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转眼到了上元节,小彭礼一早就拿着纸和竹签子跑来了墨荷园,嚷着彭墨给他做灯笼。
彭墨拿着纸张左看右看,在小彭礼期待的眼神下,她抱歉道:“这个...姑姑不会做灯笼。”若说剪个窗花她或许还行,这灯笼实在没做过。
“嗯?”小彭礼眨着眼问:“竟然还有姑姑不会做的事情?”
彭墨苦笑,这孩子将她看得也太神通了吧?
“这样吧,姑姑给你灯笼纸上画个图案,然后灯笼你去找三叔叔去做,好不好?”看着彭礼点头如捣蒜,彭墨笑了笑,揉着他的头,拿起纸来到桌案前。
彭礼跟过去,踮着脚趴在桌沿上:“姑姑要画什么?”
彭墨笑问:“那礼儿喜欢什么?”
彭礼闻言眼睛一亮:“喜欢什么姑姑都能画吗?”
“差不多吧。”总归是些小动物或者兵器,也不至于难倒她吧。
彭礼一听更是欢喜,喜滋滋道:“那我要宸王殿下!”
“呃...。”彭墨诧异了一下,无奈笑问:“你说你要什么?”
彭礼以为彭墨没听清,转过书桌趴在彭墨身上,清晰道:“宸王殿下呀,姑姑给我画宸王殿下吧。”
“我...。”她还没画过金修宸呢?想着他妖孽的脸,桃花泛情的眼,不觉脸色一红,他画出来应该会很好看吧?
彭礼看彭墨发呆,摇了摇她的胳膊,眨着眼问:“姑姑画不出来?”
“那...宸王殿下是亲王,身份尊贵,怎么能随便画在灯笼纸上?”看着小孩子脸色松动,她忙接着说:“再说,若是你挑着画有宸王殿下的灯笼出了门,被人看到会怎么样?”
彭礼绷着小脸想着好一会,才点头道:“是礼儿想的太简单了。”宸王是不能亵渎的,岂能画在灯笼上让所有人看?
彭墨松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言商量道:“乖,那姑姑给画弓弩刀剑好不好?”
“嗯。”彭礼点头,虽然他很想要宸王的画像,但是这些兵器听起来也很不错,若是提着灯笼在街上走一圈,多威风!
彭墨从笔架上找了最小号的毛笔,沾着墨汁,一笔笔流畅的线条印在纸上,各样兵器都画的栩栩如生。
彭礼看得如痴如醉,止不住的拍手叫好。
姑姑真是样样都好,普天之下,也只有宸王殿下才能配得上姑姑了!
还不等画完,彭昊就来了,明白了彭礼的诉求,手脚麻利的将灯笼骨架做好了。
现在就等灯笼纸了,探头看了一眼,笑道:“你这弓弩画的倒是好。”
“三哥的骨架做的也不错。”彭墨收了笔,看了看做好的骨架,忍不住夸赞:“我瞧着比卖灯笼扎的还要好。”
彭昊摇头失笑,这算什么夸奖?他还能去与卖灯笼的抢生意不成?
彭礼抱着彭昊的腿,仰着小脸问:“三叔叔,现在是不是就能糊灯笼了?”
“等着,三叔一会儿就做好。”彭昊将人抱起搁在椅子上,拿着准备好的浆糊,剪刀等,埋头苦干。
傍晚时分,金柔嘉递了帖子来,说邀彭昊和彭墨一起去逛灯会。
彭昊没想到皇后能放金柔嘉出宫,登时喜不自胜。
彭墨自然是不会去的,所以赴约的之后彭昊一人。
彭礼挑着新做的灯笼,嚷着也要去,彭展和周氏哪敢让他去打扰好不容易见面的二人?最后只得自己带着儿子去了。
王氏不愿出门,彭墨也懒得动弹,所以姑嫂二人就窝在府里喝茶聊天了。
王氏将攒盒内的点心推到彭墨手边:“这是彩铃今日去一品食斋买的点心,你尝一尝可还合口?”
“他们家又出新品种了?”彭墨看着新鲜样子的点心,捏起一块咬了口,点头道:“不错,甜而不腻。”
王氏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听说今日宸王一早就带着那个侧妃去赴宴了?”
彭墨抿了口茶,点头道:“嗯,我也听说了。”
王氏脸色有些难看,但碍着彭墨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等以后成了亲,自然会有感情,宸王也就不会不顾念你了。”
府中只有三位哥哥知道她与金修宸设的局,两位嫂嫂是不知情的,当下闻言失笑道:“二嫂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多想。”
“没多想就好。”王氏看她神情不似作伪,也就放下了心。
说到感情问题,彭墨轻笑一声,睨着王氏歪着头调侃道:“二哥离京已有一段时日,二嫂可想念二哥?”
