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着陈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说到这里,陈强就点出了黄龙道人只所以要作长期地准备,联合当地四城九溪十八蛮的人来共同对敌,原因恐怕就在这里。要成功地干一件大事,是不能轻举妄动的,要伏,要隐。要经过严密的组织,才能组成铜墙铁壁。一旦时机成熟,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摧毁一切陈腐的势力。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亮堂起来了。如果不是陈强的点拨,我有时真的对黄龙道人有些不理解。我有时还有点埋怨李师傅胆小怕事,到武陵源这个神秘的地方,经营了二十多年,还不动手,还要遍访天下贤人高士。现在我理解了许多。他是尽最大的努力在团结他需要的人。据说当年南方的红巾军也是这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也许这就是当时红巾军的强大威力与魅力。可后来,红巾军为什么会日暮途穷?我没有想这个事情,我也想不通这个事情。我更没有想过要去重新组织什么红巾军。我觉得对这些事情的奢望,离我的目标总是很远的。
现在听了陈强的高谈阔论,对时局的分析,我对红巾军的力量源泉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假若此时,如果师傅让我参加红巾军,我会改变以前的想法,也会在一时的冲动中参加。可我不知黄龙道人是出于什么想法,他始终没有在我面前提红巾军的事。也许,我是师傅的关门弟子,或是师傅秘诀神功的传人。所以,我才成了黄龙道人心灵深处的另类。我惴摸,一旦加入某个组织就会属于这个组织了,黄龙道人让我独立,保我自由身,就更有深意了。也更符合我的个性。
除了陈强在我面前谈论红巾军的事,就连北一侠也在我的面前没有提过。我还在想,黄龙道人既然用了红巾军的残部,还用了他们的暗语,他老人家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提这些事呢?由此我想到了,黄龙道人很可能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是陈强所分析的,黄龙道人还有很多猜不透的谜。黄龙道人的心很深很宽。是干大事的心。在他的心灵大海中,我们都是各类船只。
我和陈强的谈话越来越深入。周维从洞外引进来一个女子。浑身冒汗。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艳红。艳红一进洞,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向家大院出事了。
我叫她慢点说,她就喘一口气,说一句。她说,“温神豹”派了几十个人要报复北一侠姐姐。金花姐已赶到向家大院去了。金花姐派我来通知你们。
我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是气冲斗牛,眼冒金星。我哗地抽出骨血剑,顺手劈开了脚下的一块青石板。朝天骂了一句,狗日的!陈强很冷静,但我看他的眼神也是愤怒到了极点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周维也愤激地说,这“温神豹”心里黑得狠,眼睛色得狠,没有搞到向金花,他不光拿弟兄们撒气,还说在年后要狠狠报复向家的人,没想到他提前行动了。我朝周维狠狠看了一眼,心似乎对他有所迁怒。
周维的一句话,说得很直。既剌激了我,也剌激了陈强。但我把迁怒的烈焰压进了血液之中,我对“温神豹”的仇视在血液中沸腾燃烧。
陈强看了一眼周维,让周维胆战心寒。陈强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请示。
我叫艳红和周维去铁厂村多叫几个人去。他俩如白狼一样狂奔而去。
我提起骨血剑,一阵旋风似地上路了。陈强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股风又一股风。扫起了山路上的残枝败叶。我听见,陈强的神功伞里发出了呜呜呜的怪异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狱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