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探子以为有机可趁,就悄悄移向了草坪的边沿。是一种逃走的架式。当他们发现我们的人在盯梢,又返回到了酒桌上。
合婚宴席快要结束了。七星仙人和黄龙道人在黄龙村的祖庙神坛前谢了管事神,宣布可以自由行走了。众人就清醒的清醒着,醉糊涂的糊涂着各自散去了。
黄龙道人说还要答谢几位特殊客人,就说不送我和北一侠入洞房了。
我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正在找酒酌。北一侠、向金花和母亲过来都劝我少喝点。
我和北一侠被众兄弟姐妹抬起来打油,他们说今天不能去向家大院了,要送我们入青龙洞的洞房。我任由他们抬来搡去,头脑晕乎乎的。北一侠挣脱他们,说还要作些安排。她就到草皮子上来回招呼去了。
娘子军中的“杨柳腰”,突然盯着了一个人,像是猎人。可惜天色已晚,看不清他左耳朵上的红痣了。但她刚刚才盯上他,他一闪就走了。她不好意思去追。
此时,在一群喝酒的人当中,北一侠还清楚地看见了另外两个人。那是考察八卦地图时,她亲手放了的两个俘虏。那两个人离得很远,像不认识的。这至少可以说明,他们来吃喜酒是没有商量过的。他们不像那两个明摆着的探子,没有作出任何异常举动。北一侠一时也猜不透他们来喝喜酒的真正意图,也就不好和他们打招呼了。但她的心中还是有数的。
半醒半醉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宴席。七星仙人也走了。彭伯垣和洪亮说先陪我母亲回到向金花的双房洞,明天再回向家大院和百药园去,这样就轻松多了。
一些喝得烂醉了的人还在喝。这些都是黄龙村的人。还有铁厂村的兄弟。他们说今天奇了,说这是武陵源自古以来没有过的事。这二龙(我属龙,北一侠属蛇是小龙)合婚,一定能成就黄龙道人的大事。他们还说出了很多敬佩我和北一侠的话。神灵,在所有人的头上罩上了光环。所以,大家的敬佩就是发自内心的了。
那两个探子一时逃不脱,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一会在草坪边沿来来回回地走动,一会又来参与最后两三桌人海喝神侃,但他俩的眼睛珠子却总是在滴溜溜转。一看就不是好人。北一侠走过去想劝喝酒人不要随意说出“机密”,但又不好开口。她就走过去,举起空杯,拿眼睛给桌子上的人暗示。这些人中,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黑山羊脸”和田武在酒桌上窥视到了两个探子的神秘动向。
“黑山羊脸”把这一情况报告了黄龙道人。问怎么处置这两个家伙?
黄龙道人说,你把黄龙村的弟兄派几个暗中盯住他们。但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动向随时来报。
“黑山羊脸”找来了几个弟兄,放松了对那两个探子的明里盯梢。那两个探子自认为有了机会,放下酒杯,说要尿尿了。就去尿,一隐身就从河坎的草丛中逃之夭夭了。跟在探子后面的弟兄,时进时停,如影随形。虽机警过人,但也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说,把他俩干掉算了,免得日夜操心。另一个则说,大哥刚才讲,要放长线,才能钓得大鱼。一个又说,钓个屁。另一个说,你知道个屁,大哥讲怎么搞就怎么搞,你不要瞎扯淡。一个说,你今朝多喝了几杯,这么维护大哥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宁静的索溪水流淌着一河星光的倒影。
向金花和北一侠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回到了青龙洞。洞里洞外,一片欢腾,笑声朗朗,阵阵尖叫。大家闹洞房的声音,顷刻之间,把我和北一侠完全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