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一场大火惊扰了诸多人的美梦,平静多年的羌岩镇陷入了惊慌之中。
第二天早上,民众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街头,但碍于陈家往日的威名和未知的危险,绝大多数人都不敢靠近已几乎变成一片废墟的陈家,只在周围议论纷纷。
相比之下,在羌岩镇另一端的白府就显得过于安静,不过平日里它也是这般端庄威严地伫立,默默无声地执掌着几乎能与陈家抗衡的势力。
但鲜为人知的是,白府内部从来不像它的表面这般平静。
大火过去了一天,而这天夜里,在大宅深处一间隐蔽的厢房,几名仆人正将脑袋凑在一起私语着什么。他们时不时会发出一串猥琐的笑声,叫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显然不是在说什么好事。
“我说,老爷这回可真是得了一好货,关门的时候我偷偷瞟了一眼,哇塞,那可真是俊得不象话!那身段,那长相!看一眼就能把魂给勾了去!”一个贼眉鼠眼的侍卫淫笑着,时不时还陶醉地回味一番,表情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另一个侍卫也感慨说:“老爷可真是会享受,一晚上没好几个就从来不会消停!不过要照你说这是个极品,要是也给弄死了岂不可惜?毕竟,至今能在老爷手里活下来的也只有小……”
“小姐!”
不知谁叫了一声,那个还未说完话的侍卫猛地闭上了嘴,惊慌失措地与其他人一同转向一名女子,心悸地缩着脖子低着头。
那女子俏脸略施粉黛,顰笑间尽显妩媚,不是白茉又是何人?
她身着很是露骨的雪白薄纱裙,本就性感火辣的身材更添了致命的诱惑,裙下一双修长美腿时隐时现,很是撩人心弦,而胸前因为开得很深的前襟而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直叫人看得血脉喷张。
一众侍卫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给父亲送些酒菜来,不知几位可否行个方便?”她指指手上的食盒。
侍卫有些为难:“但老爷方才说谁也不能打搅他。”
白茉嘟起粉嫩的小嘴,语带三分撒娇:“连我也不行么?”小动作带起一大片裙下的灿烂春光。
一众侍卫看得骨头都要发酥了,立刻有人打抱不平说:“小姐哪能一样呢!你这东西真不知趣!”嘿嘿地给她让路开门,又暧昧地笑道,“小姐您请!不过里面这个性子有些烈,您可小心着点儿!”
房门一开,其他人拼命将脑袋探去,想要一睹尤物的芳容,但女子一跨入门槛便将房门带了上,他们不仅连美人的裙角也未见到,还撞了一鼻子的灰。
房内只有几盏烛火,纱帘珠帘一层一层地垂挂着,熏香自香炉中幽幽飘出,将一切衬得分外隐晦朦胧,奢华糜烂不亚于皇帝的寝宫。
房间中心是一张大得过分的床榻,其上拢着金线编织的纱帘,一名少女四肢被绑在上面动弹不得。
她身上只着一件半透明的薄纱红裙,半遮半掩地反而将她那动人的胴体勾勒得愈发诱惑,只瞟一眼便要叫人春心大动。
她袒露在外的肌肤细滑白嫩,犹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身材凹凸有致,妙曼无比,尤其那柳腰,简直纤纤不堪一握。
这等绝世之姿,再自诩性感妖媚的舞娘,在她面前也绝对是自惭形秽!
而此时,一名绿衣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床边,痴痴欣赏着她娇美如花的玉体,大手沿着她傲人的身形曲线缓缓向上,嘴里不觉呢喃道:“北偌啊北偌,你真是太美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待指尖触及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突然逢上她寒冷逼人的丹凤眼,透出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令绿衣男子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白严居,你再敢碰我,我就将你的双手斩下来,将你的眼珠挖出来!”北偌的声音出奇得娇软无力,饱含的愤怒与屈辱却听得分外清楚。
昨夜在陈家,北偌施计启动了万炎涵宇符,却与展卫逃跑失败,被陈屏抓住,眼看就要死在那场大火里。
千钧一发之际,是白严居出手救了她。能在御灵境高手的眼皮底下观战那么久,还能秘密将北偌救走,足见白严居这个伪善人的强大。
死里逃生,北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白严居对她的欲望强烈得已经到了难以掩饰的地步!因此虽然受了重伤,又是筋疲力尽,她却强撑着精神不敢懈怠分毫,她生怕自己一松懈就会昏睡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严居封了北偌的内力,将她带回白府,差人医治了她的伤口。那些人也不知用了什么药,只一天北偌身上复原得竟连疤也不剩,但同时,全身虚弱无力,逃跑根本是天方夜谭。
挨到今晚,白严居终于是等不及要“享用”她这份大餐了。
白严居呵呵一笑,人前端庄大方的脸上,此时却尽透着狰狞的污秽与邪恶:“你如今连说话都困难,还拿什么威胁我?不过性子烈些的倒也有另一番滋味,我喜欢。”说着,高大的身子欺了上去,大手就要去扯开她遮羞布似的红裙。
“白严居!你敢!”
“小家伙,乖一点,我下手还能有些分寸!哈哈!”
