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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梅娘起疑

〔1〕

许家大院,许司令书房里。

徐师长是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的人。这一点,在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来。他不肯给许琢玉取字,纵算他是许琢玉的老师。虽说如今暂管汉城司令部,为掩人耳目要在许韦菖的书房里办公,理所应当用许韦菖的办公桌。可徐师长仍是命人搬了张案桌来,放在靠窗的位置,在许韦菖的座位下方。徐师长是聪明之人,知道权利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僭越的。

自然,若是没有这般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么能成为师长、成为许韦菖最信任的人。

许琢玉在徐师长面前站定,左手胳臂夹着一份文案,垂着头说道。“师长。昨日传来电报,司令被捕。”

徐师长毫无诧异之色,仍是低着头办公,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司令当初说的时候,我已经劝过司令了。”徐师长说着,抬起头来问许琢玉,“琢玉,你这般聪明,我不信你未曾料到过这件事情的发生。”

许琢玉仍是垂着头,“虽说料想过,可仍是以为南京会网开一面。”

徐师长将手中的黄色笔杆的英雄钢笔放在案桌上,低着头叹气道,“琢玉,犯错便是犯错,你怎能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尤其是你司令现在面对的是南京方面军政部。”

徐师长稍有训斥的语气,许琢玉也知道徐师长说得在理。只得羞愧垂下头去。

“如今,你能做的事情,便是找到能证明司令清白的证据。”徐师长叹了口气说道,然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案来,递给许琢玉。“这是你托我查的那名俄国人的资料。拆开看看。”

许琢玉双手接过文案来,拆开文案,第一张档案上面,政治面貌写着:少校。

许琢玉想起之前被秦剑扣押的那份加密文件里提到的“俄国军方官员”,瞪大双眼看着徐师长,“俄国军队少校?!难道......”

徐师长微微点头,“据可靠消息,此人身上藏有与军火交易有关的证据。现在俄国军方也在找证据。”

许琢玉一边听徐师长说话,一边翻看手里的文案。翻看到另一名俄国军队上校的档案。皱眉思索问道,“这个埃德加·佩格上校又是什么人?”

“布兰特的上级,主导此次军火交易的人。”徐师长解释道,“如今俄国军方虽然怀疑这两人,但尚未找到有力的证据。”

许琢玉浏览完两个人的档案,抬头问道,“您说证据藏在布兰特身上?”许琢玉侧着头思索,“我曾经翻过他的西装内袋,只有护照和签证。”末了,又补充道,“哦。还有一张纸。当时想看来着,可是人多,只看见‘交易字据’四个字。”

徐师长点头道,“此番事情,你全权负责。”

“是。”许琢玉立定敬礼领命。

“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徐师长将俄国人的事情交代完,才想起许琢玉应是有事才来找他。

“临时破案小队已经拿到码头七爷走私的证据。”许琢玉说着,将左手胳臂夹着的文案双手奉上去,“特此来跟师长申批逮捕令。”

徐师长快速浏览了一遍,便写了一张逮捕令,盖上司令公章。

〔2〕

汉正街壶铃咖啡厅里,苏芸选定靠落地窗的位置坐着。受宁源之托,约了梅娘来此处叙旧。

苏芸身后坐着的,戴着报童帽的低头看报的男子,便是宁源。

不多时梅娘便来了。梅娘已近一年尚未踏出过码头,今日特意打扮穿的洋裙,也是去年流行的款式。只是旧了些,梅娘穿上也仍是好看的。

“梅姐姐来了。”苏芸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相迎。也是在跟宁源说话。余光看见壶铃咖啡厅外面站着的两名跟踪梅娘来的小厮。

“妹妹今日找我做何事?”梅娘是直爽的性子。苏芸往日里不曾联络她,今日找她,定是有事情。

恰好服侍生拿着菜单过来,供梅娘点饮。

“我找梅姐姐还能有何事?顶不过与梅姐姐叙叙旧罢了。”苏芸看着梅娘垂帘的模样,像是不自主说出话来,“这么久未曾见面,梅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

梅娘看着菜单,只觉得这种生活既熟悉又陌生,随意点了杯咖啡。

待服侍生走后,梅娘抬起头来,笑道,“你这张嘴,仍是这般巧,讨人喜。”

苏芸捂嘴笑起来,“姐姐好生打趣我。”稍微停顿,便慢慢往正题说去,“姐姐近日都忙些什么呢?”

