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传来两声鹧鸪的鸣叫,给外面的寂静又加深了一分。而离鹧鸪不远梵哈纳酒吧里面,可是膨胀到了极点。哈纳酒吧,是库勒街最奢侈的一个酒吧,不过通常是那些社会上的混混来往出入,而达官贵族的人一般都会受尽酒吧里的人的排斥。这里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客人,他们有的借酒消愁,有的借酒壮胆,有的借酒庆贺,不同的情感组成了这个共同的地方——华纳酒吧。而说起华纳酒吧的名字是从何而来,这当然是取自于酒吧的主人华纳。
这个酒吧是最近几年才开业的,却是库勒街乃至第三到七街区最受欢迎的酒吧。而华纳酒吧的主人华纳,身份则更是特殊,他本是一个很善良的慈善家,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就成了梵德王的手下,现在他是血榜96号,专管库勒街的华纳酒吧。不过他一般不会在酒吧里出现,所以华纳酒吧也就成了孟买少有的不必担心梵德王手下监督的地方。
华纳酒吧里面,正放着摇滚乐,许多人都喝着酒,也有些人在酒吧内跳舞。而看起来很显眼的那个位子,杰姆正犹豫地看着门口,等待着她的到来。现在离六点已经过去5分钟了,杰姆竟然有些着急了。仅仅过五分钟杰姆竟然就想会不会是被放鸽子了之类的理由,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酒吧里充斥着狂野和低俗的气息,杰姆皱了皱眉头,刻意寻找着露娜有木有来。
酒吧的门口,露娜轻轻地推开门,门口的服务员对着她微笑了一下,露娜也回给她一个微笑,然朝里面走去,寻找着杰姆的身影。而杰姆则用渴慕的眼神一直呆呆地盯着露娜。露娜也很快就看到了杰姆,并向那里走去然后坐在杰姆身边。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杰姆红着脸说。没想到他这样强势的混混头目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这要是他的手下看见,一定会笑话他一番。露娜笑了笑,说:“你要是真没想到我回来,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着我呢?”杰姆往露娜身边凑了凑,嬉皮笑脸地说:“我们的缘分未尽,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你爱上我的机会。”
露娜把头转过去,脸上有若隐若现的微笑,杰姆现在虽然很想直接搂住她,但是他竟然丝毫不敢上手,生怕会被她讨厌似的。露娜则直言不讳地跟他说:“其实,我对你的感觉暂且放一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杰姆也很擅长分析别人的话,她这口气就好像她对自己也不是多讨厌。杰姆问道:“既然你对我并没有讨厌的感觉,为什么就不能慢慢接受我呢?”露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告诉他:“我们之间的隔阂,就在于阿塞夫。”
杰姆的拳头被攥出了响声,他对阿塞夫可是咬牙切齿,“又是阿塞夫……这个王八蛋!”杰姆骂道。露娜有些胆怯地瞄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说:“我需要养活我自己,而且我爱车,所以阿塞夫给我的工作是最好的工作。”杰姆听她这样说,也感觉自己若有所失,他本也可以开设自己的厂子,但是不羁放纵的他没有选择过这样做,因此在孟买并没有多少属于他的固定资产,而反观阿塞夫却拥有工厂、诊所和修车厂,甚至还有一个酒吧。杰姆知道,即使他杀了阿塞夫,露娜所爱的也是这份工作,他给不了她。
“所以,你还是要拒绝吗?”杰姆说。露娜司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杰姆还佯装微笑,点了点头,咬住自己的嘴唇,站了起来,正要走,衣服口袋里的戒指却掉了出来。看到这戒指,露娜惊讶地捂住了嘴,杰姆听到戒指盒落地的声音后,回头看了看地上的戒指,然后弯腰将它拾起。露娜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杰姆,杰姆抚摸了一下戒指盒里的戒指,然后随意地找了个方向便把戒指扔飞,也不知道戒指掉在了哪里。
露娜突然很想把戒指找回来,但是这里人潮拥挤,而且乱作一团,找一个戒指根本无从下手。杰姆就这样走了,临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刚从厕所出来的凯瑟菲迎面相撞,杰姆没有承受住凯瑟菲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凯瑟菲没咋在意,然后打算就这样离开,却被刚刚站起来的杰姆拉住,露娜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一定是杰姆又要打架了。
