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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 爆裂天使 06

半年后……

悦城安静祥和,整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四钟楼像是回到了盛唐时的俏江南一样,轻盈的红纱遮面之美装饰了这个冬天。小雪刚刚停下就开始化掉了,一片片复古红温暖着这座潮冷的城市。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除夕夜了,在悦城国际机场,因雨雪天气延误了整整一天的航班终于快要降落了。刚刚出院、坐着轮椅、打着石膏、戴着护颈的金豆豆坐在一张长椅上,古亚陪伴着他,二人正等待着陈妈妈的到来。豆豆的黑发消失了,这个无法不折腾自己生命的家伙在出院后就染了一头银发,他又开始了新的人生篇章,一头轻盈的银白色会陪他度过这个幸福的春节。

金豆豆由于防卫过当故意杀死犯罪嫌疑人费雪,即便死者十恶不赦、即便豆豆是人们眼中的英雄、国家的青年才俊,他还是没能躲过法律的惩处,豆豆被轻判了有期徒刑三年,在这个春节之后他就要去服刑了。但包括古亚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像山野怨妇一样对**兴师问罪,只要有些智商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判罚对于豆豆来说基本就等同于无罪。很多时候,一个神秘电话的作用远远大于媒体与民众的求情声浪,很幸运,有比马天还强大的人在注视着豆豆。

还在医院住院时,医生们一个个都惊叹不已,如此重的枪伤加车祸撞伤,这个男人的头部居然没受到严重的伤害。豆豆总是和医生们开玩笑,他说自己每次受伤都能满血复活,但玩笑归玩笑,他很清楚自己伤势的严重程度,也许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和古亚跳舞了、再也不能血性狂奔了。

古亚摸了摸豆豆满是伤疤的脸,难过的她一头靠在了豆豆的左肩上,豆豆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哎呀哎呀疼疼疼!裂了裂了!”

“呀我忘了!豆豆你没事吧?”古亚这才反应过来。

“没事,一点都不疼,太舒服了!”

古亚一脚踢在了豆豆的腿上,她对这个家伙又爱又恨,到了如今她也无法原谅豆豆,她差点永远失去了这个挚爱:“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三年,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你说?”古亚又哭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不是有Bug嘛,血条比较长。”

“我长你妹!”古亚气的又一巴掌扇了过去,豆豆捂着脖子快疼疯了。

“呀我又忘了!豆豆你没事吧?”

“古亚,要不然你还是送我回医院吧好吗?”豆豆流下了一行泪。

伴随着烟花爆竹的喜庆之声,豆豆把母亲接到了古亚的家里。

两个家庭五口人,古亚的父母已经开始了第二天年夜饭的准备工作,陈妈妈的到来简直就是制霸全场,家传的南粤手艺让这个家庭见识到了厨后的风采。金母是个越老越干练的女人,从下飞机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和儿子过多的沟通什么,她也更不想知道那些所谓的惊心动魄,只要这只狗崽子没死健健康康的她什么都不想问。自己坚持住在花都的老家真是一点都没错,任由儿子再怎么折腾他也总是能回到家,迷信有时候更是一众坚信。古亚第一次见到了金母,她总觉得这个美丽而又神秘的阿姨似乎在哪见过,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似乎是影像?又或是照片?厨房里的香味弥漫,豆豆在客厅看着电视新闻里关于费雪案的后续调查报道,今天的豆豆换了一身小清新的装扮,他催促着还在换装的古亚该出门了。

“豆豆,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妈妈?真的,特别面熟。”古亚还在回忆。

“怎么你也这么说,也许是她漂亮吧,不过讲真的,我妈妈年轻时候在花都那也是一号人物的,比你还要好看。哎对了我手机里有我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啊,我忘了哈哈,你来看就知道了。”豆豆说完翻出了母亲和父亲的结婚照,当他把手机递给古亚时,这个同样丹凤眼的女人被惊的差点叫出声来。金母年轻时真的很像自己,古亚终于记起来了!豆豆察觉出了异样:“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妈妈和我长的真像啊。”古亚选择了隐瞒,她认为那些事已经没有意义再纠缠了,那个人也不该再被提起。

古亚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豆豆坐上了轮椅,二人与长辈们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在这个除夕夜的前一晚,悦城的一帮好朋友们要提前聚会。还是在那个熟悉的十八度,今天餐厅不对外营业,小欧老板精心筹备了名为电音三太子之夜的Party变装舞会,大家全部都被要求盛装出席。

