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馆的空间比想象中还要大,那扇大门有被用暴力打开过的痕迹,但上面的锁依旧完好无损,仍然可以使用。里面的窗户则是用非常牢固的钢筋固定封闭,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要立刻将它拆除需要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想的,居然把房子打造成这样一个牢笼。
云言走进去就闭上眼睛在清冷的空气中嗅了一下,但她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也就证明那些失踪的人不是一进来就被药物给迷倒的,可能是在这个地方乱逛,从而遇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危险。
“从外面看那么破旧,里面意外的干净啊,我还以为会积满灰尘什么的。”云言踩了踩木质的地板,上面有很明显的被清扫过的痕迹,但并不细心,只是大略地清理了一下。
“别到处乱逛。”看着观光一样到处瞧的云言,临拉出她的手腕不让她乱跑,而那个留学生则被他选择性给忽视了。
“是是,我知道了!”欢快地答应了一声,云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洋馆里回荡,异常的可怖瘆人,害得那个顾家铭轻轻颤抖了一下,搓了搓因为穿着短袖而外露的胳膊。
“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要他自己一个人去找人,或者救人那显然不现实,虽然眼前这两个人身份不明,也会拿着枪毫不犹豫地对着他来一发,但却给自己一种安心感。或许这就是人类天生喜欢群聚的特点,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来得好。
“看得出这栋洋馆以前很豪华,但如果是用来提供住宿的就有点浪费了。”云言仔细地打量着这里——破陋的墙壁上描绘着非常细致优美的图案,即使历经了岁月变得残破,但仍然可以从完好的地方看出当年的风采。
他们的正对面是一条在大厅中央连接二楼的开阔楼梯。上面铺就着红色的织锦,只是现在变成了非常灰暗的暗红色,破破烂烂的样子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以不规则的破洞的形式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里发生过火灾?”看着那些被烧焦的痕迹,顾家铭说道。
“比起火灾,更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云言盯着那些东一块西一块的破洞,有些疑惑,“就好像一个调皮的小鬼头在上面玩火,故意把它烧成这样。”
“小孩?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在,就算不小心走失了也不可能会来这里玩地毯啊!”留学生的思想有点转不过弯,他说道:“而且痕迹也很新,应该是最近才弄的,但从外面看这间房子荒废了很长时间啊……”
说着说着,他彻底闭上了嘴巴。在一座荒废得洋馆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怎么想都会觉得很恐怖。
“去看看,你跟着我。”临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简洁,他说完就拉着云言往最近的房间走去,被他无视的留学生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跟上去,小心翼翼地走在他们身后。
可以看得出来这间洋馆以前很辉煌华丽,房间也很多,光大厅就能看见五六个房间,二楼,或者三楼四楼会更多,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吱呀——
这是一间被打开过的房间,或许在十几分钟以前季诺他们就来过这里。半掩的老旧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在窗户被死死封住的时候,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天气这里也一片清冷,给云言的感觉与第一次到临的家相似,都是没什么人气。
但这里要更加的恐怖,因为它的光源微弱,屋里的东西只能看到很模糊的轮廓。云言在挎包里翻找了片刻,拿出了巴掌大的小型电筒,将房间的一个角落照亮。
在表面上看这是一间很平常的房间——发霉的白色墙壁,有老旧的书桌,有床也有衣柜,除了被封闭的窗户,这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客房。
“书桌上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被云言这么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张老旧的桌子上。
临慢慢走过去,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从那泛黄的纸张可以看得出这东西已经有一些年头了。那是一本薄薄的小本子,在路边任何一家文具店都能买到的那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好像是一本日记本吧,上面有写字……”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云言拿着那本端端正正放着的小本子,翻开了第一页,“写的居然是中文,而且这些字很清秀,感觉是一个女人的……”
说着,云言看向临,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会中文,而后他们一同看向了顾家铭,如果是他,那绝对会!
“这时候就轮到你出场了,去看看上面写了什么。”让开一条路,云言把一直战战兢兢缩在后面的留学生推了出来,“记得翻译出来给我们听听。”
“也只有在需要用到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他嘟囔几声,拿着那本日记读了起来,并说道:“我可先说好了,我这水平也仅限于能和你们自由沟通的程度,有些地方翻得不对可别怨我!”
“翻得不好我不怪你,”云言笑了笑,但下一秒就亮出了手枪,“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故意翻译错误,现在就毙了你,所以你就好好努力吧。”
“真倒霉,”看着那把手枪他又抖了一下,随后端正的拿着那本小本子,断断续续地读了起来——
“1989年11月17号。
在安捷里快要进入冬天的时候,韦德的洋馆终于是建好了,他第一时间就是邀请那时还远在中国的我过去参观他的新居……说实话,他和他的老婆威娜只有两个人,甚至连孩子都还没有,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盖这么一栋房子。
好吧,如果算上他们的职业,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再加上他们夫妻两人性格都有点怪怪的,做出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也很正常。作为他们的朋友,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家,只要他们俩个喜欢就好。
他们给我安排的这间房不错,知道我不喜欢太麻烦复杂也给我设计得非常简单。我最满意的就是那扇窗户,只要推开就能看见后花园的一角,很隐蔽不容易发现,很符合我的个性……我想,他们也是有细心为我考虑过的。
他们还有很多其它的房间……对于那些房间,我只能说他们很好地将自己的性格与房子结合了起来,我想我在没有他们的陪同下,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他们邀请我在这里住一个月,但遗憾的是我最多只能呆一个星期,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这里,而是在有着必须离开的原因,毕竟回去晚一点,家里那群闹腾的家伙很可能就会满世界找我(笑)。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可以好好地享受着短暂的时光的,毕竟安捷里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城市。而且我们也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时间,能多相处也是不错的。
明天,要去做什么好呢?”
不算长的日记,也没有特别难翻译的地方,以一个留学生的语言功力在可以很快就翻译出来,但他们实在是高看了顾家铭,他磕磕绊绊地念了半个小时,途中还有些不明白的还得请教云言他们,看得后者直翻白眼。
收获也是有的,至少他们知道了这栋房子大概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建造出来做什么用。比较可惜的是不知道这本日记的主人的名字,而那个韦德与威娜,这种大众的名字在安捷里就有很多,算不上什么有用的情报。
“1989年,离现在也就几十年,还没有孩子就表示他们还年轻,”慢慢地回忆着日记的内容,云言沉思道:“那么他们现在去哪里了,难不成死掉了?毕竟日记的主人说他们职业特殊,也许会是什么危险的职业。”
“其实我更在意这本日记的主人说的奇怪的房间,”顾家铭看着日记,莫名觉得心里发毛,“连朋友都不敢随意走动的地方,那到底是有多恐怖?!”
“不过是日记上的几句话,你怕什么呀,”云言拿过那本日记小心地收进挎包里,说道:“虽然很想知道剩余的内容,但从第一篇看来,后面大多数都是描写日常生活的吧,有用的信息不多我们也不能在这里消耗时间。”最重要的是他翻译慢。
整理了一下挎包里的东西,云言他们又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会。衣柜里只有几件供客人用的浴袍,拖鞋还有毛巾,除此之外空荡荡的。抽屉里也没有用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许其它有用的东西都被其他人拿走了也说不定。
咔嚓——
非常细微的声响,稍不留神就会被忽略过去。只是在它响起的那一刻,云言跟临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冲出了房间。
“什么?又怎么了?!”顾家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跟着跑出去后才发现他们两个好好地站在大厅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好的你们这是在……”
话说到一半他就禁了声,他看见原本敞开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被钢筋死死地固定住。
这栋洋馆,彻底变成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