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晃神间已自院外跃到黯无影身侧,他左手一掌打向左护卫,右手疾探解开黯无影穴道。左护卫左掌迎出,被他震退出去。
来人真是金全,他身法快得出奇,凌空出掌击向凝碧天后,已到了黯无影身旁,他又震开左护卫,解开黯无影穴道,只是眨眼功夫。左护卫方要再攻上,凝碧天已笑道:“左护卫,莫要自讨苦吃了。”左护卫退后几步,不解的看着凝碧天。
凝碧天又笑道:“多年不见,金全兄可藏到哪里去了?”
金全说道:“凝兄还记得老夫,哈哈,好的很。”
凝碧天笑道:“又有谁能忘了当年风雨一时的金盟主?可是我闻听三年前金盟主已厌倦了江湖争斗,将盟主之位让给了贾天,自己却浪迹天涯去了,怎得金全兄却是又重出江湖了吗?”
金全冷笑道:“好一个贾天,我厌倦江湖争斗,将盟主之位让与了他,哈哈哈,凝帮主,三日后的英雄大会你定要去瞧瞧热闹。”
凝碧天说道:“老夫自是要去的。金全兄,黯无影来我帮中纵火不知是受了谁指使,金全兄可知道吗?”他已猜到黯无影八成是受了金全指使,是以如此询问。
金全笑道:“凝兄,他是受了谁指使我怎会知道了?黯无影是老夫至交,求凝兄看在老夫面上放过了他。”
凝碧天笑道:“既然金全兄这般说了,你们请便就是。”说着,伸手指指院外,金全武功与凝碧天不相上下,黯无影武功又高过左护卫,此刻若动起手来,他们已然是占了下风,是以他轻易便答应了放黯无影前去。
金全拱手道一声谢,偕同黯无影跃出院外了。
凝碧天叹息一声,说道:“左护卫,你退下了吧。”
左护卫身形一晃,飞身上了身侧一颗高大杨树之上,这杨树已有近百年树龄,枝叶繁茂,他躺在树杈之上,已被树叶遮挡住了。
凝碧天抬头向树顶望了一眼,转身要走时,柴荣和潇湘子已赶了过来,柴荣当先说道:“师父,怎么了?”
凝碧天只说道:“没事,走吧。”
院中大乱之际,宋明伯和南江三友已悄然向悔悟阁走去,到了悔悟阁前,宋明伯已示意南江三友停下,这时,项文已飞身自屋顶下来,挡在四人身前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悔悟阁有何事?”凝碧天将辰放走之后并未通知项文、项武离开,他们便在悔悟阁房顶待命。
宋明伯说道:“院中多处起火,帮主恐有人作乱,派我们来将辰转移了。”说着,已拿出一封书信来递给了项文。
项文接过书信来,仔细一看,正是凝碧天的字迹,信上写的正是要项文、项武将辰交给了他们,由他们带到一个安全之地,永盛帮中人数众多,项文、项武多数时间只是待在屋顶上,在帮中识得的人并不多,是以他不识得四人不足为奇,此时项文心下却犯了嘀咕:凝帮主明明已将辰放走了,却怎得又命人来带走他了?这里面定有蹊跷,于是说道:“凝帮主怎么说了。”
宋明伯说道:“凝帮主只说要我们多加小心,并未多言。”
此时项武已自房顶飘落下来,他虽在屋顶对二人对话却听得清楚,他自项文手中接过书信来,仔细一看,说道:“既然是帮主亲笔所写,你们进屋去吧。”
说着,已亲自开了房门,此时天色已晚,房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宋明伯和南江三友先后进了屋去,项文和项武却并不跟随前去,项武在门外说道:“烛台在南墙边方桌上。”
南江虎一个箭步向南墙边跨过去,果然见墙边一方桌上一个烛台,他伸手去拿烛台,手方触及烛台,却觉房中风声四起,无数飞镖在屋中横冲直撞,四人武功都不弱,连连闪避,一轮飞镖射过,四人手中已各接了几支。原来悔悟阁中机关重重,那烛台正是机关的机括所在。
四人同时觉察到事情不妙,不约而同的向屋外跑,眼见得就要到了门口,却觉脚下一空,地面竟全副塌陷下去,房中一应事物,尽数落了下去,南江鼠离得门口最近,他身在半空,左手向上疾探,抓住了门槛,向上一使力,身子腾空而起,此时他右手已抓住南江虎,右脚已勾住南江牛,将二人同时带了起来,南江牛又顺势将身侧的宋明伯手臂向上一提,四人内力都极高,借着一点向上之力已凌空跃起,同时站在了悔悟阁外。
项文和项武不待四人站稳,四拳已重重打到,南江牛和南江虎分别迎出两掌,四股力道相交,砰然巨响过后,项文和项武同时被震退两步,他们对望一眼,齐齐跃上屋顶,施展出轻功逃走了。
宋明伯说道:“他们定已将辰少侠藏到别处了,我们见了金盟主再从长计议。”