一身贾宝玉造型的陆鸣正在十八度门口落寞的抽着烟……

头上顶着光圈、挥舞着翅膀的金豆豆和大长今装扮的古亚终于来了,坐在轮椅上的豆豆看到陆鸣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一周前,谢鸿再次离开悦城返回了新加坡,她还接走了母亲,陆鸣知道有些事情得顺其自然,谢鸿有她自己想完成的心愿、有她自己想选择的生活,豆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天使和大长今在门口陪着贾宝玉又抽了一会烟,一些行人路过时纷纷侧目。

十八度俱乐部里灯光炫目,两个大老黑小伙在DJ台上激情打碟切克闹。舞池中,几十名牛鬼蛇神杀马特群魔乱舞,只穿着一条游泳裤头的冲冲和哆啦A梦装扮的小欧疯狂飙舞。今天到场的年轻人大部分为三太子公司与GM舞室的人,这是一场纯正的美式聚会。

陆鸣手持绣花折扇不想跳舞,坐在一旁的金豆豆扑腾着天使翅膀调戏贾宝玉。杨冲冲也跳累了,光不溜秋的他回到了两个兄弟的身边。

“别闹了,再闹我打你啊!”陆鸣白了豆豆一眼。

“哈哈哈,冲冲,你Cosplay的谁啊?”豆豆捂着石膏护颈不敢再大笑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孙杨啊!”冲冲刚说完,陆鸣的绣花折扇就被雷裂了。

三个男人坐在了角落的一桌,他们喝着小酒、看着女人们一个个暴露着酒后的本性。豆豆摸着翅膀对陆鸣说:“你看我的小翅膀活不活泼?宝玉,三太子以后就彻底交给你打理吧,行不行?量子计算机就全靠你了,本天使年后还得蹲监狱呢。我最近仔细想了想,我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不要,不想,我很累、很颓废,别想把包袱都甩给我!”

豆豆把猥琐的目光转移到了还在咳嗽的冲冲身上,冲冲都懒得搭理:“别看我啊,我就是个唱歌臭要饭的。”

陆鸣沉下了脸说:“天屎,你就好好的踏实养伤吧,顺便把你这颗狗脑子也养养,三年刑期还指不定怎么样呢,说不定你来个保外就医表现良好什么的蹲个一年多就能出来,求你以后别再胡闹了。我们佩服你,你有种你厉害,可如果没有那么多人保你会怎么样?你看看你半条命都没了,值吗?”

“值啊当然值,我和某些人不一样,某些人只会匿名做事,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豆豆看不惯陆鸣对感情的犹豫:“公司现在越做越大了,和天马集团的合作我也认了,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钱太多了烧手,没劲。”

陆鸣说:“有劲没劲也得继续干下去,真要把三太子交给别人你放心吗?大不了以后你只管研发继续做幕后黑手,没有你我们搞不出量子计算的,核磁共振的最后阶段一直不稳定,就卡在这最后一步了。”

“我心里有数,陆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对了,你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谢鸿走了?你那些匿名的犀利都哪去了?你过年后最好把她给我拉回来!”面对豆豆的质问,陆鸣沉默了。

Party还在继续,户外的爆竹声噼里啪啦,但十八度里忽然安静了。豆豆在古亚的搀扶下挪上了舞台,他坐在椅子上调整着话筒的高度,冲冲在一旁抱着吉他,同伴们在舞池里翘首以盼。

距离第一次登台唱歌已经过去好久了,在住院的那段日子里,豆豆构思了许多首歌词,其中有一首就是为了自己与杰超的故事而写的,他发给了冲冲帮忙谱曲,还煞有介事的进了一回录音棚录下了专业版本。豆豆捋了捋银发,他沉默片刻后说:“说些什么呢,好像人都是一样,一批人来到身边又离开,然后再来一批又离开,就这么周而复始。第一次登场唱歌的时候还是学生时期,那时的朋友们如今只剩下我旁边这个穿裤衩的傻子了。”台下众人看着冲冲笑声四起,豆豆继续动情的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又能陪我多久,五年?十年?也许终究会分开,但至少我一直在拥有。我幸运,我一出生就自带技能;我幸运,我一路上都有贵人相助。总有人问我,我生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快小三十年了我至今也没想明白,也许我的使命就是把你们这些天南海北的人串联起来吧?好了话真多,大家忍三分钟,傻子弹吧。”冲冲竖起了中指,琴声响起:

谁告诉我,我不懂什么?我不懂的是什么?

