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之间又出现了什么矛盾,该继续的事还是要继续。接下来临要飞往国外,不过云言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国外干嘛,她看着那份行程计划表,临只给了几个国家跟地名给她,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她处理。
“嗯……定机票,预约酒店的房间,然后……”然后该干什么来着?云言窝在沙发里,用笔杆敲着脑袋。客厅的灯很明亮,空气很清冷周围很安静,因为临基本一回到房间,不到第二天清晨他是不会开门的,活脱脱的宅。
只有一个人的客厅,云言肆无忌惮地躺在沙发上,无力地用那张行程计划表盖住自己的脸。好烦好烦,待在安捷里不就好了,干嘛要世界各地乱跑,虽然国外也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但是她更想留在这里啊。
就那样纠结着,睡意渐渐笼罩上来,云言的眼皮开始打架,不到一会就将手头上的工作给忘了,躺在沙发上浅浅地睡了过去。大约十分钟后,在房间的临合上手里的书,现在房子安静得出奇,隔壁房间没有传来一丝该有的声音。
他起身打开房门,眼尖地瞄到在沙发上躺尸的云言,脸上盖着的行程计划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胸脯也有规律地起伏着,看样子是睡着了。工作还没有完成,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在偷懒,就算要睡觉那也应该回房间。
临无声地走到云言身边,伸手想要拿开她脸上的东西,只是在下一秒被她忽然抬起的手用力地抓住,几秒后慢慢放松。浅眠的云言自然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要是她身上有武器很可能会对着临攻击过去。
“什么啊,是先生你啊。”伸着懒腰坐起来,云言揉着惺忪的睡眼,后仰着脑袋搁在沙发上,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要睡觉就回房间。”瞟了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了,早就到了该休息的时间,然而云言还赖在这里的行为让他有些不悦。
“那个先别管,”转了个身,云言由靠在沙发上变成了面对着临趴在上面,一手拿着计划表另一只手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行程问道:“其实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去那么多地方呢?首席不是更应该待在大本营么?”
“不只是情报局的事,家里还有其它事需要由我来打理。”看着上面的行程,临习以为常地说道:“大多数都是生意上的事,还有一小部分的纷争也需要上层出面处理。”最重要的就是躲开那些该死的宴会。
“这算是用着公款处理私事啊,先生你可真任性。”收回手里的东西,她再次问道:“虽然大部分都是在处理私事,但也有几件公事需要忙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坐私人飞机去,反而定民航呢?”
毕竟先生讨厌人多是事实,而且专机也比普通民用飞机要安全。
“这是另外一回事,”不打算解释的临俯视着云言,说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其他的别问那么多。”
“知道了,知道了。”吊儿郎当地回答,说完她又窝回了沙发里,转着笔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恍惚地抬头看着还没有离开的临,“先生你不去睡觉吗?我定的是明天八点的机票,现在去休息比较好哦。”
“……”
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不变地盯着她,那目光让云言有些发毛,她尴尬地扯着唇角,“我还有些事情没有想好,一旦回到房间我肯定躺上床就什么都忘了,所以得在这里想好。”
“什么事。”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临径直坐在了云言身旁的沙发上,淡定的地看着她,眼神不温不火却有一股天然的魄力与威压。
“……自己的一些小事。”看着临大有‘你不说我就不移开视线’的意思,云言尴尬地笑了一下,视线重新回到计划表上。其实她是很不愿意离开安捷里,甚至想不干了回到云彻身边,就那样守护着他,或许更加简单地带他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云言为之心烦的事恐怕也只有她那些所谓的家人了,临不知道她的那些家人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要查很快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不过,真正在意一个人,他就不会用这种手段去了解她的一切。
他在等,等云言直接开口的一天。但依照她现在这副倔强的模样,要让她坦露心扉可容易,不够诚实的女人。不够诚实,口是心非这一点临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很多人都看不到自己不好的一面,临也是如此,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傲娇。
“都是一些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我只是气不过现在还在纠结而已。”半晌,云言捂着脸,然后低低地叫唤出声,似乎还在钻牛角尖,“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混蛋混蛋混蛋!好烦好烦好烦!”