南江牛却说道:“我看辰兄弟还在这屋中,他们又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救他提前将他转移了?”说着,又向悔悟阁中望一眼,但见里面漆黑一团,地面全部塌陷下去,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却又说道:“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说着,飞身跃向房顶,其余三人也跟着跃了上去。
此时,大院中喊声震天,一簇一簇的永盛帮人往起火处聚集,永盛帮人数众多,火势虽凶,却已将被扑灭。院中还有几队人在搜捕纵火之人。
四人轻功极高,在房顶起起落落,不多时,已到了院南墙处,他们正要向墙上飞跃,黑暗中却有四道寒光分向他们后背袭去,他们都已听到破空之声,闪身避开,火光四溅处,四声齐响,四柄飞刀已齐齐钉在院墙上。
四人回过身去,只见一身材矮小之人已站在他们对面,南江虎笑道:“你的飞刀好厉害。”那人也不说话,双掌齐出,两袖中分别吐出四柄飞刀去,八柄飞刀竟从八个方向分击四人,四人闪身跃开,手中也已各接了一柄飞刀,南江牛笑道:“还给了你。”说着,已将手中飞刀向那人激射回去,宋明伯等三人也将手中飞刀向那人掷去。
那人对向自己打来的四柄飞刀视而不见,却将长衣脱下,猛的一甩,数十柄飞刀夹着破空之声向四人飞至,此时,四柄飞刀已打在他身上,却发出金铁相交之声,四柄飞刀竟全副掉落在地。
南江虎看得痴了,行动稍慢了些,肩头已中了一刀,他尖叫一声,却顾不得疼痛,好奇道:“你这是什么武功?怎得钢刀也伤不了你。”说着,已将飞刀自肩头拔了下来,鲜血喷溅而出,他也不以为意。
这身材矮小之人正是永盛帮的南护卫,他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夫,飞刀的手段更是天下少有。而此时他身上飞刀已用尽了,却只是将南江虎打伤了,其他三人竟都不动声色的闪过去,他不禁动容。他使飞刀的手段已是出神入化,他不仅能在举手投足间将飞刀操纵自如,尚且能将飞刀自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去,飞刀上所灌的力道更是远非其他使用飞刀之辈所能及,他入永盛帮以来,曾有无数自恃武功高强前来永盛帮惹事之人死于他飞刀之下,而武功如今日这四人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宋明伯与凝帮主平素交好,不欲伤害永盛帮之人,对南江三友说道:“大局为重,恐怕过不多时永盛帮人就要赶到了,我们快走吧。”说着已飞身跃上院墙,当先跃了出去。
南江三友依依不舍的出了院去。南江牛在南江虎肩头上了金疮药,四人施展轻功向前奔出不远,只听南江虎说道:“我身上麻的很,哎呦,我要死了。”说着,已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不已。
南江鼠、南江牛和宋明伯同时蹲下身去,将他扶起来,南江鼠慌忙说道:“三弟,你怎么了?”
南江牛身子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口中直吐白沫,却哪里能说出话来?
宋明伯说道:“不好,飞刀之上有毒。”
南江牛气愤说道:“我去找那矮子要解药。”说着已站起身来。
宋明伯阻拦道:“你莫要去了,等你要了解药回来之时,恐怕他已丢了性命了。”
南江牛愤愤道:“那我去杀了他为三弟报仇。大哥,你去不去?”
南江鼠说道:“我自是要去。”说罢,也站起身来。
宋明伯说道:“我们三人齐心协力或许能将他身上的毒逼出来。你们快做了下来。”说着,已将手掌抵在南江虎后心,南江牛和南江鼠不敢迟疑,分别在南江虎左右坐下,三人齐齐将内力送入南江虎体内,南江牛得了三股强大的内力,颤抖立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有过了须臾,南江虎面色已由苍白转为青紫之色,南江鼠和南江牛见了他这般脸色,知道已将他毒气逼至脸上,运功更加焦急了。
此时,不远处蓦地火光大盛,数十名永盛帮人手拿火把呼喊着向他们奔跑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