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到了蒙房间门外,那**之声在他耳中便愈发清晰,他隔门问道:“蒙兄可好?”
房中**之声嘎然而止,却无人答话,辰又问一声:“蒙兄还好吗?”
过了一小会,才听房中一个虚弱的声音答道:“我安好得很,辰兄弟不必挂怀。”
辰听他说话有气无力,大感疑虑,蓦地里灵机一动:我好生糊涂,蒙定是被恶人制住了,那恶人听了我声音,便逼迫他将我支开,不然蒙哪能如此?
正在这时,蒙一声**又传了来,此次声音极小,显然是蒙极力压制,但还是被辰听到。
辰此时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又怕贸然破门而入那恶人会失手伤了蒙,于是说道:“蒙兄既然无事,那就早点歇了吧,我这就去了。”说完,便向自己房中走去了,他走到自己房门前将房门推开,却不进房去,随即又将房门关上,尔后一跃上了房顶。
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迷惑那“恶人”,他能制住蒙自是武功高手了,他假意走到自己房门前先开了门随即又关上好令那人以为自己已进了房间,他再跃上屋顶探查个究竟,令那“恶人”不加察觉以便攻他个出其不意。
辰轻轻向蒙房顶走去,偌大一个身躯踩在屋顶瓦片上竟不发出丝毫声息。
他到了蒙房顶上,俯身耳贴瓦片,房中**之声更是听得真切,他心里更加着急,小心自房顶取下一块瓦片,向房中望去,他眼力极佳,蒙房中灯光昏暗,他在房顶却也看得清楚。他这一看之下,不禁吃了一惊,手中瓦片险些掉在屋顶之上。
蒙正打坐在地上,也不怕地面阴冷,他左手手掌按在太阳穴上,右手正拿把犹自滴着鲜血的尖刀,他脸上皮肤黑的异常,而脸上肌肉扭曲,表情痛苦之极,他每**一声,便用尖刀在自己右腿上划一刀,他裤子之上早已满是鲜血,也不知他已割了多少刀下去。他不时向前方地上仔细看上片刻,原来地上放的竟是一本书,难怪他也不熄了油灯。
辰暗自纳罕:看他这般,自是在休习一门内功,可他竟为何如此痛苦?还这般作践自己?惭愧,偷窥人隐私哪是大丈夫所为?想不到我也做出这种事来。他想到此便轻轻将瓦片放回原处,轻手轻脚回房去了。
次日清早,辰出了房门,见蒙也正神色轻松的自房中出来,便问道:“蒙兄昨晚睡得可好。”
蒙打个哈欠说道:“甚好,甚好,辰兄弟也睡的好。”
辰笑道:“好的很。”说话间偷眼看蒙裤子,见他裤子完好无损,殊无半分缝补过的痕迹,心中诧异:他昨晚明明是将裤子割破了,他两手空空而来,也不知哪里换了件裤子来?
辰虽诧异,却不漏声色说道:“蒙兄,小弟身有要事,恐怕不能奉陪了,我这便要趁早去了,蒙兄后会有期!”
蒙做不舍之状说:“兄弟这般去了,我真有些不舍,唉!”
辰道:“日后你我定会相见,蒙兄何故叹息?”
蒙又叹息道:“唉!此事说来惭愧,还恐令辰兄弟为难,不说也罢。”
辰说道:“蒙兄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蒙叹口气,说:“兄弟,我近些日子身无分文,想向兄弟借些银两,他日自当奉还。”
辰笑道:“原来是这事,你我兄弟,还提这“借”字作甚?你缺银两,兄弟的你拿去用了便是。”说完,自腰间拿出一个包裹出来,只取了些碎银子放在兜里,剩余的连同包裹尽数递给蒙。
蒙接过了,笑道:“辰兄弟当真是重义轻财之人。”他将包裹尽数收起,也不管辰留了那些点银子够不够用。
辰取了马,辞别了蒙,牵着马去了,他欲穿过宣城,向北而去,正走着,只见数名兵士拖拽着一个似有十几岁年纪的男孩相向而来。
那男孩很是不情愿,被那几个兵士前托后拽着行走,走几步便回头望望,便有兵士怒声喝斥:“狗崽子!快点!”
