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眼见失去右臂的任逍遥所使的武功,竟是与醉逍遥剑法一点都不相同,谁都为之一怔,待得见他三剑使出,各人心底不自禁的发出赞叹:“此剑法绝非不差于醉逍遥,熟不知那和尚居然还懂得剑法。”
十怪是欣嫣的徒儿,之前还要阻止正道。只是十怪的共同敌人是小杂、种,任逍遥这一出手,八人自然想要趁势杀了小杂、种,同时爆喝一声,便要上前围攻,还未攻到,只听任逍遥怒道:“你们几个站着别动!”
八怪闻言,不由一怔,刘青衣担忧任逍遥年轻气盛,不知小杂、种习得‘徽源刀法’,想要一人解决小杂、种,心下觉得若是拖到欣无和众门派赶来谁也跑不了,当下说道:“任公子,我们知晓你武功高强,只是现在局势紧张,每拖一时我们就危险一刻,我们速速解决小杂、种赶紧离开。”
任逍遥瞧着刘青衣冷言道:“你们在旁夹攻反而碍手碍脚,何不如自然而然的逐一退下,各人团团围住,以防小杂、种逃脱。”
任逍遥所言颇为有理,刘青衣一时无言,只得看了身下兄弟,自觉退下,凝神观看小杂、种和他决战。
小杂、种眼见旁人退开,蓦地心念一动,呼的一刀击出,一招直冲面门,也正是“徽源刀法”中的招数。这一招姿工既潇洒大方已极,劲力更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虽说小杂、种的刀法还未练到完美之境,只是这些小成竟在这一招中青露无遗。
八怪也习得‘徽源刀法’这几招,见了小杂、种这一招正是老二所学,只是“徽源刀法”的精要所在,小杂、种更胜一筹。他这一招打出,八怪都是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小心!’
‘小心’之声才脱口,就见任逍遥右手衣袖朝铁刀缠去,正要相交只是,眼见小杂、种第二招也是一般的精极妙极,比之他第一招,实难分辨到底哪一招更为佳妙,十怪这才明白这十个变化相互交换竟有如此威力。
但见小杂、种和任逍遥拆得数十招,高下难判。他二人所使的武功,都是天下绝学,若是二人将这两个武功练到深处,江湖之上何人能敌!
接了这数十招,小杂、种心中暗道:“任公子每一招都是慢了一步,任由我先发。我一出招,任公子跟着递招,只是他行动加倍的迅捷,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却伤及不了我,也不知是他战术,还是故意与我拖延时间。”
刘青衣见两人相持不下,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便在一旁叫道:“小杂、种,你母亲教了你多少‘徽源刀法’,你便只能使多少,若是你敢使出师父所授刀法,你可知道后果是何!”
闻言,小杂、种顿时一愣,手中铁刀停了下来,任逍遥却没料到这么一句话对小杂、种的影响如此之大,竟让他失去了神,刺出去的剑已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见状,任逍遥连忙将剑拔出,正道见了不禁大笑道:“无心徒儿做的甚好!”说着脚下依旧追赶着林婉儿,原来任逍遥在与小杂、种对决之时,正道便一直追赶着林婉儿,只到是享受着追赶的乐趣,时而快时而慢。
任逍遥望着手中流着血的剑,却是脸色暗淡无神。八怪也未想到小杂、种突然的停手,刘青衣心中想出了缘由,便说道:“小杂、种你可使出了师父教你的‘徽源刀法’了!”
小杂、种捂着胸口的伤,脸色惨白无色,还未回答,只听他母亲喊道:“吾儿,你伤到哪儿了?快叫母亲瞧瞧。”闻言,小杂、种无心回答刘青衣,转身朝母亲慢慢走去。
母亲伸手抓住小杂、种的手,感到血流流淌,没有多言,撕下衣袖立即为其盖住伤口,担忧道:“吾儿,你为何停手!”
小杂、种缓了一会儿,淡然道:“母亲可还记得在孩儿七岁之前,母亲教我的道理?”小杂、种说的很轻,但屋内除了正道和林婉儿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众人听得很是清楚。
母亲没有回答,这时刘青衣走了过来说道:“你使了师父传授的‘徽源刀法’,我等便提师父了了你这个无耻无信之徒!”说罢,举起手中钢刀朝小杂、种砍去。
小杂、种中了任逍遥这一剑,胸口之处却是疼痛无比,难能再站起来,只到是看着钢刀劈下。任逍遥却在一旁望着,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就在钢刀与小杂、种只有一寸之时,这才皱眉失色,可是此时再出手相救就已然晚了。
‘啊!’
