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事件后,行宫内安稳了不少,那些受伤的没法再祸害女人了,那些没受伤的,,也收手了,调戏皇帝女人的罪名太大,他们可不想为了女人而影响自己的仕途。
就连好色的慕容熙这阵子也收敛了。他没事看看书,书看烦了就画画,要不练练字,他觉得他成年后就没这么好学过。
“世子,您画得真是太好了,这花儿啊,比院子里的好看多了。”小桂子在一旁拍马屁。
慕容熙喝了一口水,马上就喷了出来,他把茶杯往案上重重地一放问道:“小桂子,这茶怎么回事?”
“我的爷,你就将就些吧,现在行宫里物资短缺,您能喝上茶已经不错了,那些地位低的人都只能喝白开水了。”
“行了行了,这该死的天,什么时候才能晴啊?都快把我闷死了。”
“爷要不您再画一幅?”
“不画了,烦!练功算了。”
其他两位世子比慕容熙要会忍的多,他们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静静地看书,画画。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焦急的,他们看会书,都会看看外面的天空,他们真希望自己能快点出去,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媛的一桌子菜变成了一菜一汤一饭,不过他没有抱怨,送来什么就吃什么,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她觉得他们危险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不被冲走也要被饿死了。
“拿走,老子不吃这些东西。为什么一个男宠吃得都比我们好,凭什么?”王媛正吃着,就听到隔壁传来这样的狼嚎声。
王媛看看桌子上的菜,难道她还获得特殊待遇了?于是她诧异地询问小柱子。小柱子告诉她,现在行宫里物资短缺的很,柴火少了,菜少了,肉食没了......唯一还能支撑的只有大米。
从小柱子口中,王媛知道,那些侍从、宫女都没有饭吃,饿了就嚼口米吃,渴了就舀些水喝。那些公子哥的待遇就一碗米饭,外加一筷子菜,只有她跟太子及三位世子才有这样的待遇。
王媛觉得这些官家子弟真不懂事,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里发脾气。
她望着桌子上的一菜一汤对小柱子说:“来,你也坐下吃吧,我一个人吃两个菜也真是浪费了。”
“奴才怎么敢跟您一起吃呢?”小柱子后退着不肯向前。
王媛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人从小就接受等级制的教育,想改变他们的思想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她夹了些菜,舀了些汤,把剩下的全赏给了院子里的人。
一时间王媛的名气在下人们间传开了,都说她是个好主子。
慕容渝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让侍卫带着银子,穿着蓑衣,去附近的村子买食物。
这几年老百姓丰衣足食的,所以存粮也有不少,这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虽然没有增加多少菜色,但至少偶尔能见到肉食了。
这样又过去了几天,在一天正午,王媛正在吃饭,突然觉得外面熙熙扰扰地有些奇怪,忙让小柱子出去探听下,探回来的结果也让她下了一跳。
原来这群山的后面有个水库,这几天暴雨,水位持续上涨,早超过了警戒线,一些细流从坝顶漫出来了。这还不算,今早有侍卫去巡视发现坝上出现了裂口,这坝随时都有被冲毁的危险。
那些公子哥收到消息后有些坐不住了,他们都在替自己想办法,想着怎么逃离这里。不要说那些公子哥了,就连一些侍从和宫女都开始急起来,他们也收拾细软,随时整备跑路。
慕容渝璟收到消息后,在屋子里思考了会儿,最后决定,弃了这个行宫,去附近的村子里避雨。
于是,一行人,分批朝不同的村子疏散。
马车拉着粮食,锦被,艰难地行驶在山道,松软的泥土根本承受不了车子的重量,纷纷跌入了悬崖,连带着几辆马车都滑入了深谷,看着不断下坠变小的马车,人们心有余悸,最后不得不弃了马车,改用人工搬运。可怜的马匹,在没有了利用价值后,竟成了人们饭碗里的佳肴。
一帮人安顿下来后,已经是傍晚了。
因为房屋紧缺,所以要几个人拼一个房间。王媛、赵彀及刑部尚书之子——吴刚,三个人一间屋。
“这什么鬼地方?”吴刚用手扇着风,不满地抱怨起来。
“有屋能遮雨,有床能睡觉,有什么好抱怨的。”赵彀是个不怕吃苦的,他觉得如果上战场,条件一定比这里更辛苦。
王媛更是无所谓,这里比一品香可好太多了。
“小侯爷你走的是武将之路,锻炼下也好,可我是文官之后,这也太......唉!不说了,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次赏花宴了。”
“吴兄说什么呢?能参加太子殿下的宴会,是你我的荣幸。你若怕吃苦,这床让你睡便是,我想这位小兄弟也不会有意见的吧。”
王媛点点头,跟她们挤一个屋,她本就不乐意,睡不睡床都无所谓的。
“小侯爷,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你睡吧。我就说说而已,我睡地上就好。”
“叫你睡你睡好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就这样吴刚睡床上,王媛和赵彀在地上打铺子。
王媛不忍心让小柱子他们睡在廊下,因此把他们都拉倒了里面来,可他们不愿意,又跑掉了两个,剩下小柱子被王媛抓着跑不了。
小柱子觉得让王媛和两个男人住一个屋他也不放心,还是在里面看着比较好,于是也不矫情了,帮王媛把棉被铺在一个角落里,美其名曰清静。他自己在王媛的不远处打了地铺。
“一个下人尽然跑主子屋子来了,真得不像话。哦不,是两个下人竟然跑到屋子里来。”吴刚一个人霸占着床还不冷不热的讽刺着。
“你说什么呢?”小柱子尖着嗓子说。
“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吴刚指着王媛说。
“你......”
