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是林采薇的罩门,她也没办法,楚风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林采薇尽管心里没有半点旖旎,但半边身子还是不由的酥麻了一下,一侧肩膀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
林采薇水眸一嗔,退出楚风的怀抱,毫不畏惧的挑眉道:“少废话,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但你到底是让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来,你自己选?”
楚风清泉的眸子一暗,朱唇动了动,霎时泄气的低声道:“你转过去,我自己脱。”
林采薇扑哧一乐,笑着转了过去。她之所以敢如此嚣张,甚是还自己主动先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是因为她知道楚风不会动她,在他们成亲之前绝不会轻易随随便便的要了她。
自从两人定情以来,不管是在楚王府,还是在四皇子府,以及这几天住在丝锦轩,他们不止一次同床共枕。不管楚风多么难以克制心中的欲望,甚至在她一次次的默许之后,楚风都没有动她,两人真真正正的只是同床共枕而已。
就像楚风说的近乡情怯,每一次都在渴望膨胀到极限的时候,洪水决堤奔流的时候理智的克制住了。
所以林采薇知道尤其是这般短兵相接的时候,楚风更是不敢靠近她。一想起方才她说要给楚风脱衣服的时候,楚风那紧绷的面部和不自然乱眨的眸子,林采薇就想笑。想着想着竟不由低低笑出了声来。
可她才刚咧开嘴巴,笑意还僵在嘴角没有收敛,身子霎时被楚风大手扳了过来,还不等她仰头开口,楚风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温热的唇瓣紧紧包住了她粉嫩的樱唇。
双唇猛然被吻住,林采薇登时瞪大水眸,不由得“呜呜”轻声低吟起来。楚风的大手一覆到她背上,林采薇便觉得火烧火燎的难耐。上次在楚王府的玉池两人也这般亲密过,那时就险些擦枪走火,今日要是两人中有一个一时克制不住,后果就不堪设想。
林采薇越是担心烈火焚身,越是觉得浑身燥热的要被焚烧。突然用力一推将楚风微微推离自己的身体,低头吻住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凝结的伤口一遇到热气淤血晕开,一股腥甜涌入口中,林采薇瞬间恢复了清明。
转身游到池子另一边,倚靠在边沿上,将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只露出一张挂着水珠的绝美的小脸。闭着眼睛傲娇道:“不想现在就被本小姐给吃干抹净,自己转过去,将伤口都洗干净,我好给你上药。”
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在水中泡了好久,林采薇还觉得自己脸颊火烫的厉害。
楚风好笑的看着林采薇强装的淡然,薄唇愉悦的勾起,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但还是很乖觉的听话,将身子转了过来,自己动手清洗身上的伤口。
自出世以来他身上还是第一次留下这么多伤口,而且还是他自己下的手。想到此处,楚风也不禁黯然失笑。
伤口清洗干净后,楚风将腰腹等私密一些部位的伤口都自己上了药,只将手臂和背部一些轻微的伤口留给林采薇给他上药。
林采薇只管低着头上药也不点破,她确实不便说话,除非她一刻都等不及不想姓林了。
上好药后,楚风先起身上岸来到外间,两人需要的衣服早已经整齐的放在橱柜里。楚风径自穿戴好,将林采薇的衣服送进来,复又转身走了出去,林采薇急忙从池子里出来,直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停止之后,林采薇轻咳了一声,楚风才优雅的走了进来。
林采薇伸手拂了拂脸颊上的红晕,问道:“李鸿一直都是你的人?”
“嗯。”楚风不置可否的点头默认,拉着她走到外间,拿出橱柜里的披风给她披上然后才牵着她温滑的小手往外走。
林采薇不禁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这次不是墨里藏针的极品紫貂皮了,而是粉红色的狐皮,而且长度略微有点短,虽然是新的,但显然不是给她量身定做的,要不然林采薇真的不能淡定了。未卜先知听起来有趣,可真的时时刻刻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就难免有些吃不消了。
楚风不由好笑的轻戳了下林采薇的额头,“就算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也没有那么多墨里藏针的紫貂给我打。”
林采薇不由大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质问道:“上次你说要送给玉箫涵一件大礼,整个言论的掌控甚至李鸿被流寇所伤等一系列的事情,可都是你暗中操纵?”
