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刺激的食物会让伤口发痒,不容易愈合……不能饮酒,适当补充蛋白质,比如鸡蛋,肉类,奶类制品,有利于伤口愈合。”
安洁莉卡一手架着云言的胳膊,一手念着记录在笔记本上的注意事项,季诺扯着云言的衣领笑眯眯地把她从烧烤区拉了出来,彻底断了云言的念头。
“别失望,除了烧烤外还有很多好吃的,”安洁莉卡说着,将云言带到了素食区,放眼望去全都是五彩缤纷的蔬菜水果,云言看着脸色都绿了,“书上说这时候就应该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不要客气,这些都是免费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能不能给我点肉吃,如果只吃蔬菜的话,我觉得自己可能会死的更快。”努力忽略身旁的烧烤摊,云言看着成堆的蔬菜抽了下嘴角,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吃素。
“这可不行,再怎么说也要吃一点,”塞了一大盘水果沙拉给云言,季诺跟安洁莉卡一左一右地将她架在中间,“只有吃完这个才能吃肉,不然现在就回去,你选一个吧。”
“这是为你着想,如果还想继续逛就好好配合。”安洁莉卡亦说道,将笔记本摊到她面前,“这是我制定的营养指标,这次出来请务必达到。”
蔬菜水果竟然占了百分之四十,连奶制品都占了百分之十五,等等,肉类怎么是最少的?!感叹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上帝派来折磨她的恶魔,云言盯着那份计划表许久,还是默默接受了。
她才不想现在就回去,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经闻腻了,那些营养餐简直难吃到她要吐,所以今天不吃个够本她是不会轻易回去的!说着,云言拿起叉子火速地消灭着眼前的沙拉。
虽然在下雨,但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人流还是很多的。三人坐在人比较稀少的素食区看着人来人往,觉得有点无所事事又有点悠闲,对于他们这种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能跟朋友坐在一起喝茶的机会基本没有,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接下来去哪里?”嘴上说着不要,云言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吃光了那盘沙拉,拿着从入口处派发来的美食指南跟他们一起研究,“接下来去这里怎么样,法国餐区——三星大厨的全套菜式,高等红酒,那酒我就不喝了吧;还有这个,满汉全席,一听就知道很丰盛,啊啦啦,到底要去那边比较好……”
说到满汉全席,季诺跟安洁莉卡就想到了云言的祖国,顺着这条线就想到了蝗虫般遍布整个世界的黄种人,他们之间的饮食习惯差别还是蛮大的,所以就不去掺和那所谓的满汉全席了吧。
于是两人一致决定去法国餐区,对于云言来说去哪边她都很期待,只是她的穿着打扮不适合去那种高级的场合,进场的时候还被服务员给拦住了,在季诺亮出了那张不知道什么通行卡之后那些人再也没说什么,恭敬地将他们送到了独立的就餐区。
“其实我一直想问,那张卡到底是怎么回事?”季诺所说的通行卡其实只有一张,但一张也足够了,无论到哪里都不用付钱。唯一的坏处就是必须跟着他走,不能自主行动,毕竟云言她没有带钱。
“没什么,因为有点关系所以弄到了这张通行卡而已,”季诺拿出那张金晃晃的卡片,在云言面前左右摇摆,“这种卡只有五张,其它的你是弄不到手了,乖乖跟着我走吧。”
“变态人贩子似的,还是专门拐骗小孩的那种。”用最鄙夷的目光斜睨着季诺,云言看着离上菜还有一点时间,于是站起来,“我去趟厕所……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没钱我跑什么,放心,不会惹麻烦的。”
“小云言,你这可是在立flag啊,”在云言出去后季诺才悠悠地说道,看着想要起来的安洁莉卡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小孩子,别关心过头了。再说,如果她惹出什么麻烦是我摆平不了的,她背后不是还有个格雷亚吗。”
“所以首席这是单方面被当成靠山了吗,”安洁莉卡将按在桌子上的手重新放下,“这都没说什么很不像他的作风。”
“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格雷亚那家伙一直在宠着小云言啊,但他自己好像没有发觉,”季诺淡淡地笑了,两个迟钝的人都没有发觉,但正因为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扣扣——
闲聊之际门被服务员给推开,一份份食物被安静地摆上餐桌,飘散的香气在诱惑着旁人的神经,等到侍者退出去,季诺跟安洁莉卡又安静地等了几分钟,还是迟迟不见云言回来,两人的额头不禁挂满黑线。
才说了不会惹麻烦,转头就出事了,该说她是衰神附体还是天生倒霉?总之,就是小看了云言制造麻烦的体质,那时候安洁莉卡真应该看着点她的。
……
衣着普通的云言走到厕所的一段路程都收到很多注目,疑惑的好奇的鄙夷的……各式各样,比较幸运的是她单独一个人也没有人来驱赶她,而且那些侍者也没有在无视她的提问,而是耐心地回答了她,所以云言很顺畅地找到了厕所。
至于为什么会拖那么长时间很简单,厕所又不止她一个人,与出入这里的小姐夫人们碰到是很正常的事,于是乎,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矛盾。
洗手池边上,有位年轻的女人在补妆,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描着眼线,化妆技术出神入化地将一些瑕疵给遮盖,只留下一个完美的面孔。她应该比实际要年轻,云言一边洗手一边估摸着对方的年龄,大约是上高中的年纪,十七八岁,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心高气傲,被家里宠坏的有钱孩子。
在这方面云言看人很准,所以她应该知道这样偷瞄着别人会让她们很反感,脾气好些的会瞪你一眼直接离开,脾气不好的也许就像现在她面前的这位一样,生气地合上补妆的小镜子。
“你在看什么,这样偷窥别人真没有教养!”
