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场战争转折的关键时刻,我听到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爆炸声。慈菇城外的一个山洞里和朱虎军营中最核心的堡垒,几乎同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爆炸声平地而起,像炸破了天空,让我惊悚。
探子迅速来报。爆炸声来自朱虎多年来精心构筑的弹药库和他的后宫声色之地。
朱虎也听到了这一非同寻常的爆炸声。他惊慌地说了一声:完了。他再度迅速派人与“斜眼勾鼻子鹰犬”联络,意在重新聚集力量作最后的挣扎。可他的情报人员根本没法钻出我们的包围圈,试过几个暗道机关,也失灵了。
朱虎濒临绝境,无路可逃。他不想顾及任何人了。他命令手下的人死死守住军营中最后一个地下堡垒。他把炸散的自己的家眷以及身边的高级将领的家眷集中起来。向她们宣布,军营中所有的将士都将在今晚全部战死。他还宣布,为了让将士在战斗中没有后顾之忧,他必须先送她们上路。爆炸声已惊吓得她们肠胃痉挛。有很多人都捂起了肚子,掐住了腰肢。她们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最高统帅的话。她们的头颅就在朱虎快慰的剑锋下,离开了银光闪闪的漂亮脖颈。血水、泪水、珍珠、耳环、项链混在一起,撒满一地。军营中最后一个地下堡垒,不攻自破,稀烂成泥。血水在脚下像小河一样涨了起来。
朱虎举剑刺杀“铜钱疤”的妻子与一双儿女的时候,熊魁已冲进了地下的堡垒中,一柄短刀挥过去,击落了朱虎手中的宝剑。
这一幕恰被紧追过来的“铜钱疤”看在了眼里。就在熊魁拯救“铜钱疤”家属的关键时刻,“铜钱疤”只要一个箭步上来,就可以要了熊魁的命,可是“铜钱疤”看到脚下这一堆堆的尸体,他的心抽搐了一下,稍一迟疑,熊魁回过了头。
熊魁再度迎战“铜钱疤”。“铜钱疤”已放弃抵抗,后退到自己的妻子儿女面前去了。熊魁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时放过了“铜钱疤”。他猛转身,目标直指朱虎躲进的那扇门。
战争瞬息万变。朱虎明白最后一道防线已经攻破,大势已去。他趁熊魁转身迎战“铜钱疤”的一瞬间,影子一闪,钻进门后,就潜入了绝密的地洞。熊魁搜寻了半天,连地洞的入口都没有找到。他火冒三丈,一跺脚堡垒中的地面抖了抖,屋顶也晃了一下,掉下来几只死老鼠。
熊魁回过神来,搜寻“铜钱疤”。“铜钱疤”并未逃走,却是跪在了熊魁的棺材前面。他双手着地,歪着黑熊般的头颅。脸上的疤瘌仿佛被黑烟遮去。一把沾满鲜血的剑流着红泪似地躺在了棺材旁。
狡猾的“鹰犬”试着也与朱虎联络了几次,没有办法,他早早地逃跑了。他使用了毒蜂战、火攻、佯攻,在死伤很轻地情况下逃到了通往常德府去的那座交界的木桥上。在交界处,打了一场恶仗。因我们没有估计到“鹰犬”的逃兵有那么多,我们在此进行了几个时辰的较量。快天亮时,我们的援军才赶到边界的桥边,此时鹰犬已突破我们的封锁线,带着他的几十个锦衣卫和几百名精兵逃向了常德府。
天大亮了。我们打扫战场,“铁老鼠”已被我们打死。“铜钱疤”已被我们俘虏。我们的右营指挥覃齐在追击“鹰犬”时,遭到了暗箭射杀阵亡。熊魁左小腿中了火统中的几十粒铁沙子。
我们来到地下堡垒,挖地三尺,找到了一个小洞口。试图钻进绝密地洞,揭开朱虎的逃走之谜。但地洞很小。一个细小个子的战士,缩着脖子,蚯蚓一样钻了很长一段,里面全是一个乱石堆积起来的溶洞。洞,失去了再前进的方向,不知朱虎逃向了何方?也不知他是怎么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