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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学大款的情感救赎--孙玉良

《北京尖叫》(原名《竹林木屋》)的作者丰子央我写序,使我不得不花费了整整一夜时间通读了这篇十余万字的作品。首先声明,丰子这人我是不认识的,虽然在网上数次与之交流,本月并在“一起写”网站做过一次专访。但他给我的感觉,始终扑朔迷离,时而传来丝丝铜臭味,时而又仗义疏财似大善人,时而是生活无虞的浪人,时而又是众星捧月的艺人。传来的像片,可说帅,可说酷,也可说匪。自诩受许多女粉丝青睐,我不知是因为其长相,还是因为其有钱,亦或真的如其所云,是有艺术气质。

只好从他的作品里寻求真相。古人云:“诗以言志,文以载道”,言为心声,大抵不会错的。这是一部自传体都市言情小说,文中的主人公叫丰子,谐音“疯子”,恰是作者的笔名。主人公的职业,是高级摄影师,与生活中的职业也类同。据说赚了不少钱,也符合作品中挥金如土的作派。在他的周围,美女如云,与之发生纠葛者,有丹、月、玉秀、燕子、菲儿等,个个美若天仙,气质高雅者,美丽风骚者,清纯无暇者,野蛮动人者,默默相爱者,皆有所属。如果丰子愿意,冒似哪一个都可立即做他的新娘。但最后的结果,是没有。丰子仍打他的老光棍,而且,他还很受伤的样子,到“竹林木屋”里去赎罪去了。

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大款的诉说,是一个文学大款的感情诉说,是一个有良知的文学大款情感迷失后的诉说。

丰子是有钱的,他首先是一个大款。他是一家专给****的老板,因为摄影很专业,故生意很火。在京城有五室一厅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家中有一部越野车,供他在京城行走,天南海北的工作加旅游,坐得是飞机或火车软卧。每次哥们聚会,差不多都是丰子掏腰包,“吃大户”似的。甚至朋友东子的婚礼,动辄花费五六万,也是丰子一手无偿操办的。所以,他的朋友们,包括圈里的,圈外的,都紧紧团结在以他为首的周围,尽情享受城里人的幸福人生。连来自农村的东子表妹玉秀,都被东子有意识地“羊入狼口”,安排在丰子家里食宿,当起他的妹妹、母亲或保姆来。当然,玉秀在内心里,是很愿意做他的情人的。

丰子又是有钱人圈里的罗宾汉,比宋江的仗义疏财还强之百倍。他可以借给东子几万元操办婚礼,明知这钱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在东子破产时,他可以借给他四十万救急,不皱一丝眉头;他无偿提供玉秀的食宿,费尽心思替她报仇,最后又为她办好了免费上学手续;万念俱灰之时,他更是把费尽自己半生心血的摄影公司给了默默爱着他的助手丹,又为一所学校捐款百万和一部越野车,为中华慈善基金会捐款六十万,把自家的房子过户给玉秀。这样的例子举不胜数,颇有李白“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的潇洒。

但作者重点描述的,并不是他仗义疏财的洒脱,而是他感情世界的迷茫。小说取名《北京尖叫》(原名《竹林木屋》),是很费了作者一番心思的。听起来,竹林木屋象是江南的一处世外美景,如很多武侠小说中恩爱恋人畅想的归宿一样,夫妻两人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地生几十个可爱的娃娃,养一群鸡鸭,远离尘世的喧嚣,武林的尔虞我诈,过自由自在地生活。但实际上,竹林木屋是一个禅林,是一处古寺,内中住着他的救命恩人,他的救命恋人,这就是月。他与月曾刻骨铭心地恋过,但月并不是一个未婚少女,而是一个有夫之妇,一个大学教师。按世俗的眼光,丰子是一个可耻的第三者,他“害”得月离了婚,离了职,饱受世人的白眼,饱受感情的煎熬。按前卫的眼光,丰子又是一个感情上的“救世主”,他给了月刻骨铭心的爱。但最后的结果,月累了,她并没有选择跟丰子结婚,而是选择了遁世出家,出家在竹林木屋旁的古寺里,把佛祖做为她最后的归宿。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允许人随便出家的古寺,这颇有一点古典色彩,或许,这是丰子内心里选择的最后感情憩息之地罢。

但丰子并不是一个对月感情专一的情圣,他也是一个凡夫俗子。对月念念不忘的同时,他跟燕儿打得火热。燕儿是个在性生活上非常风骚的女人,极大地满足了丰子的生理欲望。但自始至终,丰子并没打算娶燕儿为妻,虽然周围很多朋友都认为他俩今后一定会走向婚姻的殿堂。燕儿虽然**强盛,但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她对丰子是专一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嫁给丰子,穿上洁白的婚纱。她失败了,丰子心中的可人并不是她,她只是丰子可怜的性发泄工具。

我非常愿意相信,丰子对月的爱是纯真的,对燕儿的爱是真情的,但当月选择遁入空门时,当燕儿伤心地选择离开时,丰子并没有心如死灰,他又疯狂地爱上了“野蛮女友”菲儿,且自我感觉在各方面与菲儿都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而他爱上菲儿的同时,并不知道菲儿是燕儿的亲妹妹,她跟丰子的交往,实际上是展开的疯狂情感报复。给丰子情感致命一击的正是这一成功的情感策划,虽然玉秀和丹仍在默默地爱着丰子,但他俩的温柔单相思再也激不起丰子的热情,他和月儿一样,也选择了放弃。

丰子痞子似的语言,显示了他游戏人生的生活态度,虽然里面不乏睿智。他的游戏人生,最终被菲儿凉水泼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他幡然悔悟。所以,我认为丰子是大城市中一个良心未泯的富人,是一个有良知的文化大款。《北京尖叫》,便是他如卢梭一样的忏悔录,他是怀着负罪之心逃离尘世的。丰子象谁?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同样最终逃离尘世的贾宝玉,他是一个游离于喧哗大城市的贾宝玉,他吸引女人的东西,是如贾宝玉似的帅,是如贾宝玉似的才,是如贾宝玉似的多情,是如贾宝玉似的富有,他有知识,有修养,属于城市里的贵族阶层,他缠绵在丹、月、燕儿、菲儿、玉秀之间,如同贾宝玉缠绵在林黛玉、薛宝钗、妙玉、史湘云、袭人等人之间一样。在曹雪芹的笔下,女人都是水做的肉,男人都是污浊不堪的。在丰子的笔下,又何尝不是呢?丰子周围的这几个女人,对他用情之深,令人叹为观止,赛过了多少前朝情女!而他自己,对得起哪个女人深沉的爱呢?

一个大款累了,一个都市里的大款累了,一个还有良知的文化大款累了,于是,他不想继续“潇洒”地游戏人生了。他在竹林木屋旁,碰到一位总说谒语的老者,如同碰到了红楼梦中的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而在真实的生活中,是不会存在“竹林木屋”的,更不会有什么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所以生活中的丰子,“疯”完这部《北京尖叫》后,便从心中的小屋钻出来,继续着他另类视角的艺术之旅,继续寻求他的唯美与纯真,继续生活在喧嚣的都市中寻找自己和别人的灵魂,“竹林木屋”,永远没有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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