“……”无端端被骂云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真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连看几眼都会生气,气量居然可以小到这种程度。难以理解是一回事,但被人鄙视又是另外一回事,特别那人还隐约地提到了家人。
“呐,小姐,骂人可是不对的,”没想跟她吵的云言洗完手后准备离开,跟一个小女孩争吵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不喜欢别人看你大可以说出来,现在看来没教养的人是你才对。”
糟糕,下意识就反驳回去了。本来打算就这样回去的云言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很不妙的视线,她不抱希望地回头,果不其然地看到对方阴沉煞人的表情。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沉不住气呢。
唰!
咦?刚刚那是什么?脸颊边的细碎发丝被一把小刀削掉了几缕,云言抬起手接住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身体感觉到杀气自然躲开的话,那把刀子已经划破自己的脸了吧。啊啦,现在的年轻人不仅沉不住气,还喜欢玩危险的东西。
“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做好觉悟了没有?”
怎么回事,这股浓浓的霸道总裁既视感,云言瞪大了眼睛,“等等美女!一言不合也不用动手的吧,何况……”何况就算我受伤了你也打不过我,何必只找没趣?
“少啰嗦,只要我看不顺眼的人都得死!”少女的中二病还不轻,看来她不仅是被人惯坏了,还有人带偏了她的世界观。
“美女听我说句话吧,别拿刀子对着别人,而且你也不像很擅长的样子,很容易划伤自己的。”云言开始觉得双腿没有什么事真的太好了,就算她双手都不太方便,但胜在腿脚灵活,跑得快。
“啰啰嗦嗦地吵死了!有本事必就别躲!”不算特别宽敞的地方,原本应该很容易就解决的人她愣是没有碰到一个衣角。意识到自己遇上的不是普通人后她微微着急起来,产生了一些退缩的念头。
“自己没本事还怪我,你看我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被你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该消气了吧。”气喘吁吁的是她才对,云言直接扭曲了事实,体力上她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好像不是继续玩下去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被人看热闹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算了,不陪你玩了美女,拜拜~”利落地躲过少女的攻击,云言朝门口跑去,“借过借过,我要出去了。”
“给我站住,我可没有说要放过你!”
给你台阶下都不要,怎么会有人这么死心眼啊,就刚才她也该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吧。而且,就反驳了她一句,要不要这样死缠烂打。
“阿哲!那个女人打我!”
“……”如此扭曲事实的女人云言还是第一次见,况且还有那么多人在场,睁眼说瞎话也不看看场合。不过还说回来,阿哲是谁?想到这里,云言刚抬头就撞上了某个陌生男人的胸膛,不小心撞到受伤的肩膀疼得她一颤一颤地像抽筋了似的。
“这个女人怎么你了,弄得这么狼狈,”那个男人把云言推开,又用力地捏住她的手臂,“喂,撞到人都不会说声对不起吗。而且穿成这样,到底是从哪里混上来的。”
“很痛,快放开。”还包扎着绷带的手臂被用力地握住,云言轻轻皱起眉头,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男人还算不上,他跟那个女孩差不多大,刚刚由少年步入青年的样子,只是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会讲道理的角色,“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个不客气法。”青年很高,黑色微卷的短发还有碧绿的瞳孔,立体的五官显示出他混血儿的身份,而且他凑得极近,远远看去还意外地唯美有情调。
“现在的年轻人啊……”依旧只能如此感叹,云言呼出一口气,“那么小鬼,别怪姐姐下手狠了。”
……
“哟,回来了?”门被重重地打开,季诺看着云言揉着手腕走进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怎么回事,伤口怎么渗血了。”
“没事,里面的血已经止住了,刚刚收拾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不小心扯到伤口了而已。”云言不在意地说道,拿起刀叉就想切牛排。
“小鬼?那他们现在在哪?”安洁莉卡站了起来,似乎准备去做点什么。
“嗯,现在应该还在吧,”刀叉顿了顿,云言慢慢露出恶劣的微笑,“一男一女,在女厕门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