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任令嚣的另一个信号,如果我们能打赢,他就会与我们合作。”公子洛轻笑,看向秦兰宸的目光温柔得能沁出水来。
他转向惊尘逸,“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倾歌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惊尘逸颔首,转身而去。
慕浔枫也同样奔赴战场,这是倾歌孤身前往争取的机会,她一定要利用好,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
凤倾歌后背冷汗已湿透衣襟,暗中蓄势,做好随时开、打的准备,她可不想进入慕家那个地狱。
任令嚣却放声大笑,无比得意,酣畅淋漓:“原来你也会害怕。哈哈哈!安心,我可不会和他们合作……如此一来,我更加逃不掉。”
凤倾歌暗骂任令嚣恶趣味,刚想说什么,就见任令嚣浑身抽搐,双眼爆睁,脸色,不仅是脸色,全身都是通红,像是下一刻就要爆沸。
凤倾歌心中一个咯噔,这是?
只见任令嚣痛苦地低、吼着,口中不断念着“血。”
血?
转眼间,任令嚣眸间血色愈浓,他猛然拔剑割向手腕,任自己的血流了满地。
只是,这血的颜色不对啊!他流出的是静脉血,静脉血应该是暗红色才对。而且,这血红得不正常,太红了!
就像是煮沸一般,她几乎听到血液落地后“滋滋”的声音。
凤倾歌正急速思索,就见任令嚣扑来,她一躲,任令嚣却咬住她的胳膊不放,妈的,好疼。!
她拼命挣脱,可任令嚣咬住不放,她也不敢用蛮力,若伤了他,别说联盟,她能否囫囵走出去,还是待定。
谁来告诉她,历史上的枭雄任令嚣,是属狗的啊!
“怎么没有血?”折腾了许久,任令嚣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他放开凤倾歌,却微微诧异,他那么用力咬,这人都不流血吗?
凤倾歌揉揉发疼的胳膊,把始作俑者的祖宗问候好几遍,接触到任令嚣探究的目光,她装聋作哑。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是不会流血的。上战场这么多年,她都没流过血,除非,她自己弄伤自己。
只是,任令嚣刚才……脑海响起公子洛的话,任令嚣想要脱离慕家要饱受极端痛楚,再联想眼前的事情,那个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底揭晓!
原来如此!一股冷意覆满了全身各处,却很快转为恨!
她走至茶案,倒了一杯茶,咬破自己手指,一滴鲜血落入其中,将茶杯递给瘫在地上的任令嚣:“喝吧。”
任令嚣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脸色也好很多。他缓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仿似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所有的痛苦狼狈统统消散。
凤倾歌面无表情,周身却有一股黑气压慢慢形成。任令嚣心中却涌起一丝凉意,这强大的压迫是这个女孩释放的?上一刻还光灿如暖阳,此时却迸发出这样的冷意,真是不可思议。
“竟是这样。”凤倾歌低低的声音传来,她没有理会任令嚣的惊愕,自顾自说道:”“我之前还不解,慕家是如何控制这些人?明明关系越来越稀疏的。”
她猛然抬首,直直地看向任令嚣:“刚才那种痛苦,是通过血缘传递的吧,所以慕家才会控制这么多人!”
任令嚣唇角扬起略略苦涩:“你很聪明,但你猜到,又如何?”话中的讥讽不言而喻。他眸若冰寒,其中积攒着数不清的怨和恨,“你的血确实能解除这种痛苦,但,谁知道那是一时或者永久?还是,你能用全部的鲜血拯救所有人,帮他们摆脱慕家?!”
凤倾歌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一丝变化:“有开始,必然有结束,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那么你暂时逃脱了,又有什么意义?”
任令嚣心中一惊:“你是想,铲除慕家?!”
“难道你不想?!”凤倾歌反问。
他摇首,“我只想摆脱慕家,摆脱那世世代代都要延续的诅咒,却从没想过拔除慕家。因为,那是不可能的。”说着,看向凤倾歌,“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不要以卵击石,我对慕家的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那个慕浔枫亦是。”
凤倾歌并没有理会他自认为的好意:“我必须那么做!我只问你如何想?联盟,还是各自为政。”
“小丫头可真没耐心!我答应联手,但是你先得留下几天,我得看看这病还会不会发作。”任令嚣颇为无奈,被一个小丫头逼到这份上,还真是头一次,这人都有勇气去铲除慕家,他还能输给她不成,大不了一死!
“慕家的每一个人都会发作吗?”浔枫是不是也……?漆黑的眼瞳漾过担忧。
“慕浔枫当然不会,她是慕家嫡系。”
那就好,凤倾歌松了口气,又转回正题:“每天都会发作吗?”
“啊!每次发作起来,血液就在沸腾一般……所以,慕家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就能将这么多人牢牢掌控,很难有人逃过慕家的掌控,郑齐易也是如此。”
“郑齐易?”这和郑齐易有什么关系?凤倾歌准确揪出这一点。
“之前曾经约好一起摆脱慕家。君临天下那一日,便是自由之时。可他实在受不住,就向慕家投降。”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凤倾歌心酸,很痛苦的,那一定。
那是深至骨子里,刻进灵魂深处的痛楚,可这人却坚持下来,很了不起!
“嗯,我会留下,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的联系。”
凤倾歌离开第六天,惊尘逸实在等不了了,那种强烈的担忧思恋如心中蛊虫,搅得他日夜难安。他一直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如果只是给任令嚣一个假象,那么谁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是倾歌?
正疑惑着,一只飞鸽落至手中,他解下密函一看,面色大变。他急速去找公子洛,眼中杀意一闪而逝,“你早就知道?!”
惊尘逸眼中爆出的杀意全部落入眼中,公子洛心道麻烦来了,脸上笑意微凝:“嗯,倾歌也是知道的。”
“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惊尘逸心中恨意大盛,这也是他的失误,早知杨怀知也插了一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悔恨肆虐着他每一处心田,他几乎无力招架。
“这是她的要求,她不想我告诉你,就是怕你反对,我也……”公子洛微微头疼,这两人都是自持己见的主。“倾歌的话,一旦下定决心,不管你赞成反对都会坚持去做,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所有的话梗在喉间,让他无法呼吸,心中堵塞,悔意恨意交杂,想要长啸大吼!
他却什么都没说,只留了句,“我去带她回来,惊云骑就交给你了”转身而去。
凤倾歌待了几天,观察任令嚣的病情,他没有再发作,应该是彻底好了,她的一滴血可是能够达成一个阵法。
任令嚣仍是疑虑:“还无法确定这种痛苦会不会再次传递。”他沉思了一会,“不如,你留下,我娶你。”
“为什么?”凤倾歌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在想这个家伙在耍什么花招。她深知这人不是真的想娶她,只是出于某种目的。
“你的话,后代应该不用再受这种苦。”就可以结束了。
“额。”凤倾歌黑线,竟然是这样?
“到底怎么样?考虑一下如何。”他是很认真的。
“别再做白日做梦了,她不会答应!”话音刚落,惊尘逸从天而降,将凤倾歌护在身后,眸中是极为冷峻的锋芒,还有滚滚涌动的杀意。
任令嚣挑眉,有种看好戏的想法:“你真的看清她的面容了吗?”他应该还不知道她的那张脸是多大的麻烦吧。
惊尘逸毫不为之所动,“不牢你操心,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倾歌,我们走!”
“奥。”凤倾歌有些呆呆的,不明白他这一出是要干嘛,却对任令嚣说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任令嚣但笑不语。
而此时,惊云骑形势大变,打了秦兰宸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