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到陇州后,没有去驿站见秀秀等人,而是回了汧阳县的小山村——他在异域的出生之地。离开山村这么多年,吴天很少回那个小山村。父母死后,他一直不曾守过陵,这种事情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不孝顺的。
来到父母的陵墓前,看到陵墓已被崔婶丈夫装饰一新,吴天内心总算安慰一些。在陵墓半搭起一个草棚,守了七日后,吴天才去驿站寻找秀秀等人。长辈死后,晚辈为亡者带孝服七日,这是中国对亡者表示尊敬的一种传统,也多少能减少吴天对父母的歉意。
来到驿站,秀秀、沙特和伊拉等人早等在那里。从陇州市面补充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从陇州往西,再无大的城市,只有一些小城,估计西部边境城镇各种日常用具都是是缺乏的。吴天虽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准备一些还是必要的。
又是半个月后,吴天、秀秀、沙特和伊拉等四人来到大宋西北最边端的城镇肃州,过了肃州便是大雪山了。上次吴天去大雪山,曾经经过这里,但由于急着赶路,没有进城。今日见天色已晚,再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估计以后再找不到有床的地方睡觉了。众人决定在肃州做最后一次休整。
肃州说是一州首府,其热闹程度还不如河南道的一个中等城镇。进了城,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馆,四人安排好房间后,一同到旅店外的酒店用晚餐,众人都可长期不吃东西,不等于永远不吃。随意点了些菜肴,要了一壶热酒,四人边吃边谈。
酒店里还有两桌人在用餐,一桌是一男一女另加三小孩,估计是一家人;一桌是三个中年汉子。吴天查探到那一家人都是普通人,但三个大汉却是修炼之人,身材高大的一个已达到天元期,皮肤黝黑的汉子和身材矮小的汉子都有炼体期大圆满的境界,看来能到这边界之地的都非弱小之辈。
吴天问道:“沙特,伊拉,你们二人以前走过这条路,应该熟悉大雪山一带的环境。我也去过大雪山,但我只进去了两千余里。你们说说,这大雪山到底有多大?大雪山过后是什么地方?”
沙特道:“大雪山南北走向有多长,我们没走过,也不知道,东西宽达五千多里。过了大雪山便是数万里的沙漠,万里黄沙,一望无际,少有人迹。”
吴天道:“沙漠里有无危险之物?或者有什么厉害妖怪?”吴天在海外听玉霜说过,过了大雪山便是妖的世界。
沙特道:“公子所说的妖就是魔兽吧?具体有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来中土时没有遇到,只遇到了一些野狼群,以我们的力量,对付野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旁桌吃饭的矮个汉子突然插嘴道:“沙漠里怎么会没有妖怪?多着呢!狼妖、蛇妖、虫妖等等,数都数清。”
“虫妖?”吴天转头看着说话的汉子,疑惑的问道:“什么样的虫妖?这世界上有虫妖吗?你说的是长达数米的巨虫么?”
矮个汉子笑道:“天下哪里有这么大的虫子,都这么大了,还能叫虫子?我说的是只有半分长的小虫虫。”
另一桌吃饭的小孩叫道:“小虫虫也可以为妖?它们即使成了妖,也是十分弱小吧?”
那矮个汉子睥了小孩一眼,说道:“你们这些凡人知道什么!虫妖可厉害了,能发出蓝色火焰,人一沾上便死。”
小孩吓得连连吐舌头,怕着胸口道:“这么厉害,大伯可不要吓我啊!”
夫妻中的女子道:“娃子,过来,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身材高大的汉子问吴天道:“你们几人莫非想去沙漠里冒险?”
吴天道:“去沙漠冒险?难道有不少人去沙漠冒险么?”
矮个汉子道:“想去沙漠的人的确不少,但要有本事才能去啊!”
吴天问道:“去沙漠干什么?总得有好处才有人去吧!”
矮个汉子回答道:“沙漠里有几块大绿洲,绿洲上有人,有人就有国家了。那些地方可以产和田美玉的地方。和田玉听说过吧?可是中土最好的玉石,价格在中土高得离谱。有钱赚自然有人去冒险了。”
吴天眯眼看着矮个汉子道:“莫非你们几人就是去冒险寻找和田玉的?”
皮肤黝黑的汉子抢话道:“我们正是去沙漠贩买玉石的。难道你们也是?”摇摇头接着道:“可怎么看都不像啊?没有真本事,去沙漠只有死路一条。何况现在大雪山一带也出现了妖魔。只怕你们连大雪山都过不了,还是不要去送死的好。”他看不出吴天等人有何本领,甚至连他们谈到要去沙漠之事都觉得荒唐,故有此语。
吴天没有直接回答黝黑汉子,问伊拉道:“那沙漠地带真有人类国家和玉石?”
伊拉道:“沙漠里倒是有一些城邦,说他们是国家也说得过去,若与大宋相比他们就太小了。最大的高昌国也不过十几万人口,和中土一个县城的大小差不多,小的国家只有几千人,和大宋的集市差不多。”
身材高大的汉子注视伊拉良久,说道:“你知道高昌国?看样子你真去过沙漠绿洲?”
伊拉笑道:“那是自然,我还去过更远的地方呢!”
矮个汉子满脸怀疑地打量了伊拉一番,说道:“你是遥远的西方人,莫非你是修炼魔法的?”
伊拉笑而不语,眇了沙特一眼。沙特会意,站起来,朝皮肤黝黑的汉子招招手。黝黑汉子洒笑一声,道:“得罪老大哥了。”话音未落,一拳朝沙特打了过来。
沙特身子一晃,闪过拳头,缓缓推出一掌。黝黑汉子竟然没有躲过缓慢而来的手掌,被迫应了一掌。只听得“嘭”地一是声,黝黑汉子连退数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羞的得通红,立即爬了起来,准备再上,却被高大汉子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