凯瑟菲回头看拉着自己的杰姆,想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无礼了,为了不惹事,凯瑟菲说了句对不起,可是这种话在这里怎么会管用呢?杰姆闷哼一声,正赶上他现在心情不好,一拳轮了过去,却被凯瑟菲单手接住。凯瑟菲也没有真正出手,而是放下了他,想朝外走去,但是看到他这个鸭舌帽,凯瑟菲好像想起了什么。
回想起刚来孟买那会儿,他和瑞克在街头看到了干架的,就是一个扳手男与一个戴鸭舌帽的。“算了,我忘了。”凯瑟菲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他刚打开酒吧的门,酒吧的另一扇门外就恰好也有人进来——阿塞夫来了。
“露娜,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来酒吧不合适吧,而且还是华纳酒吧。”阿塞夫依旧是扛着一个巨大的扳手。
“杰姆,你TM给我站住!”尽管酒吧里一片喧嚣,这一嗓子还是吼得格外响亮,那个人群中极不合群的扳手男阿塞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阿塞夫?你他丫的又来干嘛?”杰姆毫不客气地说。露娜看到两个人再次碰面,担惊受怕地捂住了嘴,而凯瑟菲则直接走出了酒吧。
杰姆,阿塞夫,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缓缓逼近,但是,阿塞夫身边还有一群弟兄,而杰姆的弟兄们都没有被允许来护驾,杰姆也因此悲催地落单了。随着一声啤酒瓶子摔碎在地上的巨响,酒吧彻底安静了下来,那个黑人DJ很识趣地停止了打碟,音响全关,周围人不再出声,都看着这二人专场。阿塞夫搂住了杰姆的脖子,面目狰狞地说道:“你小子不要再接近露娜了,她不喜欢你!”杰姆嘴角微微翘起,摘下自己的鸭舌帽,扣在阿塞夫头上,然后一巴掌朝他头部糊过去,紧接着又敏捷地夺过阿塞夫的扳手,把阿塞夫造的满头鲜血,还喊了一声操你妈的,然后拔腿就跑。阿塞夫的兄弟依然不是傻子,很快便围住了杰姆,酒吧的门也被上锁,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军刀甩棍之类的防身武器,露娜走过去扶着受伤的阿塞夫,问道:“你没事吧?”阿塞夫把露娜推开,说:“这事不用你管。”
杰姆这种时候主要是想要逃出去,无奈自己被包围,酒吧的门也都被锁住,杰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拿着扳手凿了一个人的头,然后打算杀出重围,却被身后的一个人飞身踢倒在地,众人立刻蜂拥而至,把杰姆围住,连扇带踹,棍棒不止,杰姆被打的遍体鳞伤。这时,扳手已经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而阿塞夫的手下也黑压压的像沉沉的灰云般涌上来,退路已经没了,门也被锁住,杰姆只好硬着头皮捡起扳手向人群抡去,在快挥及人头的一瞬,其他人都等不及了,其中一个屎黄色头发的家伙率先狠狠地一脚踹到了他的肋下,一阵疼痛使他丢下了扳手,阿塞夫安顿了一下露娜之后,慢慢走向人群,似乎是打算亲自教训一下杰姆这个小王八羔子。人群中传来的是一阵啤酒瓶子砸碎的声音,杰姆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血流了下来,压根就没时间去擦干,忽然,一个人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用力地向桌子上碰,该死,脑子都麻了,一瓶烈性酒淋头而上,伤口的疼痛让他不断地抽着凉气,不过也正是这酒救了他,一阵刺痛让他恢复了些许知觉,也冲掉了血痂。
门都被锁住,杰姆想到了可以跳窗户出去,现在只有这个方法行得通,不然肯定要在这里被他们打死。他跌跌撞撞地拎起近处的扳手,打定了主意,砸碎了窗户,借着皎洁的月色直接跳了下去,全身被这疼痛充斥着,骨头也能感觉到有几处断裂,就像是垂死的鸟儿从空中摔落,这群阿塞夫的弟兄开始破口大骂,但是阿塞夫却喊了句:“骂什么啊骂,快特么追啊!”他的意思是让他们也都跳下去。但是他们哪敢随便跳啊,虽然楼层不高。不过大哥的命令他们只能执行,那时候虽然杰姆摔得很凄惨,但还是拖着那满身伤口的躯壳尽量顺着街道往远处跑,而阿塞夫的手下则还在纠结要不要跳下去,毕竟稍有不慎可是会摔死人的。
阿塞夫拍了他们的脑袋几下,骂道:“一群废物,看老子的!”阿塞夫亲力亲为,自己从窗口跳下去,虽然脚受到很强烈的镇痛,不过他还是继续追着杰姆。而其他兄弟看到阿塞夫没事,也就都跳了下去,虽然有几个人摔得非常痛,但是楼层不算太高,所以他们也不至于跳一下就没法奔跑。
阿塞夫一行人穷追不舍,而杰姆不管方向,只是一味的逃跑,但是孟买的街道排布如此复杂,连常年混迹孟买的杰姆都迷了路。他走错了路,到了一排大树前,此时的他,已经无路可走,而此时,阿塞夫的人还没追上来,但是也没差多远了。恰好赶上迷路了的凯瑟菲骑着摩托车路过了这里,他看到杰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说什么,紧接着阿塞夫一行人就跟了过来,没有管凯瑟菲是谁,就把他当做了杰姆的同伙,于是他们把凯瑟菲也一起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