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儿推开门,气喘吁吁,看到背对着她的那个背影,她心里除了欢喜什么也没有了。
背对着她的那个人,她看不清脸,只是单单看一个背影,她就爱的不行,正要上前,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她的表哥,江煜奇。
“表哥,你别拦着我。”这个表哥,从小就跟她不对付,白沫儿知道他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让她过去,于是,伸手就想推开拦住他的那只手,却发现它纹丝不动。
“表哥?”江煜奇面带嘲讽,看着低他不少,一脸生气的人,冷声道:“白小姐忘了吗?十年前我就不是你表哥了。”
说完,就作势要喊人把人赶出去,虽然人常说血浓于水,但是对这个他曾经的表妹,真是没一点儿好感。
当年,她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她去江家走亲戚,看他妹妹性格好,就可劲儿的欺负他妹妹,后来竟然因为一个洋娃娃,把他妹妹推到了冰冷的河里。
小小年纪就娇纵任性到那个地步,何况长大了。再说,她白沫儿对言凉的居心,谁不知道?而言凉对她们母女的厌恶,又有谁不知道?
言凉哥没有因为他姓江而孤立他,并且还拿他当兄弟,他感激不尽。所以,今个儿,不管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为了兄弟,这个便宜表妹,他是拦定了!
白沫儿的脸登时就青了,众目睽睽之下,江煜奇竟然提到了十年前,这么拉她面子,既然那样,她也不给他面子了。
“江煜奇,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不是找你的。”
“我不管你找谁,只是有我在,你过不去那边儿是肯定的。”江煜奇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和姿态,与刚才吃饭时样子,妥妥的就是两个极端。
“江煜奇,你!”白沫儿气急败坏,看江煜奇不为所动把,就冲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背影喊:“言凉哥哥,我是白沫儿啊,你看看我,让他让我过去!”
容止听言,看了看身边的言凉,看他微皱着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低下头一叹,从她进来,言凉就有些不对劲,是喜欢过她吗?
不等她多想,手被握住了,容止抬头,就听他说:“咱们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是不想见她?还是害怕见她?
她看着他不说话,席莫言凉也没解释什么,拉起她的手,站了起来。
白沫儿现在眼里只有她的言凉哥哥,看席莫言凉站了起来,想他一定是带她过去的,下巴一抬冲讨人厌的江煜奇说:“还不让开,我言凉哥哥来了!”
江煜奇听她的话,就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愚蠢,言凉哥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自己不知道?异想天开。
席莫言凉嘴上一笑,牵着容止转身,步调正常地往门口走去,像没看见那个红衣女人一样,跟江煜奇说:“今天的客,江五少爷先请着,我先走了。”
江煜奇听此一笑,算是放下了心,白沫儿能找到这儿,一定是有人告诉他,而他似乎能知道那个告密的人是谁,他的堂妹,江初语,蠢货!
扰了大家的兴,言凉哥不怪罪他,他感激不已,笑着说:“行!”
白沫儿看着几步之远的那张脸,心跳加速。他还是那么的帅,那张脸那么的好看,比之十年前更让人心动。
“言凉哥哥。”
白沫儿羞怯怯地喊了一声,面若桃花,浓情蜜意的深情模样,那里有一点点刚才的娇纵模样。
“白小姐请慎言,亡母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并没有什么亲妹妹!”席莫言凉语气平常,只是容止能听出他话里的寒意和不留情面。
如果是以前的言凉,他这样说话很正常,但是,现在的言凉不会,至少对于寻常人,他不会那样说话,容止看着对面的女人,手不禁的握的紧了些。
“言凉哥……”白沫儿看他有些冷肃的脸,忙停了口,听他提到他的亡母,她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变得口不择言,“言凉,我知道你恨我妈妈,可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那样,言凉,你知道,我是爱……”
白沫儿话没说完,就被木颐给打断了,“白小姐许久不见,煜奇,没礼貌!怎么能拦着白小姐呢。”
江煜奇闻言,看见木颐脸上的笑,想了想就拿开了自己的手,白沫儿看他松开手,冷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
看向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木颐,正要感谢他帮她说话,却不经意间看见他位子旁边坐着的木心,登时小脸笑成了一朵花,“木心,好久不见,我在瑞士可想你了。”
虽然看到这张脸她恨不得撕了她,可是,她木心不想让人看低了。
笑扬在脸上,木心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大家闺秀的优雅和涵养尽显无疑,红唇轻张,“劳烦白小姐记挂,不过很抱歉,这十年来,因为太忙了,我一点儿也没想过白小姐。”
白沫儿面上有些尴尬,看着短发飞扬,气场强大的木心,心里更是骂了她八百遍,不过,好在,她知道木心的死穴在哪儿。
“你整天日理万机想不起我这小人物也是应该的,只是,好多年没见,不知道樊少爷怎么样了”
白沫儿话音刚落,江煜奇,木颐以及一直置身事外的萧故风都齐齐的看向木心。
“樊少爷?白小姐说的可是樊晋阳?”木心明知故问道。
“对啊。是他。”白沫儿看着木心故作无知的样子,心里一笑,木心,跟我你还装个什么?当年你为了樊晋阳寻死觅活的时候,我可是在场呢。
“他怎么样,白小姐不知道?听说樊少爷每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在瑞士住?白小姐没见过他?”