“我还能做什么?”梅娘无奈笑道,“顶不过在码头帮着点货罢了。”

苏芸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望着梅娘,羡慕的口吻说道,“姐姐叫旁人好生羡煞。左右都有人疼。七爷对姐姐也是一片赤诚真心。”

梅娘被苏芸盯得稍有些羞涩,“哪有得你说的这般好?七爷不过将我当作自家妹子罢了。”

苏芸见梅娘稍放下防备,便开始提起七爷来。“嗯。说起七爷。”苏芸好似想起多么重要的事情来,瞬时坐直身子,“倒想起来几天前在玫瑰园见过七爷呢。”

此刻服侍生将梅娘点的咖啡端过来,梅娘接过咖啡来,浅笑着问道,“他又去扰你?”这个世道上,哪有男人不欢喜生得艳丽的女子?梅娘也深谙其道。

苏芸嗔怪看着梅娘,“姐姐说的什么话?”说着,小口喝了口咖啡,“倒不是七爷扰我。旁的人来扰我,七爷竟当作没看见似的。姐姐说七爷做的,对也是不对?”

梅娘用陶瓷勺子不停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垂着头笑道,“改天把他叫出来,给妹妹赔礼。”梅娘说完,又转过话锋,“妹妹在玫瑰园里,有王老板护着,他哪里敢随意动手?”

苏芸撇着嘴好似不开心,望着窗外抱怨道,“可我瞧着,七爷像是因为与王老板起了争执才......”苏芸说到这里,急忙捂住嘴噤声,好似漫不经心说错话。

梅娘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苏芸,浅笑道,“有何事我听不得?”

〔3〕

苏芸急忙为自己打掩护,“哪里是姐姐听不得?”见梅娘渐渐起了好奇心,装着心虚低头,又喝了口咖啡,“只是怕姐姐听见勾起伤心往事罢了。”

梅娘不是蠢笨之人,自然知道苏芸口中的“伤心往事”指的是哪件事情。她想起戚郎来,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都怨我这张不懂分寸的嘴。”苏芸自责着伸出双手去握住梅娘的双手,安慰道,“叫姐姐想起往事来又伤心。苏芸好生罪过。”

梅娘重新缓缓抬起头来,“哪里怨你?”梅娘眼角倒好似有泪,伸手仰头轻轻拭去,“你且说说,王老板和七爷起争执的事情与戚郎有何干系?”

苏芸眼神闪躲,飘忽不定,心虚笑道,“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情,姐姐听这些做什么?”苏芸说着,还假意要将话题扯开,“我下个月想要回长沙一趟,姐姐帮我弄张便宜的船票吧。”

梅娘见苏芸的表情,笑容瞬时间消失不见,只是冷声说道,“到时候你来码头找我便是。”

苏芸抬头去看梅娘,装作不知情,“姐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又做错了何事?”见梅娘仍是冷冷看着自己,苏芸只得松口,“姐姐听了又要伤心,倒不如不听的好。”

听苏芸松口,梅娘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两分,“你且说来听听。还能有何事我受不住?”

“姐姐当真要听?”苏芸再次确认梅娘的意思。

梅娘点头,“自然。你且放心说,我又不会怪罪你。”

梅娘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苏芸自然顺水推舟,身子向前倾凑向梅娘的耳朵耳语,“戚郎的死,好似跟七爷有关。”

苏芸说完,低着头不敢看梅娘。梅娘瞪大着眼睛盯着苏芸,好似要把苏芸看穿那般,“为何这么说?”整理情绪后,梅娘压抑着即将失控的情绪,镇静问道。

“我便说姐姐不要听的好。”苏芸认错似的抬起头与梅娘对视,“姐姐只当我胡乱说的罢了。”

“若是旁的事情,当你胡说的便是。”梅娘认真起来,话语里也尽是不可违逆,“可此事关乎戚郎,你叫我怎能当作胡话?”若是她第一次听这种话,自然也就半信半疑当作胡话忘了。可苏芸的这番话,叫她想起昨日里一面之缘的许琢玉临走时特意叮嘱的那句话,“七爷不可信”。

见梅娘稍有愠气认真起来,苏芸也只好坦白道,“前几天我偷听了七爷和王老板的谈话。我听见王老板对七爷说,‘若是你敢把事情透露半分出去,便叫梅娘和码头工人先得知你对戚郎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梅娘双手无力垂下去,盯着苏芸问道,“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苏芸为自己辩解,“我何曾骗过姐姐?”

“你可知道七爷对戚郎做了何事?”梅娘追问道。

“我哪里知道?王老板又没说。”苏芸说着,起身坐到梅娘身边,握着梅娘冰冷的双手,心疼道,“我早便劝说姐姐不要晓得的好,姐姐非不听。如今又这般伤心。”

梅娘回过神来,眼角里噙着泪水,从苏芸手中抽回自己的双手,慌乱握着苏芸的胳臂,“苏芸,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情。等着改日再叙旧也不迟。”梅娘说完,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提包便慌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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