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办的事情办了吗?”陈应没有回答刘敏的问题,直接问起他和刘敏约定的事情了。
“切!”刘敏不高兴的说道:“早办好了,今天早上,我连派了六个信使,向我父亲求救,你就放心吧。”
陈应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城楼走去。
城外,叛军中军。
“啪……”黄穰狠狠的将一个水囊扔在地上,他大步上前,一脚将面前的那蛮族将领踹倒在地。
“两百多人!两百多人!”黄穰生气的嘶吼着,他大步在帅旗下转着圈子,就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一样。
“大军刚到皖县,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两百多个弟兄,你数千人的大军,居然连对方一百多人都留不住!还让人家杀到大军前兜了一个圈子才走!”黄穰一把抓住地上的将领的领子吼道:“你这么无能,你怎么不去死啊!”
黄穰越想越气,他猛的抓住腰间的宝剑,就想要拔剑活劈了眼前的家伙。
“大王息怒!”王青年文士看到情况不对,迅速上前拉住黄穰,劝谏道:“此战失利,实非战之罪也!我军士卒皆步卒也,从未和骑兵交过手,这时,突然遭遇敌军骑兵,一时失利,也是难免的,而且,此事未必是祸!”
黄穰松开握剑的手,平复了一下气息,不解的问道:“未必是祸?先生此话怎讲?”
“大王,此战木那将军虽然损失了些许士卒,堕了我军士气,但他也逼出了皖县敌军的底牌啊!”
青年文士轻拂手掌道:“虽然不知道敌人是怎么凑出一支骑兵来的,但是这支骑兵一定是他们的依仗无疑!如果敌军将领英明,那他应该忍一时之辱,在我军全部到达皖县城下时,遣一员悍将,率领骑兵直取大王,以求达到擒贼先擒王的目的。”
“如果这样,在我军不备的情况下,必然导致混乱,从而产生破绽,容易被敌人一鼓击破。而他们现在却在木那将军的挑衅刺激下,将这支可以决定胜负的力量提前暴露了出来,导致我军有了防备。
这样一来,就有两个可能,一是敌军将领没有想到,不过这不大可能。二是敌军无可用之将,无法在我军产生混乱时,突袭我军,或敌军兵马稀少,无力突袭!
这就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我们的情报是正确的,此刻皖县确实空虚,我们来的正是时候,二是敌军的士卒应该大多是新征的百姓,而且士气低沉,逼的敌军主将不得不采用这样的方式提升士气。”
青年文士最后一拍手掌,总结道:“依此来看,此刻正是皖县空虚的时候,此次我们来对了!大王,急击勿失啊,大王!”
“嗯……”黄穰拂须沉思了片刻,一振衣袖,大声道:“木那,孤令你为大军前锋,但你却大败而回,大大的堕了我军士气,本来,孤当将你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孤特许你戴罪立功,命你带领本部,急击皖县,若你攻下皖县或在攻城中立下大功,则免你此罪!”
说着,黄穰解下腰间长剑,矗立在地上,盯着木那寒声道:“若你再败,那就休怪孤不念旧情了。”
木那看见黄穰狰狞的神色,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连忙大声应道:“诺!此战末将亲自上阵督战,不破皖县誓不回师!”
“嗯,很好!”黄穰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
“诺!”木那恭敬的抱拳退下。
黄穰见木那听命远去,转头对青年文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此次多谢先生解惑,现在还请先生随孤上前观战,看孤麾下勇士,如何大破皖县官军。”
“固所愿也!”青年文士闻言笑着随黄穰移步上前。
就在黄穰训责木那时,他麾下的大军并没有停止行动,反而迅速向前,拥挤到了皖县东南的空地上。
皖县东南,本来是上好的庄稼地,在靠近河水的地方,原来还有几个乡亭,现在却只留下一片废墟,原来的房屋亭舍都已将被陈应下令烧毁了,百姓也都被疏散进城,没有给叛军留下一颗粮食。
大队的叛军经过,将原来绿油油的谷物庄稼踩倒、踏平,乱糟糟的组成阵列。
在这阵列中央,一个高大的望楼被迅速竖起,黄穰带着青年文士和大批叛军将领,上了望楼,观看木那攻城。
就在木那准备攻城时,陈应也没有闲着,他正忙着组建督战队呢!
