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梁婶还是如实的来到住房给大家做早饭吃。由于昨天睡觉太晚,她一早脸上的表情,有点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来她是夜里没有睡好觉。
原来在昨天晚上,梁婶从住房里把老板推走,直接回家里了。这时梁婶的老公正在家里待着等她回来,见他们进来房里,就向老板打了声招呼。梁婶让老公与老板讲着话,自己就去厨房炒了两道小菜,然后端上桌,又上了瓶好酒,接着把筷子和酒杯递上,就让他们喝起酒来。这是梁婶做习惯了的事,老板是她家里的常客,只要老板到她家里来,回回都是这样的招待。梁婶个人却不习惯喝酒,伺候过这两个人开始喝酒后,见自己没事了,就去了内房间里,接着打开了电视机,就坐在炕头上看起电视来了。
时间一晃即过,不知不觉,就是几个小时过去。梁婶的老公和老还是板推杯换盏,喝的津津有味,一斤酒喝见瓶底了,也不见两个人有醉意。这时老板觉得时间有点晚了,抬手看了眼手脖子上的手表,时间已到了深夜两点钟了,老板就向梁婶的老公辞酒,就说:“大哥哥,天都这么晚了,咱们就不喝了。”
梁婶的老公还要劝老板喝,便是一笑说:“咱们继续喝,喝到天明,就回家睡觉。反正你是一个老板,也不要到工地上去干活。时间晚点也没事的。”老板不接受他这话,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不干活,也要到工地上指挥一下手下干活的人。再说了,就是我现在回去上了炕,也不知道一觉睡到什么时候?”说这话间,人已经站起身来了,接着就要转身向外走。
梁婶的老公见老板纯心不喝了,没有再接着劝下去。随即站起身来,就是一笑说:“不喝就不喝了,留着酒肚子,等下次再喝。”接着动身就要送老板出门。
梁婶在内房间里,一直在看着电视,并没有睡觉。此刻她听到老板要走,就急忙下了炕,接着向外走,出于对人礼貌,她要送老板出家门。她出来内房间,老板已到了房门前,她忙把老板叫住,又交代说:“老板,你明天不要再给老宋吵了。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脾气,那是得改一改了,不然的话,以后就没人来跟着你干活了,你这新成立的建筑队,慢慢的就成了光杆司令。话又说回来了,人家老宋这么远的路来跟着你干活,也是不容易,起码身上的腰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如果不是这样的特殊原因的话,就他那样的技术高人,恐怕你用轿子去请,也抬不来他。”
梁婶这番话,不温不火,却让老板听得从心里佩服她。老板回头一笑说:“知道了。我不会再与他吵了。”梁婶心里一高兴,觉得老板能听她的劝,就说明老板对她很重情宜。一笑,又说:“这就对了!你想,作为一个老板,手下有几十个员工跟着干活,你心里没有一定的肚量,那就很难成就自己的事业了。”
老板听了梁婶这话,心里有点深受感动,接着一笑,便说:“我知错了。”点了下头,又说:“我回了。”话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门。
梁婶和她老公把老板送出房门外,见外面浓浓的黑夜,又怕老板摸不清路。梁婶便关心的说:“天太黑,看不清路难走的很。我家有手电筒,你就拿去照明,走路方便些。”老板却是头也没有回,边走边说:“不要了。我这人是夜光眼,能看得清走路的。”说话的空间,人已经走去了老远。
梁婶和她老公一直目送老板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他们才回头闭上了房门,接着进了内房间,也就上炕休息了。由于睡的晚了,梁婶怕次日做饭起不来,她就把自家的小闹钟拿到了炕头上,又定好了起床的时间,这才安心的睡下来。
今日一早,梁婶被闹钟的响铃声震醒。她醒来后,觉得还是太困,就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睡眼惺忪的开始穿衣服。她穿好衣服,下了炕,又打开房门,接着洗了把手脸,就动身奔办公区的住房来。他来到了住房,见内房间的人还睡着,就动手开始做早饭。
梁婶忙上忙下的把早饭做好,就吆喝大家吃饭。大家听了梁婶的吆喝声,就开始起床、下炕,又洗过手脸,就开始吃饭。
老宋一时没有起床,他是昨天的气,还没有完全消掉。小宋接连叫了他几声:“叔,起床吃饭了······”老宋仍然躺着,不理不答。
这时梁婶听老宋还不起床,就从外房间走进内房间来。她来到了老宋睡觉的炕头前,就问了句:“老宋,你怎么还不起床吃饭呀?”从来到关东到现在,老宋看到梁婶的做事和为人,心里对她很赞成,觉得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女人,那是很尊重她。再说了,与他吵嘴的是老板,又不是梁婶。
他听了梁婶的问话,却料想不得不回答她了。他就抬起头来,看了眼梁婶说:“我吃不下。”接着又躺下了。梁婶见老宋又躺下了,又问了句:“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老宋转了下身,却没有回答梁婶的话。
可梁婶并不介意,这时又向老宋说:“老宋,你心里有老板的气,可没有我梁婶的气吧?”这话让老宋一骨碌坐起身来,其实老宋昨天晚上休息,根本没有脱衣服。等他一坐起来,便急着说:“咱们异乡他地的,好都好不过来,我怎能生你梁婶的气呢!”