告诉我,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它就在我身,也在你心,那种感觉。

谁告诉我,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告诉我,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它就在我身,更在你心,那种感觉。

谁告诉我,我为了什么?我到底为了什么?

告诉我,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它就在我身,只在你心,那种感觉。

别讲了,别讲了,何必说破。

别念了,别念了,何必道破。

别想了,别想了,何必坎坷。

别再问了,别再说了,何必执着。

我告诉你,我爱着什么!我到底爱着什么!

告诉我,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它就在我身,只在你心,那种感觉……

Party直到快天明才结束,古亚陪着豆豆回到了公寓,除夕夜之前他们想两个人好好享受下爱情生活。豆豆脱掉了装备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古亚穿着内裤和背心也窜上了床,豆豆身体僵硬,他咽着口水有点害怕,古亚媚笑着趴在自己的身上,她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性感爆了。

“豆妃,想不想本王临幸你啊?”古亚用头发撩骚着豆豆的脸。

“这位美女,你冷静点好吗?就我现在这个身体条件还不够明显吗?”别说行男女之事了,现在的豆豆就算想紧紧拥抱古亚都很困难。从认识到现在,除了那次强吻,豆豆还一直没有机会占有古亚。古亚用手指触摸着男人的胸膛,谁知她忽然一把狠狠掐住了豆豆的脸蛋:“上次问你的事情还没回答呢,以前你一共和几个女人上过床?贱婢,给本王交代!”

“哎呀疼疼疼你别掐了!我说,我说,我说了你可不许虐待我啊。”

古亚撅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豆豆,豆豆目光游移的说:“额,八、八个,你先别动手,最近两年我都没有了,真的,我对灯泡发誓!”豆豆刚说完,古亚忽然一口咬住了他的双唇,指甲还在他的身体上用力刮动,很疼很疼,有多爱就会有多疼,豆豆忍着疼痛也开始狂吻古亚,他们的嘴唇上似乎都快渗出了血迹。豆豆的泪水随着激情缠绵流了下来,古亚停下了,她以为弄疼了心爱的男人,可豆豆却笑的很灿烂。

“古亚,我爱你!”抬头、靠近、变成轻轻柔柔的一吻:“我喜欢你女王的样子,我欠你太多,你就这样虐待我一辈子吧。我得让你一个人等我三年,我会还你三辈子的!”古亚也哭了,二人脸贴脸听着彼此的呼吸。

“皇上,贱婢我有点渴了,你能帮我从冰箱拿瓶红牛吗?”豆豆隐晦的话语打破了浪漫,古亚听完捂着嘴笑了笑,她起身走向厨房打开了冰箱。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厨房传来,豆豆在床上捂着耳朵被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古亚的反应会有这么巨大。

冰箱前,古亚瘫坐在地板上,她捂着嘴被震撼的两眼喷泪。

豆豆此生做的最浪漫的事就在今天,冰箱里早已没有了食物,它被塞满了数不清的手折红玫瑰、用红纸亲手一支支折出来的红玫瑰,暗恋了女神多久就折了多久,在每支玫瑰上都写着古亚我爱你的字样。被塞爆的纸花还在向外不停的喷涌,古亚已经被玫瑰淹没了,她露着着脑袋不知该作何反应。当玫瑰的激流大部分涌出冰箱后,里面出现了一颗悬挂着的钻石戒指,戒指的旁边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古亚,嫁给我吧!

古亚把鼻涕泡都哭出来了,她像个傻傻的小丫头一样静静的坐了几分钟,她一边扒拉着玫瑰花海一边哽咽。

从花都到滨海、从滨海到金沙、再从金沙到悦城,除了爱,一切对豆豆来说都无足轻重,生命需要目的吗?也需要,可就算有了目的就一定会有意义吗?不管不顾、无论为何、想到就说、说到做到,哪怕疯狂肆意依然,可这就是专属豆豆的生活,他的忍道、他的梦、他没有目的的生活。

而这样的日子,又弹指一挥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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