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院子的墙头闪现六条人影,他们飞过围墙,悄悄朝院子中间的主客房靠了过去。临近房间,走在前面的一瘦高个子挥了挥手,六人立即停止前进,伏在地上,仔细聆听。房间里隐隐传来吴天和伊莲均衡的呼吸声。
在确认房内人员已经熟睡后,瘦高个子首先站了起来,从背上缓缓取下一把短剑,其他五人也站了起来,都取出了一样短剑。
瘦高个子手指朝房间指了指,六人蹑手蹑脚地扑向吴天和伊莲所在的房间。瘦高个子用短剑在门栓上一拨,门无声的开了,另外五人飞快扑进房内,举剑朝床头砍去。
“咔嚓”几声,明显听得出来,剑全部砍在木床上,没有砍中人体,床上似乎没有人。五人大惊,转身欲逃,门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估计门外的首领已经中了暗算。五人急忙冲出房门,又是数声“扑通”几声,五人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吴天在他们进入院子时便发现了来犯之人。他和伊莲装着在房内熟睡,待他们进了房间,两人从屋顶跃了出去,先制住外面的敌人,能后对从房里出来的人一一下手。
吴天仔细审视地下的六个杀手,最高修为是那瘦高个子,不过天元期第二层,其他五人都是炼体期大圆满境界,这样的修为放在武术界算得上是高手了,但还入不了吴天的眼睛。
吴天缓声说道:“你们偷袭我,是不是受周刺史的指示?”
五个炼体期的杀手都望着那个瘦高个子,看来他是这些人的首领了。吴天对那瘦高个子冷笑道:“看来只要找你一人就行了,说说吧!你怎么称呼,受何人指点而来,说得好,我可以放过你。”
瘦高个子道:“你不必假仁假义了,三年前我杀了你二叔吴镖师,今日载在你的手头,也算是报应了,你杀我便是,无须多问。只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其他们五人,他们是我叫来帮忙的,并不曾参与杀你二叔之事。”
吴天听了大惊,抓起瘦高个子,喝道:“你说什么?二叔不是被强盗所杀?是你杀的?他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人道:“你答应我放了他们五人,我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你。”
吴天急于知道他二叔是怎么死的,忙道:“好!好!我答应你,你快些说来。”
那人娓娓道来:“我本是陇州一带有名的盗贼,人送外号梁上飞贼,我本名周鸿,与周刺史是同乡同宗,都是陇州吴山县人。二十年前,我刚刚出道为盗,修为只到炼体期。一次不小心失手,被官府抓捕,按律当斩。正好由周刺史负责我的案件,当时他已是管理陇州刑狱的长史。他帮我寻了一替死鬼,偷偷将我放了,我以为他是念同乡同宗之情才帮我的,心里对他充满感谢,哪里知道他另有所谋。数日后,他单独找到我,要我仍做盗贼之事,他保证官府不会找我麻烦,但偷盗的钱财必须九成归他,一成归我。”
周鸿叹了口气,继续道:“十年前我从一南方商人身上抢道一颗奇药,那商人的钱财全归了周刺史,药丸归了我,服食后才有了今天的修为。三年前,不知道周刺史如何勾结上了七玄镖局的王仁镖师,二人设下陷阱,让镖局的其他四个镖师去京师走镖,我在途中埋伏,将他们全部杀死,一并抢了镖车,财物全给了周刺史,他把我抢来的财物全送给了京师的某位大官,才步步升迁,一路升做了陇州刺史。”
吴天冷冷地道:“周刺史既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思报达,为何要将他的隐秘全部告诉我?”
周鸿道:“我以前做盗贼只要钱财,并不曾害人性命,自从与周刺史勾搭上之后,手中不知留下了多少人的性命。江湖上比我厉害的高手不知有多少,我犯下这么多人命,知道迟早会遭到报应。对周刺史这种只要钱财,草菅人命的行径我早就看不惯了。但我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要是他说出我是逃亡的死囚,做了多少谋财害命之事,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追杀我,我不得不听命于他,将来怎样?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指着另外五人道:“这五人全是我收的弟子,他们以前都是孤儿,一手由我抚养成人,一年前开始出道做案,每次作案人都归我杀,他们只管收取钱财,并不曾犯过命案,还望大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吴天沉思道:“放了这五人不难,杀了他们的师傅,只怕将来会找我报仇,这样的蠢事我是不会干的。”
周鸿看出了吴天的担忧,便道:“我要求他们发下毒誓,我死后他们决不会找你报仇。”他盯着五个徒弟,五人一一被迫发下决不找吴天报仇的毒誓。
吴天尽管担心将来会因为几个人的报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决不会怕他们几个人的报复,因为他相信这几个人即使修炼一百年,也难以达到他现在的修为。
现在伊莲在旁,她是个菩萨心肠之人,最见不得杀人,吴天可不敢在她面前胡乱杀人,再在她心中留下阴影,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吴天解开周鸿身上穴道,携起伊莲的手入了主客房,丢在一句话:“你自己决定你徒弟们的生死吧!杀我二叔之人,我决不会放过。”
周鸿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剑,回望了一眼他的五个徒弟,猛然将剑插入心膛。五个弟子惨然齐叫了声“师傅!”,俱泪如雨下。
“念你们的师傅是条汉子,我不为难你们,抬着师傅的尸体走吧!将来想报仇,练好了本事,只管来找我!”房内传来吴天的叫喝声。
五人自知不是对手,抬了师傅的尸体,默然离去,院子重新变得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