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淞汐眼看自己得手,心中狂喜,只要自己手中运劲,那云天海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云天海其实是故意将破绽露出给云淞汐,而这时云天涛则从一旁偷袭跃上,同一时刻,云天海猛地回身拦剑躲过。
云淞汐中了圈套,一时间大惊失色。
这云天涛手握倚天剑,大喝一声,飞剑自空中坠下,一剑从云淞汐的脸上划过!
只可惜云淞汐的反映极快,剑也只是擦过他的面皮,划出他脸色一道口子来,并没有重创他。
云淞汐满脸鲜血,狂吼一声,高声叫嚷道:“该死的兔崽子,我要杀了你们!”
只见他将手指往嘴里一塞,一口咬下去,将五个手指咬出血来,顿时鲜血淋漓,鲜血一滴滴地淌在玄青龙吟剑上,这神剑好似饿极了的饕餮,竟然将滴在剑柄上的鲜血一滴不漏地吸进神剑内,之后剑体发出强烈的红光,阴森恐怖。
云天涛和云天海一起目睹到这怪异的现象,不由各自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皆是惊恐之色,不知他又要使出什么样的古怪招数?
云天涛仔细观察了半天,忽然脑海里想起古书里记载的一种凶险的剑法:血雨剑法!
这种剑法极其毒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邪门功夫,它要求持剑者用自己的鲜血激活剑的灵性,从而产生超乎常人的力量和击杀范围,是江湖人士所不齿的禁忌。
云淞汐自然不是江湖人士,他现在连人都不如了,哪里还管什么江湖道义?
“赶快躲开,天海!”云天涛一把拉过不知情的弟弟,二人一下向前窜出一步,一起倒卧在地上,就见云淞汐猛一挥剑,自己的血水如同利刀般向着四面八方疾射而出,凡是沿途的山石土块全被戳成窟窿,诡异之际。
待到他的血雨剑法施展完毕,云氏兄弟二人立即从地面上腾地翻起,飞向云淞汐两侧要将这个怪物的攻势彻底拦下,若再让他施展此毒辣剑法,就真的毫无胜算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又各自展开刀剑之术,相互牵制住对方,形成一种黏着之势,阻住了云淞汐再出杀手的机会。
话说另一方,东西两侧的王弥和刘曜匈奴侧军见中心石勒的军队遭到了偷袭,各自都心中一惊,都立刻指挥人马去援助石勒,驱散这些汉贼们。
但是他们率军各自到半途中,便遇到了两名骁勇的女将,王弥遇到的是夏紫蜓率领的一队人马;刘曜遇到的则是鲜卑族伊娄雪统帅的胡族急骑兵。
一开始,他们二人都不将这两个女流之辈放在眼里,结果一交手便吃了大亏。伊娄雪的水蛇鞭使得犀利迅猛,对于兵器来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刘曜手里的流星锤此时根本使不出威力来,被伊娄雪的豹子连鞭封住了去路;而王弥应对的夏紫蜓剑法超群,又领悟了峨眉剑法的奥义,一路剑法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王弥不由大骇,也是举步艰难。
刘曜气得拍马再战,却被伊娄雪一鞭子抽下马去,这才老实些退回军阵中,与他们相隔对阵起来;而那王弥其实已经和石勒有了矛盾冲突,心里各自憎恨对方,他不愿石勒再次强大起来、受到匈奴王刘聪的恩惠,如果那样,石勒迟早有一天会除掉自己,所以他索性就不敌夏紫蜓,故意中招,且节节败退,以此掩人耳目。
伊娄雪和夏紫蜓成功封住了匈奴两侧援军,功劳不小,但他们心中又都牵挂云天涛和云天海,便留下人马压制住这些敌人的援军,而自己抽身从队伍中撤出,一齐向着云氏兄弟的方向奔去,援助他们。
石勒本阵方面,已经完全被汉人武林盟军压制住,他引以为傲的十八骑虽然善于征战沙场,但面对武林四宗弟子一点威力都发挥不出了。
石勒虽然被压制住,但他依然有着人数的优势,故而还能在此苦苦硬撑,他心思只要云淞汐和王弥刘曜赶来救援,一切劣势都不算什么。
最后再回到云淞汐和云氏兄弟的战场上。
他三人持续相拼相杀,大战了几百回合,斗得天翻地覆,杀得昏天暗地,三人手中的武器各自奈何不了对方,此刻竟然都被打脱出手,孤零零地掉在地上,冷眼看着主人们展开肉搏战。
那云淞汐左手佛印掌,右手五禽兽王拳,对着云氏兄弟狂掌打出,他原以为凭借着自己高深的内功,定然将他俩轰飞,但他忘了他曾经的两个师父是何许人也,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两位少年身上,岂能再让恶人为所欲为?!
果然这两兄弟继承了师父们的衣钵,云天海打出五禽兽王拳,云天涛则是佛印掌,他们的掌法比之云淞汐的更加透彻,更加有力,更加正义。
邪不胜正,乃为天理!
这是云淞汐的孤注一掷,这也是云天海和云天涛的拼死一战。
结果是,三人各自中了对方的掌力,全部都倒了下去。
云淞汐却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没让这两兄弟占到丝毫便宜,可他毕竟也是人,一个因爱生恨的人。
纵然你武功盖世,却也难过情关。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云淞汐躺在地下,面朝着星空,吐出一口血,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我还是败了,唉...”
云天海咳了一声,脑子里满是离世的师父和重伤的父母,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挨着苦涩的伤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满眼怒火地瞧着倒下去的云淞汐。
云天涛为云天海多挡了几掌,全身痛的爬不起来,但他神志清醒,他知道云天海此刻想做什么,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
云天海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匕首,满脸血污地走向了云淞汐。
他笑了:你要杀我
云天海回答:是的
他叹了口气:成王败寇,我早已是个该死之人
云天海说:你若不死,天理难容
云淞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累了,他早就想去见杨梦枢,他的爱人了,这个心愿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云天海双手握住匕首,眼中闪过寒色,一刀向着云淞汐的胸膛戳了下去。
但是
刀,停住了
应该说是被拦下了
云天海怔住了,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痛苦的泪水,以及握刀流血的手。
为什么,夏紫蜓?为什么你要救下这个恶人?
她哭,她笑,她说:他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