白沫儿脸一僵,轻咬了咬下唇,“没有,毕竟瑞士也挺大的。”
木心怎么知道樊晋阳每年有大半年住在瑞士?木心知道,那言凉哥哥知道吗?樊晋阳个笨蛋!
想着白沫儿就往旁边看了看,结果,空无一人。
“人呢?言凉哥哥哪儿去了!”白沫儿左右看了看,找不到人,就抓起江煜奇的胳膊问道。
江煜奇正喝着茶,被她一晃,热水浇到了手上,他一皱眉,顺势把热茶扔掉,而好巧不巧的正好甩了白沫儿一身。
喜欢的人还没说上话就走开了,如今又被人泼了一身的茶水,白沫儿又急又恼,扬手就想打人。
江煜奇那怎么说也是一霸,怎么能任一个女人欺负,伸手抓住白沫儿抬的高高的手,一脸不屑地说:“果然出国那么多年,还是没什么长进,白小姐委屈吗?要告状吗?可惜啊,江老太太的房门,已经不为你开着了。”
白沫儿听见他的冷嘲热讽,一下子红了眼睛,江煜奇看她这样子,心生厌恶,大力甩开了她的手,白沫儿一个不防备,后退了好几步。
席言宥上来就看白沫儿红着眼,一乐,“呦,谁给白小姐委屈受了。”
白沫儿看席言宥从外面进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几步上前问道:“言凉哥哥呢?言凉哥去哪儿了?”
席言宥对白沫儿向来没好感,本来不想回她的话,不过想想刚才他大哥的话,他就家常的说道:“我大哥啊,我大哥回家了啊,我嫂子累了。”
白沫儿听言如五雷轰顶,呆呆地问席言宥,“嫂子,什么嫂子?”
“哦,我给忘了。”席言宥一副顿悟的样子,随即说:“白小姐在国外不知道,我大哥前不久结婚了,最近家里正准备他们的婚礼呢。”
“不可能,不可能!”白沫儿红了一双眼,歇斯底里,“言凉哥哥不可能结婚,我妈说,他是要跟我结婚的!”
他怎么能结婚呢,她爱了他十几年,他怎么能跟别人结婚呢!
木颐听了白沫儿的话,冷笑,你妈说的?你以为你妈是谁?
容止坐在车上,心里满是疑惑,却不知道怎么问,看他又不说话,心里一时烦躁,就拿起一张碟子,放起歌。
是摇滚乐,平常听着动感十足的音乐,现在听着是越听越烦躁,容止心烦,伸手按了暂停。
然后,窝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灯红酒绿。因为职业和一些原因,容止对于声音很敏感,只要是听过的声音,她基本都能记得。在包厢,她听了一会儿,就确定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她哪天在庭绛红碰到的那个很有脾气的女人。
白沫儿对言凉,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想想被木颐大哥给打断的那句话,在想想木心的反常,不难猜出,她就是那个“脑残粉”吧。
木心不是说,言凉不甩她,不喜欢她吗?为什么一见她就走,是厌烦还是其他什么。
容止越想心里越烦躁,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在想什么?”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容止听他的话,眼里有些湿润。
她以为她不开口,他就什么也不问了。
“再想木心讲的那个脑残粉。”她依旧看着窗外,给他一个脊背,只是语气稍稍火气大了。
对于他们俩之间的事,她从来就没想着瞒,与其受不坦诚的折磨,她宁愿要一个答案,无论好坏,她都会接受。
席莫言凉听言一笑,算是放了心。他以为她会回答,没事儿。用一句谁都知道的假话来搪塞他,很好,她没有。
既然那样,他也应该,坦诚。虽然这件事情很麻烦,他本来想着,对付欧尚民,江熳瑶这种丑恶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来吧,因为她太干净,他不忍心。
可是,今天白沫儿出现,就是一个开始,照白沫儿的性格,以后也必然会去打扰到她,万一她跟她说了什么,她犯傻了,怎么办?
如果是那样,不如,他告诉她一切,让她知道应该相信什么,不应该相信什么。
而且,她的为人和性格他十分知道,能吃苦,能受累,就是不能骗,不能瞒。
“别想了。”
为什么不想?别过头去看他,就看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靠边停车,在听听周围海浪的声音,容止才意识到,他这是带她来了江边。
“下车,我给你讲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