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仔细检查了一遍陈应的伤口,接过身边青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怪笑着看着陈应道:“某人被人给射了一箭,原本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架不住某人倒霉啊,这一摔倒,轻伤变重伤,说不定会把命搭上!”
“孙夫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主公的伤势到底如何?怎么会把命搭上?”听到孙和的话,左慈立刻急了眼了,他一把抓住孙和的袖子,问道。
“哼!”孙和甩开左慈的手,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什么意思?他受得箭伤本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这一摔倒,将箭矢从头到尾压进身体里头,撕裂了伤口不说,而且硬生生的在肩膀上开了一个洞,看这血流的,要是伤着血管,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奇了怪了。”孙和奇怪的打量着陈应的伤口,还用手敲了敲陈应肩胛部的甲胄,道:“姓陈的小子穿的这宝铠的质地是百炼钢的,看样式还是少府秘制的,这后头被擘张弩近距离射击,能破开一个小孔倒不奇怪,可是这仅仅是摔倒,这箭头只能可能刺破前面的甲胄突出来?”
“好、好了孙老,你、你老还、还是赶紧给、给我处理伤口吧!”陈应额头上冷汗直冒,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孙和,他的火气就特别大,“我、我这伤势要、要赶紧止血,不、不然血流过多,那、那可真没救了。”
孙和闻言淡淡的看了陈应一眼,道:“这些道理老夫知道的比你多,不过你这伤口要处理,得先将箭杆剪断喽,再解开甲胄,处理伤口,不然容易造成伤口撕裂,产生再次伤害!”
孙和拿出一块白布按住陈应的伤口,指挥两个青年取出专门用来剪箭杆的剪刀,上前剪陈应肩胛部透出来的箭杆。
“嗯……哼……”两个青年上前将一块软木递到陈应嘴边,陈应刚刚咬住软木,这俩怂货就直接用大剪剪断了箭杆,根本没给陈应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痛的他冷汗直流。
“好了,下一步,就是解开甲胄,露出伤口,进行包扎处理了。”孙和示意两个青年让开,扶起陈应,在陈和时的帮助下,解开了明光铠,慢慢的脱下来,割开了陈应被鲜血浸透的内衣,露出了伤口。
“陈小子,忍着点。”孙和看着陈应的脸色,随口说了一声,就用一个小手钳夹住陈应后肩上露出一点点的箭羽,猛的用力,将剪去箭头的箭杆拔了出来。
“嗯……”剧烈的疼痛让陈应恨不得晕死过去,可不知怎的,他越是疼痛,越清醒,根本昏不过去,让他清醒的体会了一把没有麻药的手术过程,领受了一下关二爷刮骨疗毒的风骚。
“嘿,”孙和将手钳上夹的箭杆丢在地上,仔细打量着手钳,道:“姓陈的你这家伙虽然人品不好,但是这工具倒是当真不错,也不知道你从那知道的这些东西,难道你们世家的传承真的有那么厉害?”
此时,痛得死去活来的陈应自然不会告诉孙和,这些东西都是后世发明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家族传承,不过,孙和也没盼望陈应回答就是了。
他放下手钳,见没有伤口处没有发生血喷现象,不禁大松了一口气,用酒精清洗了一遍伤口,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处的情况,挑出来了几根箭尾脱落的羽毛,用针线将撕裂开的皮肉缝合了一部分,取出一瓶秘制的伤药,慢慢的洒到伤口上。
这种秘制的伤药的效果特别好,一洒到伤口上,见血即溶,化为一滩胶泥一样的物质,逐渐堵住伤口,慢慢的止血。
在伤药在伤口上淤积,止住血水后,孙和取出一条煮过的白麻布,将伤口牢牢的包扎起来,将受伤的左臂吊在了陈应的脖子上,取出陈应口中的软木,道:“好了,算你小子命大,没有伤到血管,以后没天早中晚各换一次伤药,等伤口结痂后,再拆线换药。”
“注意!”孙和正色道:“在伤口没有痊愈之前,切忌剧烈运动,尤其是受伤的手臂,决不能用力,你这伤口虽然没有伤到血管,但是毕竟是贯穿伤,而且贯穿的还是肩胛部位,骨头和经络伤损严重,要好好修养,稍有不慎,你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
还有老夫会给你开一副内服的药,你要按时服用,在定时让人推拿活血,平时多吃一下补血的东西,这样慢慢静养上半年左右,在进行恢复性锻炼,只要你好好静养,不出什么岔子,这条手臂彻底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陈应听到手臂可能要废了,不禁吓了一跳,再听孙和说只要静养得当,彻底恢复的可能性很大,立刻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休养,他连忙费力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道:“麻烦孙老了。”
“不用客气,”孙和擦着手,淡淡的道:“你现在血流过多,需要静养,还是赶快回府休息去吧,老夫还有病人要救治,没工夫跟你瞎扯,对了,你的药方等我忙完了,再写出来给你送去,当然,你要是等不急,可以让老宋给你开药。”
“在下知道了,这就下城。”陈应虚弱的应道。
“哼!”孙和收拾好东西,轻哼一声,带着那两个学徒和妇女转身离去。
“元放,”陈应看着孙和离去,心中的一口气松懈下来,顿时感觉十分疲惫,再加上残废的威胁时时回荡在心头,不禁没有心思理会城防了,他扭头对左慈道:“我要下城去休息后,这南城墙就交给你了。”
“诺!”左慈轻声应诺,眼中闪过一丝坚韧,没有说话。
“对了,陈安。”陈应看着候在身前的陈安道:“今天亲兵们护卫有功,每人赏钱一千,这件事到此为止!”
陈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是在陈应目光的逼视下,还是勉强点头从命。
“陈和时,送我下城回府。”左慈应诺后,陈应心中一轻,低声招呼道。
“诺!”候在陈应身边的陈和时连忙应诺,立刻安排亲兵找来医护队的担架,扶着陈应上了担架,带着亲兵护卫着向城下走去。
陈应躺在担架上,看了看西边天空中的太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担架的摇晃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