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自古以来都是皇室大为崇拜之处,每朝每代皆是如此,更有甚者将龙虎山视为国山,每次祭典都要沐浴吃斋,请龙虎山上道士做法三日,然后登山祈福,到了瑞和年间,除了国山已去,这个传承基本是延续了下来。
三人三骑离开青云山后,第一次歇脚的地方就是龙虎山脚,清玉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拗不过二人,只好一起。
正午的太阳有些炙热,晒的人心情烦躁。
清玉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后,开口骂道:“李昱,你个王八蛋,我是看出来了,你俩就是一伙的。欺负我一介女流。”
李君成咬着草棍,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还女流?你可省省吧,吃的比石头还多,喝酒比我还猛,上次在客栈要不是你偷看人家姑娘洗澡,我们用得着赶路赶这么急?”
清玉闻言,眼睛一转,夹了几下身下的白马,与李君成并驾齐驱,一把抓过李君成的手臂,搂在怀中,撒娇说道:“昱哥哥,昱哥哥,你看看奴家,都晒黑了,不要那么残忍嘛。小女子今晚给公子暖暖被窝?”
李君成一脸鄙视的说道:“怎么?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我告诉你,当时是你逼着我带上你的,现在想要反悔了?也行啊,路在你脚下了,往前走,我和石头继续往龙虎山去,上次你给我暖被窝放了几个银针,差一点让我小鸟用不了了,这次你在给我暖一次,是不是我的小命就没了?”
石欢在前面闻言,双肩颤抖,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前些日子,三人到客栈上歇脚,李君成与清玉二人嫌之前喝酒未曾尽兴,正好龙虎山脚下盛产一种烈酒——黄酒,据说一碗黄酒能喝倒一头牛,二人打赌谁先倒下,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最后李君成略胜一筹,让清玉给暖暖被窝,结果清玉被窝是暖了,落下了几根银针在床上,针头抹了麻醉药,李君成在床上瘫痪了一夜,被清玉折磨的凄惨,后来李君成和石欢二人才明白,什么才叫做最毒妇人心,越漂亮的越是毒。这一路下来,二人可谓是吃了不少清玉的苦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分明是一只母老虎,嗜酒好色,哪有一个姑娘的样子。
还有一次偷看姑娘洗澡,清玉让李君成站在门外放风,结果被人发现后清玉自己一个人偷摸的溜了,留下李君成一人傻乎乎的望风,结果被被姑娘门派人抓个正着,一路追杀,要不是三人跑的快,估计对方是不会罢休的。
李君成怒骂道:“石头,你个狗生的,忘恩负义的东西,下次你再跑不动,老子可不管你。你要是在笑我就再让你涨几斤肉不可。”
石欢摆了摆手,肩头颤抖,一只手抓着马缰,竖了个中指,开口说道:“当心我下次把票投给玉儿姑娘了。”
清玉松开李君成的胳膊,在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恶狠狠的说道:“行,李昱,这可是你说的,咱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我和你没完。”
李君成看着清玉走的方向,撇了撇嘴,大声喊道:“姑娘,那条道是往龙虎山去的,你走错路了。”
清玉转过身来,怒骂道:“滚”。说着扬起手中的佩剑,狠狠地敲在了马背上,一声嘶鸣,绝尘而去。
李君成撇了撇嘴,追了上去。
到龙虎山时,已是傍晚。
李君成与石欢二人在前,后面跟着一脸受气的清玉,嘴里念叨着李君成的坏话,恨不得拿起手中的白羽在李君成身上扎几个窟窿才解气。
到了山门,山门不大,挂着四个德生问道四个大字,几位接礼道童上前招呼,一路引到山上正殿,顺便讲解了龙虎山上四大主殿的地点,略微一提,不求让人不甚了解,只是让人知道只知一二便好。正殿上“长生殿”三个大字,看着李君成心旷神怡,云里雾里,似乎抓到了一些什么。
清玉看着走神的李君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臭呆子,愣着干什么,走了。”
李君成回过神来,陷入沉思,随着小道童进入正殿。
小道童朝着殿内施了个礼,开口说道:“掌教,三人带到。”说着未进殿内,转身下山去了。
李君成打量了几眼眼前的道士,一身紫色道袍,腰间系着白玉带,头戴白鹤簪,将满头白发一丝不苟的盘起,白须到胸,手持浮尘,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李君成行个晚辈礼,笑着说道:“晚辈李昱,见过张掌教。”
龙虎山掌教点了点头,算是受礼,轻淡道:“无须多礼,贫道今日听闻龙虎山下来了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带着一个书童,还有就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妾,贫道也是世俗之人,想着哪位公子来山上烧香俩住,我亲自接见,也能多赚点香火钱不是。”
李君成闻言,笑着说道:“看来我们三人要让张掌教失望了,不过少捐几俩香火钱,还是拿得起的。这二位以为是晚辈的挚友,石头,另一位是.....”