王媛上前拉拉小柱子的衣服,轻声跟他说:“不要跟这个人说了,你就当他是狗在叫得了,我们人怎么跟畜生比呢?一比还不气死人的事。”
虽然是轻声说,但一屋子的人都听到了,吴刚气得咬牙,赵彀和小柱子却乐了。小柱子很好爽的表示他不跟狗一般见识,气得吴刚差点吐血。
半夜的时候,雨突然又大了起来,像小石子似的打击这屋顶,发出“笃笃笃”的响声。风也变大了,似鬼哭又似狼嚎地在外面横冲直撞,能听到吹翻东西地声音。
王媛睡不着了,这样的天气仿佛要把他们都毁灭了似的。她就怕自己一睡着,然后被风刮走了,或被大水冲走了。
外面狂风暴雨的,里面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最想跳起来的是吴刚。“这怎么回事情?那来的水?”
小柱子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屋里漏水了。可他就在那里装睡地不去理他。还是赵彀比较友好,他点了油灯,过去查看。
吴刚的被子已经湿了一片,这迫使他只能往边上靠。就在他们好奇这水的由来时,一滴水从天而降,消失在棉被里。他们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却见房梁上排着一串水珠,这回是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
“晦气,大半夜的碰到这样的事情。”他叫了一声随从,像让他进来想想办法。
不多时,进来一个浑身湿透,打着颤的男人。他哆哆嗦嗦地询问主子又什么吩咐。赵彀见他这个样子就替他求了个情,“外面风大雨大的,而且又黑,也不好爬上去修屋顶,我看就算了吧。”
赵彀是个心善的,他不忍心看他们在外面淋雨,于是把他们都叫了进来。吴刚也不能睡床上来,只能和赵彀挤在一处。
小柱子看着落汤鸡一样的两人,心里暖暖的,如果不是王媛体恤他,他的现在应该也在发抖吧,怎么能在舒服的被窝里躺着呢?
“你俩把衣服换了吧。”赵彀命令地说。
两个随从一听,高兴的开始脱衣服,说实话这衣服穿在身上,他们不生病才怪呢。
小柱子一听要换衣服,装不下去了,马上坐起来说:“这么多人在,你们怎么就这样脱衣服了呢?”
两个随从疑惑地相互看看了,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脱了呢?
“你们没有看到主子们在吗?让主子看到你们这样卑微的身体合适吗?要换衣服可以,还不找个角落偷偷地去换,你们这样是对主子的不敬,你们知道吗?”小柱子说得激昂,其实他就不想让王媛难为情而已。
王媛侧脸朝墙躺着,她觉得小柱子真可爱,男人之间还计较这么多。
一屋子六个人就这样挤着,他们中最舒服的要属王媛和小柱子了,每人都有自己的被褥,睡得舒舒服服的。
“轰!”的一声,接着整个大地开始颤抖起来,王媛觉得仿佛有十几辆火车从远处呼啸而来,隆隆的响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突然门被踹开了,有人穿着蓑衣在门外喊:“快起来,山洪暴发了!”
一时间各个村子都人仰马翻的,哭泣声、叫喊声、雨声、隆隆声,演奏出一曲毛骨悚然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