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一侠住进了向家大院。她肚子的孩子即将出世。我给儿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叫向龙,再生下去就是向虎、向彪(豹),要是女儿就叫向凤……
北一侠一闭目养神安静起来。我的事情就多了,要帮忙操持起北一侠的一些事来。黄龙道人把很多绝密的任务也顺手交给我去做。我住进了青龙洞,日夜都有人来访。打听、密谈、探讨,充实着我的每一个日子。一有空暇,我就赶紧回向家大院,抑止不住地要看北一侠和她肚子里的骨肉,我还要给她讲外面的形势。
陈强与北一侠一样,始终没有忘记黄龙道人的教诲。年前,陈强带着他的副手周维来到了青龙洞,与我一起商议,如何利用继续发展红巾军的影响和实力,来干一番大事。我对陈强身边的周维看了又看。周维把散开了一圈的颈上汗巾重新往脖子一搭,不好意思起来,说,两位大哥,我出去帮你们望风去。
陈强说,你去吧。身影一闪。接下来陈强给我解释,说那天婚礼之后,周维是真的悔过并真心伏了他。陈强说那天婚礼结束后,他故意放任了周维,可周维没逃,却在双合洞外跪了一通宵,决意要投靠他和向金花的门下。周维还以割掉双耳与挖掉一只眼睛作为诚心的代价,如果不行,他也就不活了。这样的壮士,怎么舍得让他走呢?陈强说,他一看周维的眼睛,就相信了他的真诚,并阻止了他继续挖自己的一只眼睛来伤害自己。
周维与杨柳腰碰面后,毫不遮掩地说自己是吴鹏的一名山中线人。还说他就是送杨柳腰来双房洞的那个猎人。也正是因为那次送杨柳腰,周维对这一带的地形更加熟悉了。后来又带领吴鹏来此抢走了向金花,让金花姐受苦受惊了。
陈强说得是波澜不惊,可我分明看见了他的眼睛中已饱含了泪水。我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知道陈强为什么这么动情。
陈强继续说,周维那天当刺客迟迟没有动手,他是早就看在了心里,所以没有提前惊动周维。周维藏的地方很巧妙,比其它几个人胆大心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隐身机密。北一林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周维。陈强说他凑巧发现了周维的藏身,否则那天的后果不勘设想。机密一但被发现,就不是机密了。所以陈强说他能玩周维于手掌之上,这也是周维能伏他的根本原因。
我仍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陈强是我的妹夫,他决定的事,我也不好怎么反对。我只是浅浅的笑笑,表示对周维的欢迎,也是对陈强的尊重。当然,我的眼睛中仍然不失对周维的怀疑,我怕周维施以苦肉计,那就危险了。我过去讨厌师傅对别人的怀疑,现在北一侠不在,我也犯上了这个毛病了。实践不光出真知,还改变人,真是不可思议。
我觉得陈强的很多建议对帮助我刺杀皇上很有好处,我也就努力帮助他完善他的想法。我们谈得越来越投机,并且谈到了黄龙道人的身世与出身。
陈强是北方逃亡而来的人,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他的谈话虽然无法证实是真是假,但他的话确实是打开了我的思路。陈强的很多猜测,也令我费解。他谈到了元末全国一百多支农民起义军,但为什么没有一支军队成为主宰这个时代的主力军?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给吸引了。陈强说,这就充分说明朝廷是厉害的,要打跨他们是不容易的,虽然历朝历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皇权的根基始终没有动摇,百姓的命运始终没有得到改变。然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说明我们的起义军队是组织不力与漏洞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