酒馆里不禁传来惨叫之声!正道与林婉儿同时停了下来,循声望去,只见小杂、种母亲趴在他身前,身后被刘青衣一刀深深砍入一寸之深。
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刘青衣这一刀砍下,使的是‘徽源刀法’而且使出了全身的劲,正击在小杂、种母亲后心之处。但见她中刀之后,抱着小杂、种软软的垂着,一动也不动了。
任逍遥一怔:“怎地他不举刀相迎?”纵身上前,一掌击开刘青衣,瞧着小杂、种摇晃着他的母亲,她竟无半点知觉,“我……我害死了她?”心中蓦地生出一阵莫名的害怕,全身出了一阵冷汗。
便在此时,闪电又是一亮。小杂、种伸手到母亲脸上,电光闪闪之中,他看得清楚,钢刀深深砍入母亲身体,他失声叫道:“母亲!”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不由自主跪了下来,抱着母亲。
他知适才刘青衣这一刀使足了全力,这一招徽源刀法武林中武功尚差的人,也必禁受不起,何况是是身受重伤的母亲?这一刀当然叫她肋骨尽断,便是神医尝百草即行施救,那也必难以抢回她的性命了。
母亲吃力的抬头看向小杂、种,低声说道:“楚儿,我……我……好生对你不起,你恼我吗?”
小杂、种大声道:“孩儿不恼你,孩儿恼我自己,恨我自己。”说着身受重伤的自己也忍不禁吐了一口鲜血。
母亲的左手动了一动,想要再摸摸他的脸,但提不起手臂,说道:“楚儿,你答允我不要报仇,好好活下去,找到你父亲。”
小杂、种完全没有理会此时母亲一直叫唤自己楚儿,也不理会她要说什么。他只到是大叫:“不!孩儿要和母亲在一起!孩儿不愿与你分开!”
母亲低声道:“楚儿,母亲怀里有……有想要给你的东西,你……你将它取出来吧。”小杂、种知晓这是母亲最后想要给自己的一切,可是他不愿,说什么也不愿。母亲道:“母亲骗了你二十年,我……我……我不该如此。你取去看一看……看一看,就明白了。”
小杂、种眼中含泪,听母亲说话时神智不乱,心中有了万一的指望,当即左掌抵住她背心,急运真气,源源输入她体内,盼能挽救母亲,右手慢慢拿出母亲怀里的东西。
天上长长的一道闪电掠过,将酒馆照得透亮,母亲要交给小杂、种的是一个儿时穿的肚兜,肚兜上用金丝绣着三个的红字:“楚灵飞”。
小杂、种又是惊奇,又是伤心,不敢多看,忙将肚兜收起,将母亲轻轻搂在怀里,说道:“我不知晓这是什么!我只到要与母亲在一起!”
母亲道:“我不是你的母亲,你是我在酒馆外的柳树下捡来的,那时你才出生数月有余,我也是被人无情抛弃,一时觉得你我二人同病相怜,我便捡了你,带你一同生活。”这时,林婉儿闻言瞧着她,脸色却是不再那么傲气。
小杂、种颤声道:“我不信,孩儿不信!”
母亲道:“从那日花心汉子来找我之后,我便失心疯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汉子的身影,博学多才,俊俏秀丽,每当看到你,我都会想到汉子。所以在那之后我不再教你诗词歌赋,我要叫你去杀人,叫你与他一点都不一样!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
小杂、种不愿再听母亲说下去,打断道:“孩儿不愿再听,孩儿马上设法给你治伤。”
母亲道:“不!不!我要跟你说个清楚,再迟得一会,就来不及了。楚儿,你得听我说完。”
小杂、种不忍违逆母亲意思,只得道:“好,孩儿听你说完。”
母亲微微一笑,道:“楚儿还是那般听话。”
小杂、种道:“以后孩儿什么都听你的。”
母亲微笑道:“好,好。楚儿你可要记好了,你不叫小杂、种,你有名字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楚灵飞。”
小杂、种低声道:“是。”
母亲接着道:“虽然楚儿是我捡来的,但是我很爱很爱楚儿,从今以后楚儿要一个人生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电光不住闪动,霹雳一个接着一个。
“从小我就不愿你问我你的姓名,我怕回答不了你父亲是谁,母亲是谁,让你心痛。索性我连自己的名字也不告诉你,这样一来,楚儿就会每天开开心心的,高高兴兴的和我生活在一起。”
小杂、种颓然低头,心中一片茫然,问道:“我真的不是母亲的孩儿吗?”
母亲道:“不会错的。听母亲的话,好好活下去,找到父亲,找到母亲。忘记……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说到这里,已是气若游丝。
小杂、种掌心加运内劲,使母亲不致脱力,垂泪道:“母亲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带你离开。”
母亲道:“我翻来覆去,思量了很久很久,我多么想能陪楚儿一辈子,可是那怎么能够?我放不下汉子,我又如何能让你一生活的不明不白。”她声间越说越低,雷声仍是轰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