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已经把腿放了下来,只是鞋子还没有穿好。
她靠在沙发背上,轻笑一声,说:“我看到了,你的手事先在地上摸了一下。”
桉温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无所谓道:“我只是想让你腿放下来,其他都无关紧要。”
那女孩倾身过来,饶有兴致地问:“不怕我告发你?”
桉温平静地看回去:“你会吗?”
过了一会儿,有两人走过来,对着低头交谈的两名女孩伸出手:“两位晚上好,我们的清洁工作没做到位,给两位造成了不好的消费体验,我是这里的负责人,特意过来……”
桉温和那个女孩都抬头看他。
何由的话卡在喉咙里,愣了一下,这个女孩是……上次投简历的何辛的舍友?
他又看了看她身旁的桉逸,觉得头皮一炸,这个小祖宗怎么也在这?
女孩红唇微勾,笑得灿烂,与刚才桉温初见时的尖利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她把手支在膝盖上懒懒地看着眼前谦逊温雅的男人,柔声道:“我来找你,你可欢喜?”
何由心说,欢喜个屁,但面子还是要做足的,于是他俯身拉起桉逸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欢喜极了。”
桉逸将手抽出来,不动声色地瞧着何由笑意融融的俊脸,似是想通过他的表情判断他说的话有几分真情实意。
几秒后她把脚塞进高跟鞋,起身轻轻推开何由,在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句:“我不是来砸场子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转身走进了下面的舞池,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曲线与黑色抹胸半身裙相衬,似一朵妖娆的黑玫瑰。
长发散落在削瘦的肩头和胸口,她随手一拨,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灯光下,美艳动人。
桉温看到有好几个人凑近了她。
应侍已经把桌子又擦了好几遍,恭敬地候在一旁。
何由的目光终于从桉逸身上移了回来,这才想起来桉温。
他温和地问:“桉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桉温刚想否认,忽然意识到不对,话锋一转,问:“你认识我?”
何由微微一笑,说:“我见过你的简历,怎么,今天是提前来熟悉工作环境的吗?”
桉温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到身后何辛兴奋的叫声:“老四!你快来玩啊,我一个人蹦得太无……卧槽?”
何由听到声音蓦地变了脸色,长腿一迈就移到了桉温身后,赶在何辛逃跑之前一把扯住了她抹胸小吊带背后的几根小丝带。
何辛被扯得向后倒,一头栽进了何由的怀里。
她挣扎着还要起身逃跑,便听到身后的人隐忍着怒气在她耳边低声道:“敢再跑一个试试?”
何辛动作停住,想向桉温求助,但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便觉得身后一凉,胸前的衣服松动,竟然在下滑!
桉温早在何由扯住何辛背后丝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件衣服是她给何辛系上的,何由扯的那一簇刚好是活扣。
来不及思索对策,桉温一手撑在沙发后座,长腿一迈,瞬间就跃到何辛面前,赶在衣服掉下来之前一把拉住了。
何辛:“……”
何由也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尴尬,他低头看到身前女孩背后裸 露的大片肌肤,条件反射想弹开,但又怕别人看到,只得僵在原地。
何辛背后紧贴着何由的胸口,背后人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来,连那微微僵硬的动作她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她没来由的觉得燥热,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但是这种情况她又不敢贸然往前,只得跟他一起僵在原地。
几秒后何由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衬衫一把扯下,几颗透白的扣子叮叮当当滚落在地,他动作很快一把盖在何辛身上,这才退后几步皱着眉看着她,训斥道:“瞎胡闹!你穿这么点来酒吧做什么?”
似是想到刚才的一出闹剧,他的怒火简直要冲破那层儒雅的外表直接喷在何辛脸上:“穿的什么玩意儿!你?小叔他要是知道……”
他忽然顿住了,何辛则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他知道个屁。”
然后一手捂住胸口,带着桉温朝女厕所走去。
等把衣服重新弄好,何辛的兴致也消了大半,她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
桉温扶着她从厕所出来,说:“很晚了,我们回学校吧。”
何辛抬头看她,撒娇的意味明显:“不嘛!我们去喝酒吧,我心情不好。”
桉温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无奈道:“好。”
她俩坐在角落里,点了一堆酒,还想一醉方休,却不知道何由早就跟应侍打过招呼,给她们送上来的酒全是低度数的果酒。
何辛咕嘟嘟灌了好几瓶,除了多跑了几趟厕所,神志还清醒得很,她疑惑地看着酒瓶,对桉温说:“我觉得我无敌了。”
她戳戳自己的鼻尖,“千杯不醉!”
桉温小时候不知道被沈楠灌过多少次,自然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烈酒,当饮料喝还凑合。
面对何辛的自我膨胀,她也只是点点头,学着何辛的语气附和道:“牛逼。”
何辛对着左右瞧了瞧,起身去隔壁桌偷了两瓶酒,那桌人东倒西歪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她回身给了桉温一瓶。
“老四!喝!”她盯着那瓶酒,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似乎是透过这瓶酒在看什么人,她恨恨地说:“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偷来的东西就香得很?”
桉温来不及阻止,何辛已经灌下去了半瓶,她用手背把嘴巴一抹,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难喝死了!”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爬上桌子,豪情万丈地把酒瓶往地上一砸,酒瓶四分五裂,玻璃残渣飞到了隔壁桌,溅湿了他们的裤脚,惊醒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直起身子,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直到角落里的人抬头,这几个人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朝那人报告情况。
“大哥,隔壁那两个小丫头找事!她们砸我们!”
又有人小声说:“奇怪,我们的酒怎么少了?”
有人看清楚了砸在地上的酒瓶残渣,大声嚷道:“我凑……她们偷了我们的酒!拿我们的酒砸我们??”
那人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冷声道:“都闭嘴,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