原来,陈应鉴于之前鸣锣产生的乱象,发现大军纪律散漫,士气低沉,一遇到事情,士兵们除了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为了提升士气,陈应派刘十带着自己保命用的骑兵,出城秀了一把,大大提升了大军士气,但这样还不够!大军的士气虽然提升了,但军中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缺乏训练配合,对长官命令不理解,不懂的旗号指挥,无组织无纪律的问题仍然严重。
这样的军队,要是一遇到激烈的战斗,一定会奔溃的,所以,陈应要组织督战队。
督战队,在督战的同时,也负有执行、监督军法,传达命令,在紧急时指挥队伍,和充当敢死队等职能,是陈应和刘十等军侯们商量后,得到他们的一应认可后,开始组建的。
它从全军挑选有战斗经验,意志坚定,懂得旗号指挥的老兵为基干,由不影响战斗的轻伤军官为领导组成。
由于皖县军中附和条件的老兵和军官较少,陈应又从大军中的郡兵(主要是从属于预备队的郡兵)中挑选了一部分年轻、悍勇、敢拼命的兵员,作为老兵的助手和部属。
即使如此,督战队的人数也并不多,陈应各方筹蓼,才凑了三百二十四个人。
他将这三百多人分为五队,按各城墙上部署的士卒的多少分配,大约是每队士兵,配一伍五个督战队。
如果将皖县大军比作一个人,那督战队,就好像是神经末梢,将陈应的意志传达的整个军队,陈应将会靠着他们指挥军队。
在陈应部署好督战队后,城外的木那也做好了攻城准备。
按照这时的战争流程,黄穰率大军抵达皖县后,应该先派一个使者喊话劝降,展开心理攻势,或打击守军士气,或和城上的守军对骂上一场,提升一下己军士气。
然后在收军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械,让士卒饱饭,养足精神,做好苦战的准备。
这样做,是有科学道理的。
首先,大军远道而来,长途跋涉,必然十分疲惫,要知道,在古代出行,尤其是大军出行,是没有车坐的,就是骡马,那也是中高级将领军官的待遇,至于普通大头兵和低级军官,对不起,请坐11路车吧!
不光如此,这些大头兵们,在靠着自己是双腿行走的同时,还要背上数十斤重的武器和干粮,穿着草鞋,乃至光着脚,排着队列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行走。
就是这样,古代的军队才日行三四十里、五六十里,当然,日行五六十里的,那就是精锐部队了,黄穰麾下的那些乌合之众是走不了这样快的,这也是为何陈应都回城快两天了,追在他们后面的黄穰才慢吞吞赶到皖县,不是黄穰动作慢,是他的大军走不快!
想一想,背着数十斤重的东西,穿着简陋的鞋子,走上几十上百里路,风餐露宿的辛苦好几天,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肯定都会十分低下,要是不好好休息一番,直接和以逸待劳,占据有利地形的敌军交战,那一定会吃亏的,甚至直接大败而归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同样,己军远道而来,十分疲惫,敌军以逸待劳,这时,要防备敌军突然袭击,要是在行军状态中,又十分疲惫的己军被养精待锐的敌军突袭,是很容易就造成大军混乱,乃至崩溃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将领带大军到敌军城下,首先会组成阵势,逼到城前,不给敌军可趁之机。
一边派使者去劝降,一边让后军的辎重兵们赶紧建造坚固的营寨,建立防御工事,同时,也打造攻城器械。
这就是古代攻城前的准备流程。
明智的将领,是不会驱使着筋疲力尽的士兵,去攻打坚固而有大军防守的城池的。
当然,要是攻城的大军人数众多,而守城的兵力薄弱,那又是一回事。
就像现在一样,黄穰刚到城下,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准备齐全,就强令部下攻城。
不过,木那倒是遵守这时攻城的流程,他派来一个使者,骑马跑向城前,准备喊话劝降。