“嗯。”楚风再次点头默认。
“那昨晚你说要陪我夜探北溟的藏宝阁,你早就得到消息今晚上官睿会发动宫变?”林采薇再次急急的问道,不等楚风开口,一个大胆的念头便闪现在林采薇脑中,一想到此,林采薇自己也不禁骇然。
“楚风,这场宫变可是你一手促成的?”整个宫变因何突然发动起来的她不清楚,但是整个宫变的成败决定因素就是李鸿,李鸿突然临阵倒戈,使得上官睿功亏一篑,但李鸿却是楚风的人。
林采薇不知道楚风是用什么手段将南凤如此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笼络至麾下,而且还让他为他不惜功名利禄充作碟中谍,但不可否认楚风是这场匆忙发动的宫变得幕后推手。
只是她不明白,上官睿逼宫逆反,大罪已成,何必还要李鸿露出真容,再给他加上一条通敌卖国或者死养兵马的罪行又有何意义。上官睿已废他那一条命又何足惜,如何抵得上这么一颗深埋的棋子暴露损失的惨重。
楚风微微抿唇,清泉的眸子凝视远方的天空,天空晴朗高远,冬日的暖阳冉冉从东方升起,又是新的一天。皇宫内死去将士的尸骸以及遗落的残肢断臂已经被掩埋,地上染红的鲜血已经被冲刷干净。浓重的血腥味已经散去。
千家万户的百姓从沉睡中醒过来,依旧按照昨天、前天甚是去年前年,几辈子人生活的轨迹继续生活,全然不知这北溟皇朝早已换了另外一番光景。
“是疮早晚会流脓,是狐狸早晚会露尾巴。北溟国主拿上官睿当挡箭牌作幌子,平衡朝中各派权势,早晚会逼的上官睿反了,如今不过是提前罢了。”
林采薇不禁慢下脚步,一种无法言说的抑郁郁积在胸口,“李鸿这颗棋子已经埋藏在北溟皇室很多年了吧?他原本应该有更大的用处,昨晚也是提前暴露了吧?如此一来,堂堂一国大将怕是遗臭万年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风紧了紧握着林采薇的手,另一只手轻柔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温声说道:“他本来就是一颗死棋,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同的只是早一日或晚一日罢了。既然要出击就要一击即中,让被袭击的人再无翻身之地。”
“这么说上官睿必死无疑,甚至和他一起宫变以他马首是瞻的上官鹏也会随之陪葬?”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历朝历代在皇权更替时都难免血流成河,昨晚一战战死的都是军中将士,京中百姓无一被牵连,已实属万幸。”
林采薇皱眉,“一切并未结束,如今北溟皇朝成年的子嗣四人中已去二人,只剩下不问世事的二皇子和上官磊,下一次的皇储之争必然就发生在他们两人中间。”
楚风黑曜石般璀璨明亮的星眸微微眨了眨,轻声道:“未来十年,北溟皇室都不会再有皇储之争,如果上官磊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北溟被灭国,他不会让二皇子当权。北溟二皇子当权,北溟与灭国无异。”
林采薇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上官磊已经决意退出,不再涉足朝堂之事,袖手江山。”
楚风回眸远远的眺望四皇子府邸方向,冷哼一声,挑眉道:“哼,袖手江山,他想得美。本世子的女人,就算要袖手江山也轮不到他!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由不得他!”
林采薇登时粉颈低垂,默默无语。
任谁也想不到北溟皇室的藏宝阁入口居然会在凤仪宫不起眼的阁楼内,里面机关重重,且有不明的异香迷惑人的心智,楚风武功通玄、毅力非比常人还需要用自残来抵制迷香的侵蚀。且机关触动后,整个塔楼瞬间轰然倒塌,如此大的动静在铜墙铁壁的皇宫,任大罗神仙也休想全身而退。
倘若不是有上关睿的宫变在前,倘若不是那十五六万人马互相厮杀混战,怎么无人关注塔楼的动向。换而言之,是整整十几万的人为他们俩作掩护,他们才得以九死一生的闯入地下藏宝阁,尽管一无所获。
虽然一切的杀戮不是为了她,但却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北溟国主因为燕妃一事身心受创,才会想到让上官磊监国,从而暴露了他皇位继承人从未属意上官睿的秘密,继而引发昨夜的那一场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