王氏脸色一红,瞪了彭墨一眼,才低声道:“怎么不想?也不知边关情形如何了。”话中担忧居多。
想着边关的清苦和南燕国的乱象,彭墨微微皱眉:“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二哥能镇得住。”
王氏眼圈微红,嘴角却荡起了笑,点头道:“我也相信。”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她拿着王氏包好的点心,起身回了墨荷园。
坐在贵妃榻上看了会书,忽的想起了彭礼央着她画金修宸的事情,抿唇笑开,起身去了书桌旁,展开一张纸,抽出毛笔,脑海中想象着他的样子,她落了笔。
金修宸挑着琉璃走马灯来到墨荷园,院中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侍女。
定是彭墨将人都放出府去玩了!
走近几步来到房间外,他看着窗户上投下的剪影,嘴角笑意渐浓,这丫头在练字?
想着悄悄的推开了门,看着书桌后的人,他轻咳一声,见人看过来,他笑问:“郡主可需要灯笼?”说着将手中的灯笼提了起来。
彭墨惊喜的瞠大了眼,看着他手中的灯笼,喜滋滋的上前接下,笑道:“好漂亮的走马灯。”说着又看向他,问:“你怎么有空过来?还带了这么好看的灯?”
“别人家的女人都有,我怎么可以少了你的。”说着俯身将脸凑过去,笑道:“该给我奖励吧?”言罢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彭墨嗔他一眼,提着灯笼转身就走,却被拉住了胳膊,一道暗影迅速的落下,接着唇上一软。
就听他笑道:“你不奖励,我只有自食其力了。”
彭墨又好笑又好气:“看你带来这么好看灯笼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谢王妃的不怪之恩。”说着往书桌边走了几步,边走边问:“你在练字吗?”
彭墨一惊,忙几步上前,挡在他面前,红着脸道:“我是在练字,写的不好,你不准看!”不行,这画像若被他看到指不定怎么被打趣呢!
金修宸看着她的样子,怀疑道:“是吗?”
听着故意拉长的音调,彭墨的脸越发的红,但还是点头道:“当然,我怎么会骗你?”说着就要将人往外推。
金修宸顺着走了几步,接着一个快速的转身躲开她的推赶,来到书桌旁边,看着桌面纸上画着的人像,他笑得越发的窝心。
原来是在画他!
彭墨一看,忙就要去抓画像,却被他先一步拿在手中。
“我都是你的了,干什么还要画?”
彭墨脸皮滚烫,上前就去夺:“你给我,我画的才不是你!”
“不是吗?我瞧着很像我啊?看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啧啧,连衣服都和我的一模一样。”金修宸将画像举得高高的,任她跳起也抓不到。
“无赖,你还给我。”彭墨扒着他的肩膀,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
金修宸眼睛一眯,用没拿画像的手揽住了她的腰,狠狠的压在怀里:“叫我什么?”
彭墨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挣开他的胳膊,气的大叫:“我叫的没错,你就会欺负我。”
“欺负可不是这样用的。”金修宸将手中的画像放在高高的书架上,一把抱起彭墨让她坐在桌面上,站在她的对立面,俯首凝着她的眼睛,含笑道:“我教教你什么叫欺负。”话落,温热滚烫的唇便落了下来。
他的舌灵巧滑入她的口腔内,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酥l麻l麻的好似带着燎原的温度,烫的她浑身炙热。
鼻翼间满是他的气息,她渐渐沉迷其中,手臂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肩膀,回应着他热切的亲吻。
许久,二人耗尽了所有的氧气,他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喘着气问:“画的是不是我?”
彭墨贪婪的呼吸着,听着他的问题,脑中嗡嗡不止:“不...唔...。”还不待说完,他又吻了下来,这次不同刚刚,火热中夹杂着些许的暴烈,她的唇被咬的有些痛,微微皱眉,低哼了一声。
松开了她,他再次问:“画的是我吗?”
她若回答不是,他是不是还要再吻?这般一想,哪里还敢拗,忙不迭的点头。
金修宸抿唇一笑,指腹摩擦着她殷红的唇瓣,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缭绕:“乖,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彭墨耳根都要烧起来了,低垂着脑袋暗自腹诽,叫什么乖?那是她哄礼儿的话!
转眼四月,朝堂上晋王和宁王的争斗如同水火,后宫,惠妃和淑妃的战争也不示弱,而承乾宫,皇后身体渐渐好起来,只是却并不提及收回后宫之权的事情,连着哲王都越发的沉寂。
南燕边境,形势一片紧绷,新上位的庄王野心极大,隐有侵犯大庸之举。
终于,在六月中旬,边境传来了急奏。
南燕国骁骑将军带兵十万压境。
大庸和南燕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