根本就是在普通的发牢骚,既然还会做这种无聊的事,那么就代表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冷淡地看着蜷缩在一起的云言,这姿态有点楚楚可怜,有种在等待谁来安抚的错觉,像只撒娇的猫咪。
“……”临不自觉地抬起手,迟疑地盯着她的脑袋和肩膀。是拍拍她的肩膀就好,还是揉一揉她手感还不错的脑袋呢?在他这样认真思索这种无聊问题的时候,云言已经没有了其它动作。
从她平缓的呼吸来看,貌似又睡着了。临看着她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向他那边倒了下来,直接枕着自己的大腿上,毫无防备地蹭了蹭,似乎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随后又满意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短时间里作了什么好梦。
奇怪,他刚刚有犹豫那么久吗?久到云言都睡着了。临抬头看着墙上的钟,已经到了零时。脑袋还是肩膀的选择题,他居然迟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我也是堕落了。”自嘲地勾起唇角,临低头凝视着云言的睡颜,从她的额头,鼻梁到形状优美的嘴唇上。她的五官是东方人特有的精致柔美,黑色浓密的秀发跟白皙的肌肤,虽然在国外长大,但仍然保留着骨子里的温柔细腻的天性。
心里似乎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让驱使着临,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她,但想到之前还没碰到云言就醒过来的场景时慢慢放下了手。他靠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疲惫,也好像是无可奈何。
“不要在男人面前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啊。”他低低地说着,然后脸色又恢复了那种平淡如水,眼里似乎还有点无奈。过了一会,确定云言没有醒来的意思,临俯下身移开她的脑袋站了起来。
“嗯?”果然,再轻柔的触碰云言还是会醒过来,对于敏锐的人来说,即使没有杀气身体也会强制醒过来。只是她还没有睡糊涂,睁开眼看见是熟人之后继续闭上眼睡觉,“晚安,先生。”
“你这女人。”云言死活赖在沙发上不肯动,没有办法就让她睡一个晚上沙发的临认命地闭了闭眼睛,附身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丢出去。”
“……”闭着双眼的云言似乎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低声回答道:“小气鬼。”不就抱一下吗,而且她又没有要求你非要抱她回房间。不过,口嫌体正直的先生真的有点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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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又要开始了,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要到头了。”
季诺跟安洁莉卡踏入特别行动部的时候就听到众多属下哀怨的表情,这副地狱般的表情并不是没有见过,在以前也经常发生,通常都是在那个人走了之后。
“看样子格雷亚那个家伙又离开安捷里了。”整个部门最为悠闲的男人莫过于季诺,他一般都是将事务交给安洁莉卡打理,自己来这里露一下脸就可以离开。
“是的。”安洁莉卡说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头打开了那个日程表,“那么接下来,部长你要去哪里?”
“真难得这次离开没有扔下一堆麻烦的事务给我,”季诺坐在自己空空如也的办公桌后面,撑着脑袋对安洁莉卡笑了,有些魅惑妖娆,“安洁莉卡,看看他们去哪里,我们也去凑一下热闹。”
真够不要脸的。安洁莉卡木然着一张脸腹诽自己的部长,然后回答道:“了解。”
所以说部下们都那么伤神是有原因的,一旦首席离开,他们的工作量就会呈井喷式增长,基本上是吃住都窝在这栋大楼里。再加上这位任性到极致的部长,他离开不要紧,但问题是他会将安洁莉卡也带走。这位可是特别行动部的隐藏领袖,她一走工作就更困难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格雷亚呢?他去哪里了?!”
会追着格雷亚跑的不仅仅是季诺一个,还有某下线已久的痴汉卡莱尔,她推开季诺办公室的大门,怒气值max。
“首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这里前往世界各地。”敲击着电脑,安洁莉卡头也抬地回答道:“至于他去做什么,只有他本人与助理知道。”
“居然跟女人一起去旅行了!可恶!我一定要追上去!”头发被云言糟蹋了的卡莱尔染回来了金色,发型也不再是几块钱剪出来的冬菇,而是变得利落简单,更加的具有女强人的风范。
“要追上去也可以,但前提是你要知道他们在哪里。”一切交给安洁莉卡的季诺轻佻地笑着,那双桃花眼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在她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忽然间笑道:
“今天也漂亮得跟冬菇一样呢,卡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