床上两人似要打成一片,一声娇媚的呼唤突然打断了他们。
“爹爹!”
白严居被打扰了兴致,抬头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床边的女儿,很是恼怒地说:“你何时进来的?快给我出去。”
白茉嗲道:“爹爹,茉儿是看您辛苦了一天,想来伺候伺候您的嘛!茉儿还给您放好了水等您沐浴,您怎么还恼茉儿呢?”她佯装委屈生气,举手投足间有狐狸似的妖娆多情,悄然间已使了媚术。
白严居看看身下的北偌,很是舍不得,白茉又添了一句:“爹爹,如此的美人,您不好好梳洗一番,又怎么对得起人家呢?您先去放松放松,待茉儿将她调教调教,也好叫她将爹爹侍奉得妥贴些啊。”
一番说辞,加上白茉的媚术终于将白严居打动,他抚摸着北偌细嫩如花的脸颊说道:“小宝贝儿,待会儿再来吃你!”
北偌屈辱地撇头,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
白茉挽着白严居的手,又是一番风情万种的媚语安抚。
临走前只听白严居说道:“茉儿,你可给爹爹看好了,不要做什么傻事哦!”
白茉顿了顿,忙说:“爹爹您这就心疼啦!虽说她是害大哥被囚的罪魁祸首,但茉儿还是知道分寸,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白严居只是笑笑。
待白茉回来,她也坐在床边,学着白严居的模样,细细打量着北偌的身体。
好似身体被扒光,被绑在床上任人观赏,北偌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羞辱。
“果真是人间绝色!我都忍不住动心了!难怪南穹师弟对你那么上心,我一直以为他也有龙阳之癖,却从未想过你会是个女子呢。”见北偌依旧不理她,白茉不觉笑道,“呵呵,北偌,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稍微低头么?你求我,说不准我会放了你,否则你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吧!”
白茉等着她软下态度,但北偌只是将头扭向一边,说:“你们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貉,你更恨不得见我落得的凄惨田地!放了我?哼!我还没那么傻!”
白茉叹息一声,伸手扳回她的脸,将一枚丹药塞进她的嘴里,北偌无力反抗,只能任丹药在嘴里融化,流进肚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北偌瞪着白茉,声音柔软虚弱。
“你被白严居下了药,内力被封,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我好心给你找解药,又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来,你却向我凶什么!”白茉一脸委屈地说,“只是药效发挥作用需要一点时间,我偷偷给他安排了几个不错的女人,他没那么快回来,希望你能撑到那个时候吧。”
她又伸手解开绑着北偌四肢的纱巾,将北偌扶起坐好。
“你为什么要帮我?”北偌半信半疑地望着她。
白茉低头浅笑:“你真以为我是这白府的大小姐么?我不过是白严居手里的一个玩物罢了。若是可以,我早就自杀了。”
她看着黑洞洞的角落,露出自怜的哀伤神色:“我五岁被白严居买进白府,七岁的时候被他夺走了贞洁。”她嘴边浮现一抹自嘲的笑,“那一夜没有人来救我,他们要么是帮凶,要么看得多都麻木了,因为我不是第一个被玷污的孩子。有些人采阳集阴是为了修炼邪功,白严居却只是为了满足他特殊的癖好。
“他喜欢少年人,越小越好,越美越好,无论男女都不放过。白府有座地牢,被抓来的孩子都是先被关在那里,调教得好了再上他的床,可是几乎没有再活着下来的。数不清的孩子死在白严居手上,我根本记不得到底有多少了。白严居就是个魔鬼!从里到外每寸肌肤都无比肮脏污秽!”她的语气是恶狠狠的,攥紧雪白的拳头,恨得几乎咬碎了银牙。
“那时只单纯为了活下去,我才偷偷修习媚术,让自己变得足够妖娆,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抓住白严居的兴趣。”
北偌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白茉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竟要去学媚术取悦养父?
白茉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做到了,我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不用在凌晨变成一具布满伤痕的死尸,被悄悄抬出去埋掉。但后来我发现活下来还不如就此死去,我不仅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想尽办法取悦他,每时每刻还都要小心着,看他的脸色行事,一个不留神,就要遭他毒打,落得卧床几个月就是家常便饭。
“但最可怕的是,我还要帮他调教他派人偷偷从四处抓来的孩子们!看着他们哀求和哭泣的眼神,我就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你知道那有多煎熬吗?他们经常哭着说他们害怕,说他们想回家,求我放了他们,我却只是麻木地向他们冷笑,再狠狠抽他们鞭子。我不仅身体不干净,连内在都是肮脏的,我和白严居一样,都是冷血可怕的魔鬼!”
她抱头痛哭,好似一只落入陷阱的幼兽,可怜地哀鸣着,望着头顶那遥不可及的洞口,无助地呼唤着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但比起落难的幼崽,她更可怜吧,在深水一般的白府,又身为一个孤儿,她还能指望谁来救她?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美丽的囚笼,他们都是这里的囚徒,白严居在的一天,外人都会一直被蒙蔽在他制造的崇高假象里,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逃出去。没有人会想到,庄严巍峨、令人敬仰的白府,内里会是如此肮脏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