辰正诧异,只见一名妇人哭喊着追了上来,她抱住正在推那男孩的兵士哭道:“大慈大悲的官爷行行好放了我儿吧,他年纪小,不能打仗,我母女俩相依为命……”
她还未说完,那兵士不耐烦道:“滚开,臭娘们,这是城主之命,再罗里罗嗦老子废了你。”说着已一脚将那妇人踢翻在地,那妇人吃痛,哭得更凶了。
那男孩叫声:“娘。”便去扶那妇人,那士兵推了那小孩一把,险些将他推倒,叫道:“别罗嗦,小王八蛋,老子没那么多耐心。”
另几名兵士也过来推那男孩,此时那妇人已迅速自地上站了起来,她泪水满面,鼻涕横流,大叫一声向方才那兵士扑去,那兵士不妨,再次被她抱住,他见了那妇人邋遢模样更加厌烦,怒道:“臭婆娘,老子要了你的命。”
说完拔了佩刀就往那妇人身上戳去。哪知一刀戳下,那妇人并不倒下,依旧大喊大叫的抱着他。
那兵士暗觉奇怪,觉察到刀上重量轻了许多,低头看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手中握的竟是一木制刀柄,连刀身也无。
他扔掉刀柄使劲推开那妇人,却推之不动,他一怒之下挥起右拳向那妇人胸口便打,却觉手腕处一阵痛楚,手臂方抬起来便没了半分力气再打下去,看手腕处时,已然鲜血长流,不知被何物打中。
那几名兵士见此情景也不再理会那男孩,齐齐向那兵士围拢过来,两名兵士将那妇人强行托开,另外两名过来看他伤势。
那兵士破口骂道:“哪里的龟孙子、王八蛋暗算老子?老子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狗日的杂种,他奶奶的。”他嘴里大骂,眼睛却不停在周围寻找,目光便落在一个卖孩童玩的木剑、木刀的摊子上,那摊上所卖的木刀刀柄同方才他手里所握的一般无二,摊子前一名牵马的少年正在把玩一把刀,此刀却是纯正钢铁打造的刀。
这人正是辰。那兵士见辰手中所把玩的正是自己腰间配刀,大怒,叫道:“小贼,老子的刀怎么到了你手里?定是你暗算老子,够娘养的杂种。”
他大声喝吗,也不顾手上流血,连同那四名兵士一同向辰冲去,那四人拔了刀,不问情由便向辰砍去,四人四刀,便要落在辰身上,他们却一起四脚朝天摔翻在地,他们都是屁股着地,摔得好不舒服,那手腕受伤的兵士此时左拳也已向辰胸口打到,辰一侧身,那人便打个空,打空也罢,却不知怎得站立不稳,向前趴倒在卖木剑的摊子上,他臃肿的身躯砸在摊上,直将木头支起的架子压塌。
他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气的哇哇大叫:“真他妈的邪门了,你使什么妖法?”
辰不答话,神情甚是悠闲。
辰越是如此,那人越是气急,爬了起来狠狠一脚向辰踢去,那四名兵士也爬了起来,挥刀砍上,辰已快速砍出四刀,将那四名兵士手中长刀尽数砍断了,随即又将刀尖戳出,对准了那人的脚,那人一脚便结结实实的踢到刀尖上,这一来,他的脚掌便被刀尖刺透,只痛的他连连叫苦,他收回脚,坐倒在地上,双手抱脚,也顾不得手腕伤痛了。
那四人只惊得呆若木鸡,哪里还敢再上。
辰说道:“你小小一兵士就如此横行霸道,还欲残杀无辜,留你何用?我且要了你的狗命。”说完,就要挥刀砍下。
那兵士只吓得忘了疼痛,他反应好生迅速,突然变坐为跪,说道:“小人有眼无珠,英雄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奉命招人也是没有办法,英雄莫怪,饶命,饶命,小人下次再也不敢。”
那四人也齐齐跪倒求饶。辰怒道:“你所说的奉命招人,却是何事?”
那人惶惶道:“城主有命,征召十岁以上男子入伍,小人不敢不从。”
辰说道:“胡说,十几岁小儿怎能入伍打仗,你此言纯属编造。”
那四人齐齐称是,辰才信得,心想:这城主好生暴虐。
辰略一沉吟,说:“你方才欲残杀无辜,我却饶不得你,你说下次不敢,难道你下次便敢抗你城主之命不从?你的性命须留不得。”说完,不待那兵士说话,一刀已然如闪电般朝他脖颈处直砍而下。
刀刃方挨到那人肌肤,刀身却突然自刀柄处断开平平飞出,只在那兵士皮肤上划了浅浅一道血印。
那兵士只吓得面无血色,说不出话来,辰说道:“既然不该你死,你便滚开去吧,以后再做为非作歹之事要我撞见了却不似今日这般饶你。”
那人捡回一条命,站起身子,一只脚蹦跳而去,那四人跟着起身而去,他们双脚健全却追不上那手足俱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