梁婶听了这话,一笑,便说:“那就好!我也是这么想。”顿了顿,急着又说:“实话告诉你罢,你别给老板一般见识了。他这人是个怪脾气,又是个顺毛驴,做错了的事,过后就忘到脑后去了。他昨天从这里走后,到了我们家与我老公一起喝酒时,他们就聊起了此事。他说他当时就后悔了,说自己不该向老宋发脾气,都是一时冲动造成的错误。”
梁婶说完这番话,就打量了一眼老宋的表情。又接着问:“你说你还好意思生老板的气吗?”梁婶这话是虚是实,对老宋来说,都是一个开脱。这时他被梁婶逗的一笑,接着说:“我生谁的气都没有,就是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再说了,我又怎么敢生老板的气呢!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老板,人人都不可侵犯他。”
老宋说的这还是气话,他觉得从嘴里说出来,心里舒服了。这时梁婶一笑说:“那你还愣着干嘛?赶快起床吃饭,等吃过饭,就接着和大家一块干活去。”这话说过后,她见老宋还没有动身,又笑着说:“难道你连我梁婶的面子都不给吗?”
这话使老宋再也不能矜持下去了,他心里也想过,自己也是来关东跟着老板干活挣钱的,老板交代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把活干好,多嘴就是自己的过失。这时他掀去了身上的被子,接着下炕穿了鞋,就向外走。来到外房间,直接就走出房门外,又洗了把手脸,就回头端饭碗吃起饭来。
梁婶见老宋没有气了,心里很高兴,毕竟他与老板结仇,那是以后的活,也不好干了。这时梁婶也回到了外房间,就和大家一起吃饭。
大家吃过早饭,老板这才来到了住房。他进房里后,表情上很平和,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首先看了眼老宋,然后笑着向他一点头,接着又扫了眼大家,就奔梁婶走去,边走边问:“梁婶,锅里还有剩饭没有?”
老板一来到住房里,梁婶就料到这是他起床就奔来这里来了,并没有吃早饭。这时她回头看了眼锅里,见锅里还剩了点饭,就说:“锅里是有剩的饭,不知够不够你吃?”老板问:“剩了多少?”梁婶说:“大概不到一碗的样子。”老板笑嘻嘻的说:“那就够。你不知道我的饭量小,吃不多?”
梁婶一笑,伸手在案桌上拿了个空碗,就开始在锅里盛饭。等梁婶把所有的剩饭盛到碗里,一看,却是只有大半碗。接着又递到老板手里说:“就这么多了。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动火做一碗饭吃。”
老板笑着说:“得了。再做我也等不下去,我还要带着大家去干活呢。吃这么点,先填一下肚子,饿了,就等中午再吃。”说着话,就接过饭碗吃起来。
陆师傅和小黄都已吃过了早饭,这时陆师傅见老板在吃饭,就向老板说:“老板,你就慢慢的吃饭罢,我和小黄就先去工地上干活去了。”接着回头向小黄一摆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房外走。老板抬头看了眼陆师傅,说了声:“去罢。”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陆师傅和小黄走后,又是过了片刻的工夫,这时老板已吃过饭。他把空碗放到了案桌上,抬手摸了把油腻的嘴巴,然后把脸转向老宋说:“老宋,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昨天都是我不好!一时的冲动,得罪了你,请你原谅!”
老宋虽然气消了,可内心里对老板还是有偏见。自从老板来到了住房,他只是低头抽着闷烟,根本不抬头看上老板一眼。这时他听了老板的话,一时那是转忧为喜。要知道,作为一个老板低三下四的向手下的工人赔不是,这是少有的事。这时老宋抬起头来,表情上含有笑意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咱们重新开始。其实昨天不只是你的错,也有我的过失。”
老宋这话一落音,大家都高兴的拍手叫好,这两个人又重新合好,毕竟这是大家愿意看到的。梁婶在一旁笑着说:“你们这两个老家伙,那是说吵就吵,说合就合,昨天好像闹了一场笑话。”
老板听了梁婶的话,一笑,就说:“好了。昨天的事,就让他过去罢,咱们今天还是接着干活。”接着又扫了眼大家,继续说:”昨天大家整理了一节院墙的砖块和灰沙,今天还是接着往下干。”话后,顿了顿,又接着说:“大家别再愣在这里了,赶紧动身干活去。”说完,自己带头向房外走。
大家见老板动身走了,也就跟着他的身后,向房外走。几个瓦工大师傅,他们还是一样带上了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