清玉见李君成吞吞吐吐的,更为恼火,气道:“我就是他的美妾,不过是正房。”说着瞪了一眼李君成。
李君成心中苦恼,由着她去了,要是大小姐一不高兴,在整出点什么事情,搞不好这大小姐都能把这正殿拆了,到时候赔钱事小,以后再进龙虎山,可就难了。
张掌教面色不改,打趣道:“小兄弟可真是好福气啊。贫道看今日天色已晚,今晚就暂且留在山上?”
李君成点了点头,正色道:“有劳张掌教了。”
这日龙虎山多年未曾出林的白虎,高声嘶吼,龙虎山掌教,张天策一夜无眠。龙虎山传到了张天策这一代,除了张天策将将摸到了渡劫的门槛,再无他人,历代以来,龙虎山再不济,都能出现一位地仙,上代掌教临死之前只交待了张天策俩件事,一件是龙虎山不怕出不了地仙,第二是白虎出林之时,便是龙虎山当兴之日,此人可保龙虎山百年太平。
白虎出林之事,不只是龙虎山上众道士听的到,江湖人也听的到。
都城城外一庭院内,李君成从青云山下山,到龙虎山事事巨祥,就连什么时候小解几次都写的清清楚楚,足足落了半尺之高,李君成若是知道有人每日盯着他吃喝拉撒,不知道他能作何感想。
院内四方温玉台前坐着一男子,看着刚刚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放下纸笔,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次是真的要变天了。”
不变天,那身白衣大和尚怎么会一人下江南?
次日清晨,天微亮,李君成提刀出门,路过武场,只见大小弟子站在张天策身后,还有一些山脚下的村民,跟着张天策打着一套龙虎山上的养生拳,把式不花哨,却也不刚劲,一些香客看着兴起也走到场内,跟着打了起来,偶尔不规范的地方,身边的道童也会帮忙指正一番。
张天策看到李君成后,点了点头,一个小道童快步跑到李君成面前,使了个礼,腼腆的说道:“掌教说让公子钟响之后到正殿内见。”
李君成略微躬身,算是回礼,应了下来,满肚狐疑。不知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点头答应,毕竟在人家的地盘,白吃白睡,见个面这么点要求怎么也得答应了不是,至于见面之后干什么,水来土掩呗。
约莫了半刻钟,山上钟鸣,李君成往大殿走去,张天策早已收拾妥当,换上了掌教道袍,站在门口,望向山脚。二人见面后嘘寒一阵,进了殿内,主次落座。
张天策待李君成坐下后,正色道:“李昱,今日叫你前来,是因为我们龙虎山有一事要求与小兄弟,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小兄弟能够三思而行。”
李君成摇头笑道:“张掌教可是高看了我,晚辈实在受不起。”
张天策摆了摆手,轻声道:“小兄弟,带我说完何事,再说能否受得起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