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朱若凝要进宫去给自己的姐姐朱婕妤送大婚的喜帖,为了表示对各宫娘娘的尊敬,她和阿成商量过了,决定还要去常平宫请晴贵妃,以及去凝香宫邀请德妃。当然,阿成大婚的喜帖,不会少了月华宫的那一份。
到了朱婕妤宫中的时候,朱婕妤听说他们要去给莫如雪送喜帖,连忙阻止,“我劝你们两个啊,别去触这个霉头,近来这莫昭仪性情可实在古怪得很。她起初只是不想见皇上,这两日可是连月华宫都整个封闭了起来,谁都不见了。”
朱若凝和阿成相视一眼,阿成说道:“姐姐说的固然是对,但是既然给宫中娘娘送帖子,莫昭仪的位份不算低,若连拜访都不去一趟,难免失了礼数。”
朱若凝也很赞同,“是啊,姐姐,成哥他说得对,不管莫昭仪收不收下喜帖,也不管她见不见我们,礼数是不能缺失的。”
朱婕妤微微一笑,“到底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若凝素日里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的,现如今为了自己的夫君,也可以做到如此,阿成啊,你还真是有福气了。”
阿成只是轻轻笑着,“是,能得若凝为妻,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是阿成的真心话,能和朱若凝结为夫妻,从此患难与共白头偕老,他很满足。阿成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被村子里的老夫妇收养了,到了十八岁那年进了军营,一进就是整整五年,从没想过孤身一人的自己,还能娶到一个这么好的姑娘为妻。
朱若凝微微红了脸,“姐姐,我们先走了,还要去给凝香宫和常平宫送帖子呢。”
离开了朱婕妤宫中,阿成和朱若凝先去了顾云晴那里送了喜帖,顾云晴心里也对他们两个人的结合有些清楚,很爽快的就接下了喜帖。喜帖送去凝香宫的时候,德妃以小皇子近来身子不适,推脱了,让人拿了一对血玉如意送给了他们,当做是贺礼,说是婚宴当天是没办法过去了。
送完了这两处,他们自然该去月华宫了。
朱若凝和阿成并肩走在去月华宫的路上,“成哥,其实我知道,咱们两个能给在一起,是多亏了这位昭仪娘娘在暗中撮合,所以你才会想要邀请她参加咱们的婚宴,对吗?”
阿成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点了点头,“是的,若凝,其实我并非张家山庄的少庄主,我原本只是楚王府的侍卫,若没有昭仪娘娘在暗中相助,我们两个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那是真的应该要谢谢昭仪娘娘,”朱若凝笑容灿烂,“成哥,咱们这就去月华宫,把喜帖给昭仪娘娘送过去吧。”
对于莫如雪,朱若凝从前只是知道她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后来因为阿成的关系,她才知道,莫如雪原来也是个热心的人。这次的婚事,也多亏了莫如雪,说起来,莫如雪可是她和阿成的媒人啊。
当朱若凝见到莫如雪的时候,丝毫不掩饰惊艳和赞叹,莫如雪的绝色美貌是值得惊艳的,不过,更值得赞叹的是,莫如雪虽然深得恩宠,却毫无骄奢之气,非常平易近人。朱若凝渐渐地开始怀疑,自己姐姐说的莫昭仪恃宠而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你们两个大婚之日,本宫一定会过去的,只是,这次的婚宴,还邀请了其他的什么人吗?”
朱若凝看了看阿成,然后回答道:“娘娘,这次的婚宴,当然邀请了贵妃娘娘,还有家姐朱婕妤,宫中的德妃娘娘无法出席,故而不会参加婚宴了。”
莫如雪的眼眸微微加深,“那,可还有本宫认识的,其他人吗?”
朱若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着阿成。阿成当然知道,莫如雪所说的这个其他人,是谢长璟。
“娘娘,这次还邀请了楚王殿下,”阿成清了清嗓子,“娘娘就看在多年前征战沙场的份上,也该去出席一下才是。九月十六的大婚,殿下他甚少出席什么宴会,所以,娘娘应该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
楚王谢长璟为人冷漠,不喜交际,楚王府接到不少的宴会请帖,都被回绝了,他也甚少参加什么宴会。唯有这一次,他知道了莫如雪也会过去,现在想见莫如雪一面难如登天,他就必须抓住这次的机会,见上莫如雪一面,跟她把话说清楚,以免日后有什么误会,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九月十六如期而至。
这天早上,莫如雪还没有等到银铃过来叫她就醒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些天宫中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厉害,谢长珩每天还是会到月华宫来,都被莫如雪拒之门外,连送来的东西都被退了回去,可还是丝毫没有影响谢长珩惦记着这里。宫里的女人们,吃起醋来都是很可怕的,莫如雪就这么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封闭月华宫,显得格外明智。
银铃取出了一件绯色的织锦绣花湘裙,“娘娘今日去参加婚宴,应该穿得喜庆一些的颜色才好,这样人看起来也能精神一些,这衣服娘娘还从没穿过,白放着也可惜。”
莫如雪轻轻摸了摸那套湘裙,这衣服,是谢长璟命人专门为她做的,她素日里总是喜欢青色白色之类的素色衣裙,其实,她穿绯色红色这些艳丽的颜色,更加美丽。
当初做的那些衣服,她都没穿遍,才过了半年而已,事情变化得实在是太快了。半年前出巡,她和谢长璟谢长珩都共度过生死一线,那时候她对谢长璟怀着真心,对谢长珩怀着愧疚,可是现在,她不知该爱还是恨了。
“娘娘?”
