“阿北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是今天下午…… ”
东凡又叹了口气,老神叨叨的离开,青柯还是不明白,南楠到底是几个意思?
阮珞咬着一根毛笔在书桌旁沉思,夜潇寒很少见她想一件事儿想的那样入迷,而且,墨水都涂到脸上了。
“你在想什么?”夜潇寒问。
阮珞往一旁挪了挪,给夜潇寒腾出一个地方,一脸神叨叨的模样“阿南不想娶青言。”
夜潇寒一脸无所谓等她接着说下去的样子,阮珞纠结的接着问“如果有一天,顾林枫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怎么办?”
夜潇寒的心思永远不会耗费在这种假设问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