见到莫如雪出神,银铃连忙唤道。
莫如雪瞬间回神,笑了笑,“没什么,你帮我换上这套裙子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银铃微微一笑,“是,方才听常平宫那边说,贵妃娘娘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发了,娘娘是该好好准备一下了。娘娘这段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月华宫,不曾出去过,今日出宫,正好可以散散心。”
收拾妥当,莫如雪坐着轿辇到了宫门处,换乘了马车,准备出宫。身侧摆着一只非常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着莫如雪要送给阿成和朱若凝的贺礼,麒麟,麒麟送子,希望他们能多子多福气。
这天的朱府比平时更加热闹,今天的大婚,宫中的晴贵妃莫昭仪朱婕妤都过来了,可见这朱家二小姐与张家少庄主的面子不小。更让人诧异的,是素日不喜欢参加任何宴会的楚王,居然也肯来参加婚宴,真的是太稀奇了。
谢长璟下了马之后,阿成便走了过来迎接,“殿下,你来了。”
谢长璟也不多问些什么,“她来了吗?”
“昭仪娘娘早就接下了请帖,今日一定会来,请殿下先去后头的紫荆园等候,娘娘到了之后,卑职自会让银铃带她去见殿下,殿下放心。”
“那就好,”谢长璟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都交给你了,本王先过去了。”
很快,莫如雪的马车就停在了朱府的前面,银铃打开锦盒,“这是莫昭仪送来的贺礼。”
张庄主和朱老爷笑着,让人把礼物收下,叫人带莫如雪进府,好生招待。莫如雪进府之后没有多久,阿成就跑了过来,跟银铃低声说了几句,银铃便点了点头,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
莫如雪被银铃带着来到了紫荆园前面,“银铃,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银铃打开了门,“娘娘,殿下就在里面,今日,请恕奴婢违背了娘娘的命令,娘娘和殿下之间有误会,应该说开比较好。”
这个时候,谢长璟也走了出来,他摆了摆手,银铃便关上了门,还很自觉地守在了门外,以防有人来打扰莫如雪和谢长璟见面谈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如雪冷声问。
“雪儿,我想,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关于你家被灭门的真相,如果……”
“够了!”莫如雪打断了谢长璟的话,“如果?如果怎么样呢?其实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你在夺位之前才告诉了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瞒着我,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告诉我真相,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知道,我对于你来说,只是夺位的工具,是吧?拿到兵符是这样,现在,利用我除掉谢长珩,又是这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头来,到头来,全是欺骗!”
莫如雪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其实也不想说这些话的,可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谢长璟早就知道了真相,却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告诉了她。这么多年,那么多次有机会可以说,可是,却是在夺位最关键的时候。莫如雪怎么可能不会联想到,谢长璟是想利用这一点,借她之手,除掉谢长珩?
谢长璟上前,用力的抱住莫如雪,消除她的挣扎,“雪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莫如雪,可是,那么多人的性命,都投入了夺位,此时放弃,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知道这对雪儿来说不公平,所以,如果真的要恨,就恨他吧。
“放开我!你放开我!”
莫如雪拼命的挣扎着,从前这个让她享受让她感觉温暖的怀抱,此刻她却万分的想要逃离。心中五味杂陈,她爱他,却也恨他。
谢长璟终于放开了莫如雪,不过下一秒,他就狠狠地吻上了莫如雪的菱唇。尽管莫如雪心中是非常不情愿的,但是这个男人,就是非常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在这个方面,该拿她怎么办。
就在自己的衣服散落了大半在地板上时,莫如雪清醒了过来,她狠狠地咬了谢长璟的嘴唇。可是没想到,谢长璟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变本加厉,把她压在了地板上。
不管莫如雪怎么抵抗,谢长璟就是不放开她。这一次的谢长璟,既温柔又霸道,他吻着莫如雪的时候很用力,手上的动作又很温柔,生怕弄疼了她。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躺在地板上,周围凌乱的散落着他们的衣裳。衣服都左一堆有一堆,分不清楚,哪一件是谁的。
莫如雪慢慢的起身,穿起了衣服,穿着穿着,她突然的哭了起来。
谢长璟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的,但是雪儿,我真的好想你……”
楚王府中有王妃有侧妃,可是谢长璟谁都没有碰过,除了莫如雪,哪个女子他都没有兴趣,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莫如雪这样,让他着迷。
莫如雪狠狠地擦干了自己的泪水,“你已经做完了你要做的事,你放心,我会做到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我欠你的,就算是清了,以后,再无瓜葛。”
“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